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红尘剑入不夜城,痴人一赌换剑魂-《开局召唤素还真,我打造万古第一》

  东傲神洲,不夜城。

  这是一座,用欲望与灵石,在仙道世界中,强行点亮的、永不熄灭的伤疤。

  没有清晨的鸟鸣,没有黄昏的炊烟。只有十二个时辰,永不停歇的喧嚣。由“幻光琉璃”构筑的万丈高楼,在夜幕中投射出光怪陆离的符文广告,将整座城市的天空,染成了五光十色的混沌。悬浮的飞舟,如同逐光的飞蛾,在楼宇间穿梭,留下一道道灵力燃烧的轨迹。

  街上,行走的,是来自九洲各地的生灵。有输光了一切,眼神空洞的落魄修士;有腰缠万贯,左拥右抱的商贾豪强;有气息妖异,寻找乐子的妖族贵胄;亦有戴着斗篷,兜售着禁忌丹药与情报的神秘人。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灵酒的醇香、劣质丹药的焦糊、胭脂水粉的甜腻,以及,那最深处、最核心的,属于绝望与放纵的腐朽气息。

  这里,是强者的销金窟,是弱者的埋骨地。

  一道孤高的身影,踏入了这座城市的喧嚣。

  他身着最朴素的武士服,与周围的流光溢彩,格格不-入。他背负着两柄用布条包裹的长剑,一狂一痴,沉默地,承载着一个剑客的全部世界。他的步伐,不快不慢,每一步,都仿佛在丈量着这片污浊的土地,却又,不曾沾染半分尘埃。

  叶小钗。

  他如同一块投入沸腾油锅的寒冰,他的沉默,他的专注,他的存在本身,便与这座城市,形成了最尖锐的对立。无数道目光,被他吸引,有好奇,有贪婪,有警惕。但当他们的神念,试图探查这具看似平凡的身躯时,却如同撞上了一座由纯粹剑意构筑的、无形的山岳,被瞬间,碾得粉碎!

  他没有问路,也没有停留。他只是,顺着这座城市中,那股最浓郁、最沉沦的“死气”,一步步,向前走去。

  最终,他停在了一座,最为奢华,也最为堕落的建筑之前。

  【轮回赌坊】。

  牌匾之上,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闪烁着引人堕落的魔光。传说,这里,是东傲神洲最大的赌坊,只要你出得起价码,你可以赌灵石,赌法宝,赌寿命,甚至,赌自己的道途与未来。

  叶小钗推门而入。

  比外界浓烈百倍的喧嚣与欲望,扑面而来。无数张赌桌,无数个面红耳赤的赌徒,无数声或狂喜,或绝望的嘶吼,交织成一曲,名为“沉沦”的交响乐。

  他的目光,没有在那些闪烁着灵光的法宝赌桌上停留,而是,直接,落在了赌坊最深处,那个最嘈杂,也最肮脏的角落。

  那里,围着一群衣衫褴褛的赌棍,赌的,是最低劣的灵石碎片,玩的是最简单的掷骰子。

  人群中央,一个男人,正瘫坐在椅子上。

  他头发散乱,胡子拉碴,一身名贵的云纹锦袍,早已沾满了不知名的酒渍与油污,变得皱巴巴的。他双眼无神,面色蜡黄,手中,机械地,将最后几块灵石碎片,推了出去,仿佛那不是他的钱,而是一堆,与他无关的垃圾。

  他的身上,没有半分灵力波动,如同一介凡人。但叶小钗,却能从他那早已死寂的灵魂深处,感受到一丝,微弱到几乎要熄灭的、曾经无比浩瀚、无比磅礴的……剑意残响。

  剑九渊。

  就在叶小-钗找到他的瞬间,一道只有剑九渊自己能看到的、白衣胜雪的虚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用一种充满了怜悯与哀伤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师兄,你看,又来了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他的眼睛,多亮啊。他的背,多直啊。就像,当年的你。”

