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年，除夕夜。
军区大院的小楼里，第一次这么热闹。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坐满了人。
电视里放着小品，饭桌上，张建军和张建国兄弟俩喝得满脸通红，高声聊着天。
林文静和李凤萍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新房子的装修。
林伟红光满面，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手表，显然跟对象约好了时间。
“勤勤，来，吃个鸡腿！”
三婶李凤萍夹了个最大的鸡腿放进她碗里。
“谢谢三婶。”
“谢啥！你看看你，又瘦了！”
李凤萍打量着她，“姑娘家家的，别老闷在屋里搞那些咱们听不懂的东西。”
她话锋一转，冲张勤挤了挤眼睛。
“上次那个周家小子，我看就不错嘛！什么时候再约出来玩？”
“三婶！”张勤的脸热了。
“哎哟，还害羞了！”李凤萍哈哈大笑。
林文静笑着拍了李凤萍一下：“行了你，大过年的，别逗孩子。”
张勤看着父母和叔叔婶婶的笑脸，觉得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幸福。
简单，吵闹，却很暖。
第二天，大年初一。
天刚蒙蒙亮，小院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力道十足。
“谁啊？大清早的。”
张建军披着衣服，穿着拖鞋去开门。
门一拉开，他僵在原地。
门口，站着一排人。
为首的，是周雄老爷子。
他身后，是周新耀、兰姐，最后是穿着一身笔挺深色呢大衣的周怀瑾。
四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卫员，手里提的礼盒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周老首长？”张建军舌头打了结。
“建军同志，新年好啊！”周雄老爷子笑呵呵的，声音洪亮，“我们一家子，来给你们拜个年！”
“哎哟！快请进！快请进！”林文静听到动静跑出来，也懵了。
张勤刚洗漱完下楼，看到客厅里这副景象，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小的客厅，瞬间被填满。
人参、燕窝、名酒、好茶，在桌上堆得满满当当。
张建军和林文静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叔叔，阿姨，新年好。”
周怀瑾的声音响起。
他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给林文静：“这是给阿姨的新年礼物。”
林文静受宠若惊地打开，里面是一条温润的珍珠项链。
“这……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周怀瑾笑了笑，视线落在张勤身上，“只要阿姨喜欢就好。”
周雄老爷子在沙发主位坐定，清了清嗓子。
“小勤啊。”
“周爷爷。”张勤立刻站直。
“你们年轻人，有你们自己的话说。”老爷子一挥手，“你陪着怀瑾转转，不用管我们。”
周怀瑾起身，冲她自然地偏了偏头。
“走吧，参观一下你的新书房？”
张勤没法拒绝。
她带着周怀瑾，在全家人的注目礼中，走上了三楼。
书房的门，“咔哒”一声关上。
“抱歉。”周怀瑾率先开口，“吓到你了吧？”
他看着张勤，眼里带着歉意。
“我爷爷他……就是这个急性子。”
张勤摇了摇头，走到窗边。
“还好。”
“张勤。”周怀瑾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我知道，上次送花，打电话，都太仓促了。”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
“我们认识不算短了。”
“我喜欢你，这件事，我想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那双总是带着笑的眼睛，此刻无比郑重。
“所以……可以吗？”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们，正式交往，可以吗？”
张勤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没有立刻回答。
眼前闪过李霄那张苍白的脸，和他那句“我……是昨天了”。
她不能停在原地，去等一个已经自我放逐的人。
她要往前走。
“我……”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我知道。”周怀瑾说。
“所以，我们可以试试。”张勤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先交往看看。”
周怀瑾的瞳孔猛地一缩。
“但是，”她立刻补充，“我有条件。”
“你说。”他答得飞快，生怕她反悔。
“第一，本次交往定义为‘情感关系可行性论证’，不以结婚为最终目的。如果论证失败，随时终止，双方不得纠缠。”
“第二，我个人情感反应模块存在延迟，你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禁止使用‘你为什么不高兴’、‘你是不是生气了’这类无效查询。”
周怀瑾听完，沉默了。
就在张勤以为他会觉得这些条件太过苛刻时，他却忽然低声笑了出来。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他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喜悦，“你想多慢，就多慢。”
“张勤……”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
下一秒。
他忽然上前一步，张开双臂。
张勤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离了地面！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天旋地转。
周怀瑾竟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
她的大脑瞬间空白，什么逻辑，什么分析，都忘了。
等她被重新放回地面，脚尖还有些发软。
她抬头，撞进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里。
周怀瑾还抱着她，没有松手。
他低头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你……”
