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沈敏！也是跳级上来的！数学、物理，两科满分！你说气人不气人！”周勇每一个字都透着不甘。
又一个跳级的，还是个全科碾压的猛人。
有意思。
她心不在焉地跟周勇聊了几句，就找借口溜了出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张勤头都大了。
表哥林伟这事，太棘手。
直接告诉大舅妈？今晚这个家能直接被掀了天花板，表哥那层皮都得被扒下来。
可要是不管，眼睁睁看着他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最后把自己彻底废掉？
不行。
正左右为难，一抬头，救星出现了。
“小舅！”
小舅林文旗刚从学校回来，腋下夹着几本教案，看见张勤，笑着推了推眼镜。
张勤眼睛一亮，几步跑过去，一把将他拉到没人的巷子拐角说了一遍林伟的事儿。
“小舅，你可得帮我个大忙！这事儿，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表哥能记恨我一辈子！”
林文旗一听就乐了，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我懂”的光，一副教育专家的派头。
“嗨，多大点事儿！这事我今天就听他们班主任念叨了。放心！你小舅我是谁？林老师！专门处理你们这些小屁孩青春期那点小心思，我最有经验了！”
他拍着胸脯，把这事儿揽下来。
“包在我身上！保证神不知鬼不觉，让你表哥迷途知返，重新做人！”
看着小舅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张勤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
她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小舅，这事儿得私下里，悄悄找我哥谈，千万别公开审判。”
“懂！我懂！”林文旗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办事，你放心！”
他还顺嘴许诺：“这事儿解决了，过几天小舅带你去钱小舅妈家玩儿，她爸从国外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张勤这下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谁能想到，这颗心刚放稳当，晚饭桌上，一场家庭风暴就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一家人正吃着饭，白天的紧张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小舅林文旗突然“咳咳”地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
“大哥，大嫂，关于林伟最近成绩严重下滑的问题，我已经调查清楚，找到根源了。”
正埋头扒饭的林伟，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
张勤心里要完，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完了。
她看着自家小舅这副拿腔拿调，准备开“家庭教育研讨会”的架势，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信这个猪队友！
只见林文旗扶了扶眼镜，用一种在学校主席台发言的口吻，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经过我和他们班主任的深入沟通，我们一致认为，林伟同学目前的问题，是典型的青春期情感萌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学业专注度！”
“青春期情感萌动”这八个字，像一声惊雷，在大舅妈的头顶轰然炸响。
她捏着筷子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地迸了出来。
林文旗还在那儿洋洋得意地抛出原因。
“他最近，在追求他们班一个叫沈敏的女同学！”
话音未落，林文旗又补上了致命一刀。
“但是！据我了解，人家女同学根本不喜欢他！非但不喜欢，还已经跟老师明确反映，说林伟同学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正常学习了！”
这一下，已经不是炸雷了。
“砰！”
大舅妈猛地一拍桌子，整张桌子的碗碟都跟着狠狠一跳。
她霍然起身，指着林伟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得能划破人的耳膜。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还要不要脸了？！啊？！”
“老娘辛辛苦苦供你读书，是让你去学校追女同学的？！你还跑去骚扰人家！你把我的脸！把你爸的脸！把我们老林家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大舅的脸也黑得能滴出墨来，他一把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起身就朝林伟走过去。
林伟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连连后退，嘴里还在辩解：“我没有……我就是……”
“你还敢犟嘴！”大舅一个箭步上去，揪住了林伟的衣领。
眼看一场“男子单打”就要上演，罪魁祸首林文旗，反而站起来，一脸严肃地对着他大哥大嫂拱火。
