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突然失控-《东北那些灵异事》

  三子爷一句“换马”,家里再没人敢出声。

  再说,三子爷是种地的老把式,农活上的事,终究还得听老爷子的。

  于是小三吃完饭,便跟着爷爷去了三叔家。

  事情很快谈妥,三叔为表感谢,还额外搭了一辆八成新的马车。

  两家皆大欢喜,各自满意。

  爷孙俩牵着马回来,一路走一路端详,越看越是欣喜。

  这匹枣红色公马浑身毛色油亮,虽不算高头大马,但个头也快赶上小三了。

  它精神抖擞,呼呼地打着响鼻,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分产到户之后,不再是“大锅饭”了。

  刚开始,许多人还有点不适应——几点下地自己说了算,没人催工、没人扣钱,也没有上工钟声催促。

  可到了秋天,看着完全属于自家的粮食,那种喜悦,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

  秋收时节,这匹枣红马出了大力。

  全家看到它干活的劲头,都觉得换对了——这马不仅活计好,脾气也不小。

  有一次拉庄稼,三子爷抽了它几鞭子,马突然“毛了”。

  所谓“毛了”,就是突然失控、疯狂奔跑,甚至把三子爷从车上甩到了地上。

  老爷子那年七十多岁,幸亏身子骨硬朗,休养一周便无大碍。

  从那以后,三子爷就管这匹马叫“顺毛马”。

  这匹顺毛枣红马后来还有过几次神奇的经历,对三子家来说,它通人性、让人又爱又恨,说是“宝贝”也不为过——

  当然,“恨”只有一点点,更多的仍是疼爱。

  那么这匹顺毛马究竟经历了什么?您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那年暑假,三子与二哥还有爷爷一道,去大南山砍柴。

  靠山屯三面环山,柴火并不难找,但要论坚硬耐烧,还得是榛柴——也就是榛子树。

  这类柴火火劲足、耐燃烧,家家都喜欢,可附近没有,得去二十里外的大屁股山才砍得到。

  那天一大早,爷仨套好马车,带上干粮和水就出发了。

  到了大南山,他们把马拴好让它吃草,三人就拿刀开始砍柴。

  怕孩子们觉得闷,爷爷还讲起了解放前的趣事。

  三子和二哥总缠着爷爷讲用扎枪打鬼子的事,老爷子也爱说这段,每次讲起来还稍加“加工”——

  有时说捅死三个鬼子,有时说两个,有时连翻译官也一并“解决”。

  三子和二哥常笑着调侃:“爷,你咋每次说的数都不一样?是不是吹牛啊?

  说不定赶明儿您要说一枪一个,扎死了一个连的鬼子!”

  爷爷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我倒是真想全都捅死!看那帮畜生还敢祸害咱们不?”

  爷仨边说边干,一点不觉得累。

  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三人坐下来吃午饭——

  带的是没放油的发面饼,虽然简单,却软和可口,就着咸鸭蛋,倒也吃得满足。

  吃饱喝足,一看柴火已砍了七八十捆,加上三人回程要坐车,差不多够一车了,再多马也拉不动。

  爷爷便让三子去牵马。

  那匹顺毛枣红马也吃饱了,正悠闲地甩着尾巴站着。

  三子上前解开缰绳,朝车那边牵,打算套车装柴。

  可这马似乎歇舒坦了,不愿干活,走得有点慢。

  三子顺手用鞭子抽了它两下——

  这下可好,“顺毛马”不乐意了。

  有句话怎么说?伤害不大,侮辱极强。

  这马脾气一上来,挣脱缰绳就跑!

  三子见状就追,马见人追,反而逗起他来:你追我就跑,你停我也停。

  气得小三子犟脾气也上来了——

  真是一头“顺毛驴”追一匹“顺毛马”,整整二十多里山路,两个“倔家伙”一路竟跑回了家。

  到家时,小三子累得浑身瘫软。

  那马却早进了院子。

  三子妈一看,吓了一跳——

  自从上次老爷子摔伤,她一直心有余悸,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正着急时,看见小三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地喘着大气进院,忙问怎么回事。

  三子一边跟妈妈解释,一边把马牵到房后,拴在电影放映杆上,抡起鞭子就要抽它——

  二十多里地跑回来,他是真来气了!

  三子妈赶忙拦住:“你还是个孩子,这马年纪也不大,才五六岁,比你还小呢!

  它还得拉柴火、拉你们爷几个,发点脾气咋了?

  再说你不是最喜欢这枣红马吗?真打它你不心疼啊?”

  三子一听,还真有点心疼了。

  他上前摸了摸马背,顺毛马也像是消了气,呼呼低鸣,仿佛在说:

  “咱俩和好吧,还得上山拉柴呢。”

  三子像是懂了它的意思,解开缰绳,在妈妈帮助下骑上马,又朝大南山奔去。

  这一来回,大概两个小时。

  等他返回时,爷爷和二哥早已把柴火归拢好,甚至躺在柴堆上睡了一觉。

  见三子牵马回来,赶紧装车。

  三子却累得直接躲到一边躺着去了,爷爷和二哥看着直乐。

  车装好后,爷仨赶着马车往回走。

  三子在车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这还只是其中一件事。

  还有一回,三子爸去外屯参加亲戚婚礼,路程十几里,当晚便在亲戚家住了下来,

  把马拴在他家马棚里——那棚里还有另外两匹马。

  第二天一早,三子爸想去添点草料,一进马棚却愣住了:三匹马全不见了!

  亲戚家也不知去向。大家猜测可能是被偷了——村西前几天刚丢了一头牛。

  三子爸顿时慌了:那个年代,大牲畜可是家中的主要财产,比现在的汽车还金贵。

  他和亲戚商量后,吃完饭就去公社派出所报案。

  做完笔录,三子爸心事重重地往家走,一路发愁该怎么跟老爷子和小三交代。

  快到家门口,他习惯性抬头望向马棚,却一下子惊呆了——

  那匹顺毛马竟好端端地在棚里吃草!只是亲戚家的马没回来。

  他走近细看,马身上还有鞭抽的痕迹。

  三子爷闻声过来,纳闷地问:“这马咋半夜自己跑回来了?身上还有伤?”

  三子爸说明原委,大家推测应是偷马贼连夜偷马,顺毛马自己挣脱跑回来了。

  才五六岁的马,竟能认夜路回家,实在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如果说自己逃回家说明它是匹好马,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不得了——

  它不仅好,更可谓是一匹“宝马”、“神马”,甚至是一匹能救人性命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