第25章 爸深夜下跪痛哭,爷爷一锤分家!-《国运七零,嫌我女娃?我科研兴邦》

  在外公外婆家过的这个年,对林文静和张勤来说,是泡在蜜罐子里。

  张勤整天不是跟着二表哥林伟去巷子里疯,就是揣一头扎进省图书馆。

  一看书就是一整天,眼睛里都是光。

  林文静找回了做姑娘时的松快,天天陪着妈和姐姐说话,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只有张建军,白天陪着笑,晚上睡不着。

  那笑比哭还难看。

  岳父那句“那就离婚”,天天在耳朵边上响。

  他张建军算什么?

  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

  一个连媳妇孩子都快养不起的懒汉。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女儿挣来的,是媳妇娘家给的。

  他自己,什么都没有。

  一年。

  只有一年时间。

  这股火,在他胸膛里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回到张家庄那天,张建军整个人都蔫了。

  王秀兰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老二,你这是咋了?去了一趟城里,咋还把魂儿给丢了?”

  张建军没说话,闷头回了自己屋。

  晚上,他屋里的灯,亮了半宿。

  林文静知道他心里有事,默默给他倒了杯水,没多问。

  后半夜,张建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披上衣服,走出了屋子。

  “咚咚咚。”

  他敲响了爹娘的房门。

  屋里传来张老四含糊的声音:“谁啊?”

  “爹,是我。”

  门开了。

  张老四披着衣服,看着院子里站着的儿子,皱起了眉。

  “大半夜不睡觉,你发什么疯?”

  张建军没进屋,就在院子里的月光下,“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爹!”

  他这一声,带着哭腔。

  王秀兰也惊醒了,赶紧下床。

  “建军!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张建军没动,他抬起头,眼睛通红。

  “爹,娘……我……我要是再不进城,文静……文静就要跟我离婚了!”

  他把岳父林建业的最后通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人家给我一年时间!”

  “一年之内,我要是还这么窝囊,还在这个家,当个泥腿子……我就得离婚!”

  “爹!这回,你必须分家!”

  “再不分,我就完了!我这个家,就散了!”

  张老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现在分家……你大哥那一家子……”

  “大哥!大哥!”张建军吼了出来,积压了这么多天的憋屈和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就大哥是你儿子啊?!”

  “我呢?老三呢?!”

  “我们俩就活该被他拖累死吗?!”

  “他养了两个废物儿子,凭什么要老三拿命在厂里干,要我闺女拿前途去换,给他们挣彩礼钱?!”

  “凭什么!”

  这几声质问,像重锤一样砸在张老四和王秀兰的心上。

  张老四沉默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二儿子。

  许久,他沙哑着嗓子开口:“……起来吧。”

  “回屋睡觉去。”

  张建军走了。

  张老四关上门,对王秀兰说:“老太婆,这家,得分了。”

  王秀兰坐在床边,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

  “分吧。”

  “老二和老三,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老大那边……咱们已经尽力了。”

  第二天,张老四一整天都在院子里抽着旱烟,一言不发。

  他盘算着,等下午去大队部,给在厂里的老三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

  谁知道,中午刚过,院门口就传来了自行车清脆的铃声。

  是张建国回来了。

  他还带着李凤萍。

  王秀兰一看见三儿子,赶紧把他往院里拉。

  她支开了所有人,把张建国和李凤萍直接推进了二房的屋里。

  当着林文静和张建军的面,王秀兰把昨晚的事,又说了一遍。

  张建国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自己二哥已经被逼到了这个份上。

  “哥,你放心,这事儿我管了!”

  旁边的李凤萍听完,也皱起了眉。

  她想了想,开口道:“叔,婶,我妈那边……我可以去问问。”

  “她认识的人多,看看市里有没有哪个单位招工。不过……成不成,我不敢保证。”

  这话一出,屋里几个人眼睛都亮了。

  就在这时,张老四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屋里的人,把烟锅在门框上磕了磕。

  “不用等了。”

  “趁着今天人都在,咱们就把这个家,分了!”

  他转身走到院子中央,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建华!你媳妇!都给我出来!”

  “张山!张海!也给我滚出来!”

  大伯张建华和他媳妇王氏从屋里出来,一脸莫名其妙。

  当全家人都聚在堂屋里,张老四只说了一句话。

  “今天,分家。”

  张建华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

  “爹!为啥啊?好好的家,为啥要分?”

  “不分?不分等着你把老二老三都吸干吗?”张老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不再理会大儿子,转身从里屋捧出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

  打开锁,他把里面一沓沓用绳子捆好的钱,全都倒在了桌上。

  有毛票,有块票,零零整整。

  “这些年,家里一共攒下八百七十五块钱。”

  张老四把钱分成四份。

  “我跟你娘一份。你们兄弟三个,一人一份。”

  “以后,我跟你娘的养老钱,你们兄弟三个,每人每年交二十块。要是拿不出钱,就拿粮食抵。”

  他又看向张建华。

  “你家孩子多,负担重。家里那几分自留地,全给你。”

  “老三常年在外面,他那间屋子也空着,也给你家。”

  张建华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还有这个。”张老四拿出那张金贵的工业券。

  “这是小勤挣来的。但老三马上要结婚,这张券,就给老三。自行车、缝纫机,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话一出,张建华不干了。

  “爹!这不公平!”他跳了起来,“地和屋子本来就没多少,这工业券多金贵啊!凭啥就给老三?”

  大伯母王氏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啊爹,这城里人结婚,哪能让咱乡下人出钱……”

  “闭嘴!”张老四一声暴喝。

  “大伯。”

  一直没说话的张勤忽然开口,她不知何时拿来了纸笔,在桌上写写画画。

  “三叔过去四年,总共上交工资一千三百二十元。按全家十口人算,平均每人花销一百三十二元。大伯你家四口人,总花销是五百二十八元。刨去你们挣的工分,家里还倒贴了近两百块。这张工业券,是我用全区第一的二十块奖金换的。真要算清,这张券,这钱,跟你家都没关系。”

  一连串的数字砸下来,张建华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老四连眼皮都没抬。

  “树大分枝,人多分家,这是老规矩。不分,都烂在一个锅里吗?”

  张建军低着头,这是解脱。

  张建国看了看李凤萍,也点了点头。

  “我没意见。”

  就这样,这个家,被爷爷张老四用最干脆利落的方式,劈成了四块。

  没有拉扯,只有一锤定音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