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比尸体还难搬-《跟踪十七次后,他终于肯咬我了》

  纪川突然意识到,他们相处了这么久,商时砚都快把他摸透了,可自己对对方的了解,不过浮光掠影。

  如果不是今天的绑架,他甚至还会自欺欺人地以为对方出身普通家庭。

  相处无数日夜,商时砚总能敏锐捕捉自己的情绪波动,连他细微的喜好都了如指掌。

  可自己连商时砚喜欢吃什么都还一无所知。

  了解度好像还不如任务目标。

  这不像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杀手K。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一直逃避这些信息。

  就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

  难不成...?!

  纪川猛地止住思绪,可情感却似破闸春水汹涌袭来,势不可挡却又漫过心房。

  让人有点胸闷气短。

  \"绑绳。\"纪川突然哑声。商时砚茫然,却见对方用匕首割断绳索,动作是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

  \"失忆就跟我走。\"纪川把商时砚手机塞回他的口袋,\"别乱跑。\"

  商时砚愣愣点头,灵魂出窍般跟着走。纪川回头见他同手同脚的模样,突然把什么东西拍进他掌心——

  是染血的监听器碎片。

  \"这个,\"纪川声线平稳,\"准你留着。\"

  商时砚望了望监听器,又望了望纪川,怀疑这是自己流血过多死前的幻觉。

  他一直感觉他的K先生像常年蜷缩在壳里的蜗牛,将柔软心思裹在层层防备之下。

  很可爱。

  而且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但某天,那些刻意筑起的冷漠外壳悄然松动,他终于肯怯生生伸出触角,试探着触碰他,传递自己的温热。

  突如其来的温暖,像破云而出的烈阳,顷刻间融化商时砚所有防备,让他来不及拾起伪装,便已溃不成军。

  血液诚实地往脸上流,直到他的视野越来越模糊,直到他在纪川逐渐慌乱的眼神里看到自己——

  他幸福地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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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川瞳孔地震,手忙脚乱地接住晕倒的商时砚。

  他的第一反应是组织医疗中心不能治普通人。

  第二反应是普通医院这种情况要先挂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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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立医院急诊大厅 · 深夜

  纪川第三次把滑落的口罩拉上鼻梁。棒球帽压得太低,银发碎茬刺得后颈发痒。他僵硬地抱着昏迷的商时砚,像抱着一枚定时炸弹。

  把人放到等候厅的椅子上,纪川扫了眼医院地形。

  \"挂号。\"

  窗口护士抬头时,看到的是个穿宽大白色卫衣的年轻人——抬手间露出手腕疤痕。

  \"患者姓名?\"

  \"商时砚。\"

  \"与患者关系?\"

  纪川盯着表格上【家属】选项,笔尖洇出个墨点。最终在\"朋友\"栏重重打钩。

  缴费机提示输入密码

  第一次尝试:商时砚生日——错误 。

  第二次尝试:初遇日期—— 正确 。

  缴费成功。

  他们初遇的日期,商时砚所有密码都换成了这个。

  纪川突然有点担心,这保密程度也太低了吧。

  等他醒了得提醒他多设几个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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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诊病房 · 凌晨

  商时砚在尖锐的头痛中醒来。

  首先入眼的是纪川的背影——他正笨拙地调整输液速度,棒球帽下漏出的几缕银发在荧光灯下像融化的铂金。常服袖口缩上去,露出手腕上未愈的咬痕。

  是...我上次咬的吗...

  \"这是...哪里?\"商时砚忍着脸红,继续扮演失忆,声音虚弱得像只奶猫。

  纪川转身,灰蓝眼瞳在口罩上方闪烁:\"医院。脑震荡,后脑勺挫伤。\"他递来水杯,动作僵硬得像在拆炸弹。

  商时砚小口饮用,目光扫过纪川因警惕而绷紧的肩线,突然抓住他衣角:\"我...害怕医院...小时候被关过精神病院...\"睫毛轻颤,\"能回家吗?\"

  九岁那年他确实进过精神病院——虽然病人不是他。

  纪川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诊室门突然打开:\"商时砚家属!来拿脑震荡注意事项!\"

  纪川浑身一僵。商时砚眼睁睁看着他耳尖漫上血色,连后颈都泛起淡粉。

  然后假装自然地起身,走出门。

  家属...家属...家属...

  商时砚幸福得脑内放烟花,血压计数值瞬间飙升到160。

  差点让伤口再次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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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生极其不建议的眼神下,商时砚还是坚持要回去。

  长相一看就很权威的医生见病人说不动,转头看向纪川:“嘿小伙子你说你也不劝劝他,我真不建议就这样回去,强烈建议留下再观察观察。”

  安静待在一边的纪川突然被点名,卡了一下才说:“我...我听他的。”

  不对,用词错了。

  纪川说完就后悔了。

  他应该用“照他说的做”之类的话来表达自己不想干涉商时砚的选择的。

  现在这用词听着也太不对劲了。

  杀手K在心里狠狠地批评自己。

  商时砚倒是眼前一亮,在医生面前大言不惭表示自己经常这样,不用留院观察。

  医生:“?”

  看着兴奋的商时砚和纪川离开病房,医生眼神复杂,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哦.....皮糙肉厚。”

  希望他回去能自己喝点中药好好调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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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

  刚才在医生面前还活蹦乱跳的商时砚没走几步就蔫了,不住地往纪川身上靠。

  “你要不还是回去躺着吧...”纪川看着他无语。

  “我就是刚刚太兴奋了,我...以前小时候没人听我的话......现在被大脑反噬了。”商时砚声音低低的。

  刚想解释在病房里的话的纪川只能把那些句子又咽了回去。

  如果搀扶是一种艺术,那商时砚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大艺术家。

  从医院回地下车库的路上,商时砚整个人挂在纪川身上,说着:\"头晕...站不稳...\"

  实则偷偷把脸埋进对方颈窝嗅味道。

  嘿嘿嘿老婆嘿嘿嘿......

  气味安宁甜蜜,甚至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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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此时纪川的感受倒是略有不同。

  1米9的大个像摊烂泥一样往身上压,比尸体还难搬。

  试想,百来斤的烂泥糊了半个身体还不能甩掉,他还得努力保持平衡不让烂泥摔倒。

  纪川不语,只是默默提气。

  同时回忆起训练时被逼着搬尸体的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