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咚、咚、咚。”
院门又被敲响了。
张勤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
不会又是李家吧？
楼下，传来父亲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母亲拔高八度的惊喜呼喊。
“哎哟！怀瑾！你怎么来了！”
张勤把脸埋进手心。
完了。
她磨磨蹭蹭下楼，周怀瑾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姿态放松得仿佛半个主人。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高领毛衣，外面是驼色羊绒大衣，没带那些扎眼的礼品，只在脚边放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叔叔，阿姨，三叔，三婶。”他笑着跟所有人打招呼，然后将文件袋推到张建国面前。
“三叔，昨天走得急，忘了这事。”
“这是……”张建国一脸疑惑。
“听说您想在附近买房，我托朋友找了几套离得近的房源，您先看看。”
一句话，让昨天还尴尬万分的张建国夫妇，眼睛瞬间爆亮。
这年轻人，太会来事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李凤萍搓着手就凑了过来。
“不麻烦。”周怀瑾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刚走下楼梯的张勤身上，笑意温和，“都是自家人。”
三个字，让张勤脸颊发烫，只能低头坐到母亲身边，假装研究桌上的橘子。
全家人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个文件袋彻底吸走。
张建国小心翼翼地打开，倒出七八份资料，每份都附着清晰的户型图和报价。
“这个好！”李凤萍一眼就相中了一套，“二楼！九十七平！南北通透！离咱们这走路就二十分钟！”她指着报价，声音发颤，“一平米一千七！”
“这户型，真敞亮！”张建国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
张勤也凑过去扫了一眼，户型方正，是黄金楼层。“性价比很高。”她给出判断。
“那……那咱们今天就去看看？”张建国抬头，满眼期待。
周怀瑾却笑了。
“三叔，不用看。”
他拿起那份资料，看了一眼上面的房主联系方式，直接摸出“大哥大”。
在全家人被镇住的注视中，他拨通了电话。
“喂，三舅妈？是我，怀瑾。”
电话那头传来热情的女声：“哎哟，是怀瑾啊！”
“问您个事儿。您在公园那边的房子，是不是挂着在卖？”
“是啊！这不是你表哥要去南方发展嘛！”
“您别卖了。”周怀瑾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我这儿有个朋友的亲戚想买，也是实在人。您看，咱们都是亲戚，给个实诚价。”
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这小子！行！既然是你开口了，就按一千七！让他直接来找我！”
“那敢情好。”周怀瑾又说，“不过他们想全款，您看，价钱上……”
“全款？”对方更高兴了，“那省了我多少事！行！总价上，我再给你们抹个八百块的零头！就当给孩子包个红包了！”
周怀瑾挂了电话。
一套十几万的房子，一通电话，搞定，还便宜了八百。
张建国激动得嘴唇都在抖，站起身一把抓住周怀瑾的手：“怀……怀瑾……三叔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三叔，您别客气。”周怀瑾扶着他坐下，“都是一家人。”
这三个字，让张建国眼眶一热，重重拍着周怀瑾的肩膀，转头对张建军说：“二哥！今晚我做东！必须请怀瑾吃饭！”
晚饭准备时，客厅只剩下张勤和周怀瑾。
“走吧。”周怀瑾起身，冲她偏了偏头，“参观一下你的新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三楼。
门一关，隔绝了楼下的喧嚣。
“谢谢。”张勤低声说。
“谢我什么？”周怀瑾转头看她，“帮你三叔解决问题，还是帮你挡开麻烦？”
他总是一针见血。
张勤语塞。
周怀瑾忽然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条，递给她。
“送你的新年礼物。”
张勤接过来，纸条上只写着一串数字。
一个电话号码。
“还记不记得，好几年前，你给杨教授他们，讲过的那些东西？”
张勤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蜂窝网络。
数字通讯。
GSm，cdmA……
那些被她开启，然后就暂时封存的，关于未来的记忆！
“他们……”她的声音发颤。
“做出来了。”周怀瑾的唇边，扬起一抹骄傲。
“就在上个月，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国产小型移动电话，通过了所有测试。虽然笨重，信号不稳，但它能用了。”
“京市的基站去年下半年就开始秘密铺设，杨教授他们不眠不休，估计到三月就能初步覆盖。”
他看着她因震惊而圆睁的眼睛，低声笑了。
“齐越到处找你，想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你。可你的级别太高，他联系不上。”
“所以，他找到了我。”周怀瑾指着她手里的纸条，“这是他的私人号码。也是那台样机的号码。”
张勤的呼吸停滞了。
她低头，看着手里那串仿佛带着万钧之力的数字。
那不是一个号码。
那是她亲手画下的蓝图，是她撒下的种子，是她开启的一个波澜壮阔的全新时代！
它……发芽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这几天所有关于感情的纠缠、迷茫、痛苦，在这一刻，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那些东西，与眼前这串数字相比，简直渺小如尘埃！
这才是她！这才是她存在的意义！
开天辟地！
“电话……”她喃喃自语。
“这儿。”周怀瑾指了指书桌上那部电话。
张勤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听筒。
她的手指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要按错数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然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了那串对她而言，比任何基因密码都重要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嘟——”的一声长音。
