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陈国的第一杯烈酒-《暴君和妖后求生指南》

  一大家子人不欢而散,徐弦澈带着柳姨娘和两个儿子拂袖离去。

  柳姨娘走的时候,还顺手带走了徐灵溪。

  随行迎接徐砚霜的下人们见状,也识趣的告退离开。

  于是,现场便只剩下徐砚霜母女,以及徐寅和侍女寒露。

  “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徐寅长叹一口气。

  一抬头,便见徐文瀚正拖拖踏踏跟在徐弦澈一行人身后,弱的像一阵风都能吹跑。

  不由的大摇其头。

  “爷爷。”徐砚霜上前揽住徐寅胳膊,犹豫着解释道:“陛下今日才从国库拨出四百万银用于赈灾...”

  徐寅抬手打断:“霜儿,你为这个家已经付出太多,不必再说,爷爷都懂。”

  “唉,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徐家主母,也就是徐砚霜生身母亲,姓陆名芷兰,当朝礼部尚书之女。

  出身名门,礼仪之家,自小便学习各种礼法。嫁到徐家后,也一直恪守本份,严格遵从礼法。

  哪怕是徐弦澈娶了柳依依这样的风尘女子为妾,她也是亲手主持的进门礼。

  完美演绎着深宅主妇的角色,力求家宅安宁。

  此刻,听着祖孙二人的对话,心头没来由一阵心酸,忍不住便湿润了眼角。

  徐寅又是生气,又是疼爱的瞪了她一眼:“你就知道哭,不争不抢,毫无当家主妇的样子。”

  “爹,我不是怕...”

  “有老子给你撑腰,你怕什么。再不济,就算老子现在就死了,那不还有你那当尚书的亲爹吗,还斗不过一个风尘女子,真是白瞎了你的出身。”

  陆芷兰语塞,无言以对。

  徐砚霜赶紧拉住徐寅:“爷爷,母亲自有她的考量,您就别煽风点火了。”

  “哦,对了。明天就是您的寿辰。陛下虽然没有赏赐,但我怎么能忘了您呢。”

  “寒露,把我准备的礼物给爷爷。”

  寒露闻言,赶紧上前把包裹递给徐寅:“老公爷,这是小姐从自己的私库精心挑选的礼物,您收着。”

  “霜儿有心了,回来就好,这些东西都无关紧要。”

  说着,挥挥手,也不亲自动手接:“寒露丫头,你回头交给我房中的丫鬟白露便好。”

  “是,老公爷。”

  “霜儿,爷爷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母女二人谈心。今日若能在府上歇一夜,便不回宫了吧!”

  “嗯,霜儿恭送爷爷。”

  “爹,您慢走。”

  徐寅长叹一声,愁容满面的走了。

  陆芷兰见状,拉起徐砚霜的手回了自己房间。

  “母亲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淡雅素净!”

  “霜儿,你是知道的,为娘不喜铺张,这样就挺好。”

  徐砚霜将她按到椅子上坐好,娇嗔道:“娘,其实爷爷说的不无道理,你是当家主母,该争的还是要争。”

  “不争了,国公府早晚都是你大哥的。再说,灵溪聪明可爱,娘也喜欢的紧。所以,没必要与你柳姨娘争什么。”

  “可是...您没看见爹,大哥,二哥都喜欢跟在柳姨娘身边吗?”

  陆芷兰笑着摇摇头:“那又如何,毕竟是我生的。现如今,多个娘疼爱他们,何乐而不为。”

  “唉,娘啊,我该怎么说你才好。”

  陆芷兰竖起一根食指,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光说为娘了,你呢,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直到现在,你都还是完璧之身。”

  “难怪陛下不愿赏赐,也不愿同你一起来。”

  “娘...你知道我的...”

  陆芷兰连忙开口打断:“别,你别与娘说贤王。昨日我才与你外公见过面,他说贤王心思不纯,你趁早与他断干净,免得牵累国公府。”

  徐砚霜垂下眸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前世国公府被满门抄斩,外公一家也受了不小的牵连。

  堂堂礼部尚书被赶出帝都,到了西山道最穷苦的小县城当个了县令。

  不出两月,外公就病死了。

  剩下被剥夺功名的舅舅,成了佃户,艰难度日,勉强养活一家人。

  寒露适时解围,跳出来笑道:“主母放心,小姐与陛下的感情好着呢。”

  “你个臭丫头,休要欺瞒于我。感情好,至于到现在还没圆房。”

  “呃,这...那是陛下心疼小姐。”

  “骗鬼去吧,我才不信。霜儿,你就听娘的一回,行不行?”

  说话间,陆芷兰脸上带起一抹哀求之色。

  “好,我听娘的。”

  “嗯,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

  徐家人闹的不欢而散,下人们察颜观色,自也不敢大声喧哗。

  于是,整座定国公府的气氛都显沉闷。

  而此时,长庆侯府却热闹非凡。

  没错,‘热’闹非凡!

  十口大土灶里,烈火熊熊,热浪滚滚。

  架起的每一口大缸里都灌入了大半缸酒,黄泥封口,将打通了竹节的竹筒,连接大小为一对的两口缸。

  陈夙宵灰头土脸蹲在一口小缸边,目不转睛盯着竹筒出口。

  当第一缕雾气涌出时,便焦急的朝众人喊道:“快,把火压一压,别太大,也别太小。”

  朱温一家,包括府中的下人,帮工一起十几人,全都看傻了。

  陛下把自己整成大花猫,搁这煮酒玩?

  还要他们跟着一起胡闹,没天理了啊。

  “嗯哼,陛下都发话了,一个个还愣着做什么。”还是老夫人沉的住气,率先发话了。

  老仆见状,带头去压火了。

  渐渐的, 在陈夙宵望眼欲穷的期待中,竹筒口终于凝聚出一滴清亮的液体,‘嘀嗒’落入下方的小缸中。

  陈夙宵身体一颤,赶紧在第二滴滴落之前,伸手蘸起,送入口中。

  不错,酒香浓郁,兼具高度酒的辛辣。

  嘿嘿,总算是搞出来。

  “快快,慢慢在竹筒上淋水,切记不要流进小缸里。”陈夙宵吩咐道。

  “陛下 ...”

  朱温拧起的眉头,从见到陈夙宵的那一刻起,就没舒展开过。

  此时,更觉无奈。

  “你别说话,先去取个酒杯来。”

  “酒杯?”

  “陛下让你去,你就去,磨磨蹭蹭像什么话。”老夫人一边骂,一边再次抡起了拐杖。

  看着朱温逃一般的飞奔离去,陈夙宵咂咂嘴,还真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不多时,朱温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个极普通的瓷酒杯。

  与此同时,竹筒口已成了涓涓细流。

  陈夙宵拿过酒杯,在竹筒口接了半杯递给朱温:

  “尝尝!鉴于你劳苦功高,我陈国的第一杯烈酒,就赏给你了。”

  朱温狐疑的看了一眼,鼻翼翕动,闻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浓烈酒香。

  不由眼睛一亮,接过杯子,仰脖一饮而尽。

  “哎,你慢点喝。”陈夙宵无语。

  “呃...陛...陛下,你...说,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