“大哥！大嫂！光骂是没用的！教育问题，宜疏不宜堵，但必要的惩戒也是关键！这事儿必须一次给他打怕了，让他长记性！不能雷声大雨点小！”
张勤绝望地闭上了眼。
小舅，你是魔鬼吗？
果然，林文旗这句话，成功让“男子单打”升级成了“混合双打”。
大舅妈像是被提醒了，转身就冲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擀面杖。
“今天我非把你这双腿打断！看你还怎么往学校跑！”
饭桌，瞬间变成了战场。
林伟的哭喊声，大舅妈的咒骂声，大舅的咆哮声，还有碗筷被扫到地上的破碎声，交织成了一片。
张勤默默地把自己面前的饭碗往后挪了挪，生怕被战火波及。
她看着那个在父母追打下满屋子乱窜的表哥，心里没有半点同情，只有无尽的懊恼。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她现在只想把这句话糊在自家小舅那张自鸣得意的脸上！
就在这时，被逼到墙角的林伟，大概是急疯了，他突然停下脚步，通红着眼睛，猛地一指缩在椅子上看戏的张勤，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是她！是张勤告诉你的！是不是！”
这一下，是捅了马蜂窝。
张勤立马骂道“脑子不好使，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一句话，让林伟的嘶吼卡在了喉咙里。
张勤继续开口：“你的事，是周勇告诉我的。人家周勇怎么了？被那个沈敏超了，心里不服气，正关在家里埋头刷题，发誓要把第一抢回来呢！你呢？”
她扫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大舅和暴怒的大舅妈。
“你追在人家屁股后面，成绩一落千丈，现在还跟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大哥！大嫂！”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舅林文旗又站了起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他大哥大嫂拱火，“你们听听！他到现在还不知错！还敢冤枉小勤！”
他扶了扶眼镜，彻底断了林伟的后路：“这事儿用得着小勤告诉我？我今天亲自去问的你们班主任！李老师的原话！你，林伟，已经严重骚扰到沈敏同学的正常学习了！人家女同学不堪其扰，都告到老师那儿去了！嫌你烦！”
林伟的大脑一片空白，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
张勤靠在椅背上，冷冷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一个能读书的机会，头都抢破了？你呢？”
“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学人家死缠烂打，以为自己是谁？感天动地的痴情种？”
“你现在就去你们班问问，有一个人看得起你现在这个鬼样子吗？！”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大舅彻底被点燃了，手里的擀面杖再也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风声，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林伟的背上和腿上！
整个屋子，只剩下擀面杖落下的闷响，和林伟疼到变调的惨叫。
大舅妈打红了眼，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大舅则死死按着他，让他挣脱不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够了。”
大舅转过头，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小勤！你别管！今天我非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张勤无奈道，“打死了，然后呢？”
“大舅，你这样打，除了让他身上多几条印子，心里多几分恨，还有什么用？”
“他现在是怕你手里的棍子，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等伤好了，他照样该干嘛干嘛，下次只会学得更聪明，藏得更深。”
这番话，比擀面杖还戳心窝子。
大舅咬牙切齿的瞪着林伟：“小勤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放过他？”张勤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怎么可能。”
“光打有什么用？想让他长记性，就别打他。”
“——得让他这个人，彻底学乖。”
林伟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张勤没再看他，而是看着已经完全愣住的大舅和大舅妈。
“舅舅，舅妈把他送回我们张家庄那种地方去。”
“别让他读书了，放一个寒假，让他去下地。让他跟着村里人，挑着吱呀作响的扁担去井边打水，让他去割麦子，去喂猪，手上脸上全是口子。”
“让他自己尝尝，城里雪白的馒头，和地里刨出来的、混着沙子的窝窝头，到底哪个好吃。”
“让他自己想明白，是坐在冬暖夏凉的教室里舒坦，还是顶着毒太阳在地里流汗舒坦。”
“到时候，不用你们打，不用你们骂，他自己就会哭着喊着爬回来念书。”
“因为他会知道，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