接通了。
“咚、咚、咚。”
院门又被敲响了。
张勤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
不会又是李家吧？
楼下，传来父亲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母亲拔高八度的惊喜呼喊。
“哎哟！怀瑾！你怎么来了！”
张勤把脸埋进手心。
完了。
她磨磨蹭蹭下楼，周怀瑾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姿态放松得仿佛半个主人。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高领毛衣，外面是驼色羊绒大衣，没带那些扎眼的礼品，只在脚边放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叔叔，阿姨，三叔，三婶。”他笑着跟所有人打招呼，然后将文件袋推到张建国面前。
“三叔，昨天走得急，忘了这事。”
“这是……”张建国一脸疑惑。
“听说您想在附近买房，我托朋友找了几套离得近的房源，您先看看。”
一句话，让昨天还尴尬万分的张建国夫妇，眼睛瞬间爆亮。
这年轻人，太会来事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李凤萍搓着手就凑了过来。
“不麻烦。”周怀瑾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刚走下楼梯的张勤身上，笑意温和，“都是自家人。”
三个字，让张勤脸颊发烫，只能低头坐到母亲身边，假装研究桌上的橘子。
全家人的注意力，已经被那个文件袋彻底吸走。
张建国小心翼翼地打开，倒出七八份资料，每份都附着清晰的户型图和报价。
“这个好！”李凤萍一眼就相中了一套，“二楼！九十七平！南北通透！离咱们这走路就二十分钟！”她指着报价，声音发颤，“一平米一千七！”
“这户型，真敞亮！”张建国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
张勤也凑过去扫了一眼，户型方正，是黄金楼层。“性价比很高。”她给出判断。
“那……那咱们今天就去看看？”张建国抬头，满眼期待。
周怀瑾却笑了。
“三叔，不用看。”
他拿起那份资料，看了一眼上面的房主联系方式，直接摸出“大哥大”。
在全家人被镇住的注视中，他拨通了电话。
“喂，三舅妈？是我，怀瑾。”
电话那头传来热情的女声：“哎哟，是怀瑾啊！”
“问您个事儿。您在公园那边的房子，是不是挂着在卖？”
“是啊！这不是你表哥要去南方发展嘛！”
“您别卖了。”周怀瑾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我这儿有个朋友的亲戚想买，也是实在人。您看，咱们都是亲戚，给个实诚价。”
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这小子！行！既然是你开口了，就按一千七！让他直接来找我！”
“那敢情好。”周怀瑾又说，“不过他们想全款，您看，价钱上……”
“全款？”对方更高兴了，“那省了我多少事！行！总价上，我再给你们抹个八百块的零头！就当给孩子包个红包了！”
周怀瑾挂了电话。
一套十几万的房子，一通电话，搞定，还便宜了八百。
张建国激动得嘴唇都在抖，站起身一把抓住周怀瑾的手：“怀……怀瑾……三叔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三叔，您别客气。”周怀瑾扶着他坐下，“都是一家人。”
这三个字，让张建国眼眶一热，重重拍着周怀瑾的肩膀，转头对张建军说：“二哥！今晚我做东！必须请怀瑾吃饭！”
晚饭准备时，客厅只剩下张勤和周怀瑾。
“走吧。”周怀瑾起身，冲她偏了偏头，“参观一下你的新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三楼。
门一关，隔绝了楼下的喧嚣。
“谢谢。”张勤低声说。
“谢我什么？”周怀瑾转头看她，“帮你三叔解决问题，还是帮你挡开麻烦？”
他总是一针见血。
张勤语塞。
周怀瑾忽然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条，递给她。
“送你的新年礼物。”
张勤接过来，纸条上只写着一串数字。
一个电话号码。
“还记不记得，好几年前，你给杨教授他们，讲过的那些东西？”
张勤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蜂窝网络。
数字通讯。
GSm，cdmA……
那些被她开启，然后就暂时封存的，关于未来的记忆！
“他们……”她的声音发颤。
“做出来了。”周怀瑾的唇边，扬起一抹骄傲。
“就在上个月，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国产小型移动电话，通过了所有测试。虽然笨重，信号不稳，但它能用了。”
“京市的基站去年下半年就开始秘密铺设，杨教授他们不眠不休，估计到三月就能初步覆盖。”
他看着她因震惊而圆睁的眼睛，低声笑了。
“齐越到处找你，想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你。可你的级别太高，他联系不上。”
“所以，他找到了我。”周怀瑾指着她手里的纸条，“这是他的私人号码。也是那台样机的号码。”
张勤的呼吸停滞了。
她低头，看着手里那串仿佛带着万钧之力的数字。
那不是一个号码。
那是她亲手画下的蓝图，是她撒下的种子，是她开启的一个波澜壮阔的全新时代！
它……发芽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这几天所有关于感情的纠缠、迷茫、痛苦，在这一刻，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那些东西，与眼前这串数字相比，简直渺小如尘埃！
这才是她！这才是她存在的意义！
开天辟地！
“电话……”她喃喃自语。
“这儿。”周怀瑾指了指书桌上那部电话。
张勤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听筒。
她的手指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要按错数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然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了那串对她而言，比任何基因密码都重要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嘟——”的一声长音。
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