她刚说出一个字。
他的脸在她视野里放大，呼吸近在咫尺。
军区大院的小楼里，第一次这么热闹。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坐满了人。
电视里放着小品，饭桌上，张建军和张建国兄弟俩喝得满脸通红，高声聊着天。
林文静和李凤萍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新房子的装修。
林伟红光满面，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手表，显然跟对象约好了时间。
“勤勤，来，吃个鸡腿！”
三婶李凤萍夹了个最大的鸡腿放进她碗里。
“谢谢三婶。”
“谢啥！你看看你，又瘦了！”
李凤萍打量着她，“姑娘家家的，别老闷在屋里搞那些咱们听不懂的东西。”
她话锋一转，冲张勤挤了挤眼睛。
“上次那个周家小子，我看就不错嘛！什么时候再约出来玩？”
“三婶！”张勤的脸热了。
“哎哟，还害羞了！”李凤萍哈哈大笑。
林文静笑着拍了李凤萍一下：“行了你，大过年的，别逗孩子。”
张勤看着父母和叔叔婶婶的笑脸，觉得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幸福。
简单，吵闹，却很暖。
第二天，大年初一。
天刚蒙蒙亮，小院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力道十足。
“谁啊？大清早的。”
张建军披着衣服，穿着拖鞋去开门。
门一拉开，他僵在原地。
门口，站着一排人。
为首的，是周雄老爷子。
他身后，是周新耀、兰姐，最后是穿着一身笔挺深色呢大衣的周怀瑾。
四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卫员，手里提的礼盒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周老首长？”张建军舌头打了结。
“建军同志，新年好啊！”周雄老爷子笑呵呵的，声音洪亮，“我们一家子，来给你们拜个年！”
“哎哟！快请进！快请进！”林文静听到动静跑出来，也懵了。
张勤刚洗漱完下楼，看到客厅里这副景象，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小的客厅，瞬间被填满。
人参、燕窝、名酒、好茶，在桌上堆得满满当当。
张建军和林文静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叔叔，阿姨，新年好。”
周怀瑾的声音响起。
他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递给林文静：“这是给阿姨的新年礼物。”
林文静受宠若惊地打开，里面是一条温润的珍珠项链。
“这……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周怀瑾笑了笑，视线落在张勤身上，“只要阿姨喜欢就好。”
周雄老爷子在沙发主位坐定，清了清嗓子。
“小勤啊。”
“周爷爷。”张勤立刻站直。
“你们年轻人，有你们自己的话说。”老爷子一挥手，“你陪着怀瑾转转，不用管我们。”
周怀瑾起身，冲她自然地偏了偏头。
“走吧，参观一下你的新书房？”
张勤没法拒绝。
她带着周怀瑾，在全家人的注目礼中，走上了三楼。
书房的门，“咔哒”一声关上。
“抱歉。”周怀瑾率先开口，“吓到你了吧？”
他看着张勤，眼里带着歉意。
“我爷爷他……就是这个急性子。”
张勤摇了摇头，走到窗边。
“还好。”
“张勤。”周怀瑾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我知道，上次送花，打电话，都太仓促了。”
他转过身，面对着她。
“我们认识不算短了。”
“我喜欢你，这件事，我想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
他深吸一口气，那双总是带着笑的眼睛，此刻无比郑重。
“所以……可以吗？”
“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们，正式交往，可以吗？”
张勤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没有立刻回答。
眼前闪过李霄那张苍白的脸，和他那句“我……是昨天了”。
她不能停在原地，去等一个已经自我放逐的人。
她要往前走。
“我……”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我知道。”周怀瑾说。
“所以，我们可以试试。”张勤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先交往看看。”
周怀瑾的瞳孔猛地一缩。
“但是，”她立刻补充，“我有条件。”
“你说。”他答得飞快，生怕她反悔。
“第一，本次交往定义为‘情感关系可行性论证’，不以结婚为最终目的。如果论证失败，随时终止，双方不得纠缠。”
“第二，我个人情感反应模块存在延迟，你需要有足够的耐心。禁止使用‘你为什么不高兴’、‘你是不是生气了’这类无效查询。”
周怀瑾听完，沉默了。
就在张勤以为他会觉得这些条件太过苛刻时，他却忽然低声笑了出来。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他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喜悦，“你想多慢，就多慢。”
“张勤……”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
下一秒。
他忽然上前一步，张开双臂。
张勤还没反应过来，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离了地面！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天旋地转。
周怀瑾竟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
她的大脑瞬间空白，什么逻辑，什么分析，都忘了。
等她被重新放回地面，脚尖还有些发软。
她抬头，撞进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里。
周怀瑾还抱着她，没有松手。
他低头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你……”
她刚说出一个字。
他的脸在她视野里放大，呼吸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