林伟浑身一软，顺着墙角，滑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张勤的方案，比擀面杖可怕一万倍！
小舅林文旗，一拍大腿，眼镜片都亮了！
“我看行！大哥大嫂，这叫体验式教育！让他知道生活的苦，才能珍惜学习的甜！我这就去联系车！”
又一个跳级的，还是个全科碾压的猛人。
有意思。
她心不在焉地跟周勇聊了几句，就找借口溜了出来。
走在回家的路上，张勤头都大了。
表哥林伟这事，太棘手。
直接告诉大舅妈？今晚这个家能直接被掀了天花板，表哥那层皮都得被扒下来。
可要是不管，眼睁睁看着他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最后把自己彻底废掉？
不行。
正左右为难，一抬头，救星出现了。
“小舅！”
小舅林文旗刚从学校回来，腋下夹着几本教案，看见张勤，笑着推了推眼镜。
张勤眼睛一亮，几步跑过去，一把将他拉到没人的巷子拐角说了一遍林伟的事儿。
“小舅，你可得帮我个大忙！这事儿，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表哥能记恨我一辈子！”
林文旗一听就乐了，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我懂”的光，一副教育专家的派头。
“嗨，多大点事儿！这事我今天就听他们班主任念叨了。放心！你小舅我是谁？林老师！专门处理你们这些小屁孩青春期那点小心思，我最有经验了！”
他拍着胸脯，把这事儿揽下来。
“包在我身上！保证神不知鬼不觉，让你表哥迷途知返，重新做人！”
看着小舅这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张勤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
她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小舅，这事儿得私下里，悄悄找我哥谈，千万别公开审判。”
“懂！我懂！”林文旗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办事，你放心！”
他还顺嘴许诺：“这事儿解决了，过几天小舅带你去钱小舅妈家玩儿，她爸从国外带回来不少好东西。”
张勤这下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谁能想到，这颗心刚放稳当，晚饭桌上，一场家庭风暴就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一家人正吃着饭，白天的紧张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小舅林文旗突然“咳咳”地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
“大哥，大嫂，关于林伟最近成绩严重下滑的问题，我已经调查清楚，找到根源了。”
正埋头扒饭的林伟，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手里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
张勤心里要完，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完了。
她看着自家小舅这副拿腔拿调，准备开“家庭教育研讨会”的架势，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信这个猪队友！
只见林文旗扶了扶眼镜，用一种在学校主席台发言的口吻，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经过我和他们班主任的深入沟通，我们一致认为，林伟同学目前的问题，是典型的青春期情感萌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学业专注度！”
“青春期情感萌动”这八个字，像一声惊雷，在大舅妈的头顶轰然炸响。
她捏着筷子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地迸了出来。
林文旗还在那儿洋洋得意地抛出原因。
“他最近，在追求他们班一个叫沈敏的女同学！”
话音未落，林文旗又补上了致命一刀。
“但是！据我了解，人家女同学根本不喜欢他！非但不喜欢，还已经跟老师明确反映，说林伟同学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正常学习了！”
这一下，已经不是炸雷了。
“砰！”
大舅妈猛地一拍桌子，整张桌子的碗碟都跟着狠狠一跳。
她霍然起身，指着林伟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得能划破人的耳膜。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还要不要脸了？！啊？！”
“老娘辛辛苦苦供你读书，是让你去学校追女同学的？！你还跑去骚扰人家！你把我的脸！把你爸的脸！把我们老林家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大舅的脸也黑得能滴出墨来，他一把将手里的酒杯重重磕在桌上，起身就朝林伟走过去。
林伟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连连后退，嘴里还在辩解：“我没有……我就是……”
“你还敢犟嘴！”大舅一个箭步上去，揪住了林伟的衣领。
眼看一场“男子单打”就要上演，罪魁祸首林文旗，反而站起来，一脸严肃地对着他大哥大嫂拱火。
“大哥！大嫂！光骂是没用的！教育问题，宜疏不宜堵，但必要的惩戒也是关键！这事儿必须一次给他打怕了，让他长记性！不能雷声大雨点小！”
