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阵图惊变,药人现踪-《哑女翻身:摄政王的掌心宠》

  沈知微盯着手腕上那道金线般的血痕,指尖微微发麻。玄铁镯的震动还在持续,像是有谁在她脉搏里敲鼓。她没去擦血,也没看萧景珩,只是把那张刚取出的绢纸攥得更紧了些。

  她知道这东西不能现在打开。

  狼王伏在地上,尾巴轻轻拍着地面,像是在等什么。可它不再看她,而是转向门口,耳朵微微抖动。

  萧景珩站在那儿,碎玉珏还沾着血,眼神却比方才沉了几分。他没说话,也没动,可那股压迫感已经压了过来。

  沈知微忽然笑了下:“你说我是钥匙,那你呢?是锁,还是……造锁的人?”

  她话音未落,袖中玉佩轻轻一震。

  地上的阵图残影忽地闪了一下,八门金锁的脉络从她脚边蔓延出去,像活了一样,直指王府方向。她低头看去,发现“生门”那一线,正对着摄政王府书房的位置。

  她记起来了。母亲的绢纸上,茉莉花印的朝向,也是那里。

  她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回袖中,顺手把银针匣往深衣夹层里塞了塞。三枚破魂针已经准备好,专破傀儡与药人经络。她还带了毒茉莉香包——这玩意儿能扰神志,也能掩气息。

  她不想惊动任何人。

  萧景珩依旧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走,又像是在等她问。

  她没问。

  她只是绕过狼王,从侧窗翻了出去。

  夜风扑面,她没回头。她知道他不会拦她,也不会放她轻易得手。他要她去,但又不让她全身而退。

  这才是他的局。

  她沿着宫墙疾行,中途停下一次,从袖中取出一缕黑毛——是方才狼王舔她时,无意间蹭在衣角上的。她将毛发贴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极淡的铁锈混着野草的气息钻入脑海。她记住了这味道。

  到了王府外巷,她把毛发系在手腕上,轻轻一抖。

  远处犬吠骤停。

  她趁机翻墙入院,贴着廊柱潜行。书房外有两队暗卫轮巡,每刻钟换岗一次。她数了节奏,等第三轮交接时,从檐角滑下,用银针刺入窗棂机关缝隙。

  这不是普通的锁。

  她闭眼,用指尖感受玉佩的震频,再以针尖模拟碎玉珏的共鸣节奏,一点一点,像在拨一根看不见的弦。

  “咔。”

  机关松动。

  她推窗而入。

  书房内烛火未熄,案上摊着几份奏折,朱砂批语尚未干透。她没看那些,径直走向东墙书架。按照阵图指引,暗格应在《北狄风物志》与《边防辑要》之间。

  她抽出两本书,掌心按上木架接缝处。

  一阵冷风从墙内吹出。

  暗格开了。

  寒气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寒颤。里面不是文书,也不是兵器,而是二十具盘坐的人形,身穿褪色的沈家军旧甲,面容枯槁,双眼紧闭,额心烙着清晰的“沈”字军徽。

  药人。

  她呼吸一滞。

  这些人明明已经死了,可坐姿整齐划一,脊背挺直,像是随时能站起来。她蹲下身,伸手探其中一具的颈侧——没有脉搏,皮肤冷得像冰。

  但她刚收回手,那具尸骸忽然睁开了眼。

  瞳孔全黑,毫无光泽,却直勾勾盯着她。

  她猛地后退,银针已在指间。

  下一瞬,其余十九具也陆续睁眼,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像是锈住的机括被重新启动。它们没有动,也没有出声,只是齐齐转向她,目光如钉。

  沈知微屏住呼吸,迅速抽出三枚银针,分别刺入最近七具药人的“哑门”“风府”“百会”三穴。针入即止,那些空洞的眼神终于不再聚焦,头颅微微垂下。

  她松了口气,却不敢拔针。

  她伸手探向最近那具药人的嘴。

  指尖刚碰到唇缝,一具木牌被推了出来。

  桃木质地,边缘打磨圆润,正面刻着三个字——“沈知微”。

  字迹歪歪扭扭,笔画稚嫩,分明是她七岁时练字的风格。

  她心头一震,急忙查看其他几具。每一具口中,都含着同样的木牌,刻的都是她的名字,用的都是她幼年的笔迹。

  是谁复刻了她的字?又是谁,把这些木牌塞进死人嘴里?

  她忽然想到什么,从袖中取出双鱼玉佩,贴在其中一具药人额心烙印上。

  玉佩微热,烙印边缘竟浮现出极细的符纹,与阵图上的节点完全吻合。

  这些药人,不是陪葬品。

  他们是阵眼。

  八门金锁镇魂阵,靠活人镇守,靠血脉唤醒。而这些人,全都是沈家军旧部,死后被炼成药人,埋入阵中,只等少主归来。

  她就是那个少主。

  她手指发抖,正想再查,余光却瞥见最深处那具药人手中攥着什么。

  她挪过去,轻轻掰开那僵硬的手指。

  是一块布条,洗得发白,边角绣着半朵茉莉花。

  她认得这块帕子。

  小时候,母亲总用它包药丸,说这花香能定神。后来母亲死后,帕子就不见了。

  她死死攥住布条,喉咙发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暗格边缘的机关正在缓缓闭合。

  她立刻伸手去撑,可那股寒气突然加剧,像是有股力量从内部往外推。她被迫后退两步,眼睁睁看着暗格合拢,最后一道缝隙消失前,她看见最前排那具药人,嘴角似乎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它笑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书房,可手刚搭上门闩,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快,但极稳。

  一步,两步,停在门前。

  门被推开。

  萧景珩站在那儿,蟒袍未脱,手里还握着那块碎玉珏,血迹已经凝成暗红。他扫了一眼暗格,又看向她手中紧握的布条,目光沉了沉。

  “你果然来了。”他说。

  沈知微没动,也没松手。

  她盯着他:“这些药人,是你放进去的?”

  “不是我。”他声音平静,“是他们自己走进去的。”

  “什么意思?”

  “他们没死。”他走近一步,“二十年前,他们自愿服药,成为药人,只为等一个人回来。”

  “谁?”

  “你母亲。”他顿了顿,“现在,是你。”

  沈知微后退半步,背抵住书架。她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像是有东西在血管里爬。她低头看手腕,那道金色血痕还在,边缘微微发烫。

  萧景珩看着她,忽然抬手,将碎玉珏递到她面前。

  “你要想知道更多,”他说,“就用你的血,滴在上面。”

  沈知微没接。

  她盯着那块玉,裂口处还沾着血,和她的颜色不一样——更深,更暗,像是混了墨。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知道你会看懂阵图。”他收回玉珏,轻轻摩挲裂痕,“也知道你会来找答案。更知道……你不会空手而归。”

  他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布条上。

  “那块帕子,”他低声说,“是你母亲临走前,亲手塞进第一个药人口中的。”

  沈知微手指一颤。

  她还没开口,忽然听见暗格里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机关声。

  是牙齿咬合的声音。

  咔。

  她猛地回头。

  暗格封口处,一道裂痕正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