  “可是,有什么用呢?再锋利的剑,也斩不断人心。再骄傲的背脊,也抵不过背叛。放弃吧,师兄。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没有希望,便不会再有失望。沉沦下去,一切,就都不痛了……”

  这声音,是世间最温柔,也最恶毒的魔咒。剑九渊那本就空洞的眼神,变得,更加黯淡。

  他输了。

  最后几块灵石碎片,被庄家,毫不留情地,扫了过去。

  “没钱了?没钱就滚蛋!”庄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剑九渊没有动,他只是,麻木地,伸出手,开始解自己腰间那块,唯一还值点钱的、象征着家族身份的玉佩。

  然而,一只手,按住了他。

  那是一只,布满了老茧,却又稳定得如同山岳的手。

  剑九渊抬起头,看到了那张冷峻的、沉默的脸。

  “滚开。”他沙哑地开口,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叶小钗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地,从背后,解下了一柄剑。

  他解开包裹的布条,露出了那柄通体赤红,仿佛由一腔痴情凝结而成的神兵——【痴水】。

  他将剑,横着,轻轻地,放在了赌桌之上。

  整个嘈杂的角落,瞬间,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柄剑,吸引了。那不是一柄凡兵,那是一柄,拥有灵魂的绝世神兵!剑身之上,流转着令人心悸的灵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这位客官……你这是?”那庄家看着这柄剑,眼睛都直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叶小钗没有理他。他只是,看着剑九渊,用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

  意思,不言而喻。

  我,用我的剑,替你,赌这一把。

  剑九渊呆住了。他看着那柄剑,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那颗早已死寂的心,第一次,泛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awsre的波澜。

  疯子。

  这是一个,比他当年,还要疯的疯子!

  “好!好!好!”那庄家见状,不惊反喜,眼中,迸发出无尽的贪婪!他做了一辈子庄家,还从未见过,敢拿自己的本命神兵来赌的剑客!

  “就赌这一把!大小定输赢!客官,请吧!”

  叶小钗伸出手,将那两颗由兽骨制成的骰子,握在了手中。

  他没有使用任何灵力,只是,用最纯粹的、属于一个武者的腕力,将其,投入了骰盅之中。

  “哗啦啦……”

  清脆的撞击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买定离手!开!”

  庄家一声高喝,猛地掀开了骰盅!

  一点。

  两点。

  三点。最小的点数。

  输了。

  庄家脸上,那贪婪的笑容,瞬间绽放到了极致!他伸出那只肥腻的手,颤抖着,向着那柄足以让他后半生都衣食无忧的绝世神兵,抓了过去!

  “不!”

  剑九渊脑海中,那道白衣虚影,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幸灾乐祸的尖叫,“让他输!让他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让他,来陪你!”

  然而,就在庄家的手,即将触碰到【痴水】剑的刹那!

  “砰——!!!”

  一声巨响!

  一只手,一只瘦骨嶙峋,沾满了污垢的手,竟如同闪电般,狠狠地,砸在了赌桌之上!那只手,死死地,按住了那柄即将被夺走的剑!

  是剑九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只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被理智控制的本能!

  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剑,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

  但是,他不能!他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位剑客,一位,比他更纯粹,更执着的剑客,因为他,而失去,自己的灵魂!

  这,是对“剑”这个字,最大的,亵渎!

  “我的……剑……”

  庄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随即,勃然大怒,“你干什么!赌输了就想赖账吗?!”

  剑九渊没有理他。他只是,死死地,按着那柄剑,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空洞、麻木了不知多少年的眼眸,在这一刻,竟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却又无比炽热的,火焰!

  那火焰,名为——愤怒!

  他看着叶小钗,那张始终古井无波的脸。

  叶小钗,也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依旧,没有任何言语。

  但,他们的剑心,却在这一刻,跨越了所有的障碍,进行了一场,无声的,灵魂共鸣。

  叶小-钗知道,他这一赌,没有输。

  他,赢回了一颗,即将彻底腐烂的……剑客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