张勤绝望地闭上了眼。
小舅，你是魔鬼吗？
果然，林文旗这句话，成功让“男子单打”升级成了“混合双打”。
大舅妈像是被提醒了，转身就冲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擀面杖。
“今天我非把你这双腿打断！看你还怎么往学校跑！”
饭桌，瞬间变成了战场。
林伟的哭喊声，大舅妈的咒骂声，大舅的咆哮声，还有碗筷被扫到地上的破碎声，交织成了一片。
张勤默默地把自己面前的饭碗往后挪了挪，生怕被战火波及。
她看着那个在父母追打下满屋子乱窜的表哥，心里没有半点同情，只有无尽的懊恼。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她现在只想把这句话糊在自家小舅那张自鸣得意的脸上！
就在这时，被逼到墙角的林伟，大概是急疯了，他突然停下脚步，通红着眼睛，猛地一指缩在椅子上看戏的张勤，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是她！是张勤告诉你的！是不是！”
这一下，是捅了马蜂窝。
张勤立马骂道“脑子不好使，就往我身上泼脏水？”
一句话，让林伟的嘶吼卡在了喉咙里。
张勤继续开口：“你的事，是周勇告诉我的。人家周勇怎么了？被那个沈敏超了，心里不服气，正关在家里埋头刷题，发誓要把第一抢回来呢！你呢？”
她扫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大舅和暴怒的大舅妈。
“你追在人家屁股后面，成绩一落千丈，现在还跟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大哥！大嫂！”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舅林文旗又站了起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他大哥大嫂拱火，“你们听听！他到现在还不知错！还敢冤枉小勤！”
他扶了扶眼镜，彻底断了林伟的后路：“这事儿用得着小勤告诉我？我今天亲自去问的你们班主任！李老师的原话！你，林伟，已经严重骚扰到沈敏同学的正常学习了！人家女同学不堪其扰，都告到老师那儿去了！嫌你烦！”
林伟的大脑一片空白，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
张勤靠在椅背上，冷冷地补上了最后一刀。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一个能读书的机会，头都抢破了？你呢？”
“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学人家死缠烂打，以为自己是谁？感天动地的痴情种？”
“你现在就去你们班问问，有一个人看得起你现在这个鬼样子吗？！”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大舅彻底被点燃了，手里的擀面杖再也没有丝毫犹豫，带着风声，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林伟的背上和腿上！
整个屋子，只剩下擀面杖落下的闷响，和林伟疼到变调的惨叫。
大舅妈打红了眼，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大舅则死死按着他，让他挣脱不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够了。”
大舅转过头，通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小勤！你别管！今天我非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张勤无奈道，“打死了，然后呢？”
“大舅，你这样打，除了让他身上多几条印子，心里多几分恨，还有什么用？”
“他现在是怕你手里的棍子，不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等伤好了，他照样该干嘛干嘛，下次只会学得更聪明，藏得更深。”
这番话，比擀面杖还戳心窝子。
大舅咬牙切齿的瞪着林伟：“小勤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放过他？”张勤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怎么可能。”
“光打有什么用？想让他长记性，就别打他。”
“——得让他这个人，彻底学乖。”
林伟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张勤没再看他，而是看着已经完全愣住的大舅和大舅妈。
“舅舅，舅妈把他送回我们张家庄那种地方去。”
“别让他读书了，放一个寒假，让他去下地。让他跟着村里人，挑着吱呀作响的扁担去井边打水，让他去割麦子，去喂猪，手上脸上全是口子。”
“让他自己尝尝，城里雪白的馒头，和地里刨出来的、混着沙子的窝窝头，到底哪个好吃。”
“让他自己想明白，是坐在冬暖夏凉的教室里舒坦，还是顶着毒太阳在地里流汗舒坦。”
“到时候，不用你们打，不用你们骂，他自己就会哭着喊着爬回来念书。”
“因为他会知道，读书，是他唯一的出路。”
林伟浑身一软，顺着墙角，滑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张勤的方案，比擀面杖可怕一万倍！
小舅林文旗，一拍大腿，眼镜片都亮了！
“我看行！大哥大嫂，这叫体验式教育！让他知道生活的苦，才能珍惜学习的甜！我这就去联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