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疑云密布-《蚀骨危光:总裁的赎罪娇妻》

  第一节、猜忌的毒蔓

  陆寒州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的那张旧照片仿佛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指尖。照片上苏晴微微隆起的小腹,和沈清辞那保护性的姿态,在他脑中交织成一幅令他心惊肉跳的画面。

  星辰……他的儿子……

  不,可能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侵蚀了他所有的理智。五年!他陆寒州,竟然可能替别人养了五年的孩子!而沈清辞,那个看似温顺柔弱的女人,竟将他蒙在鼓里,玩弄于股掌之中如此之久!

  滔天的怒火混合着一种被彻底愚弄的耻辱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猛地将照片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胸腔因剧烈的情绪起伏而疼痛。

  “查!给我不惜一切代价地查!”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心腹低吼,声音嘶哑,充满了暴戾,“苏晴所有的生平,她去世前九个月的行踪,接触过的所有人,尤其是男人!医院的所有记录,给我挖地三尺!我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生下那个孩子!如果有,孩子在哪!”

  挂断电话,他颓然坐回椅子上,双手插入发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和空虚感攫住了他。如果星辰真的不是他的骨肉,那他这五年的婚姻,他对沈清辞复杂难言的情感,甚至他对星辰偶尔流露出的、连自己都未曾深究的舐犊之情……这一切,算什么?

  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必须立刻确认!一刻也不能等!

  “备车!”他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冰冷如铁,“去幼儿园。”

  他要去亲眼看看那个孩子,看看那张酷似沈清辞的小脸上,是否真的……找不到一丝属于他陆寒州的痕迹。

  第二节、无声的凝视

  幼儿园的游乐场上,孩子们正在老师的看护下尽情玩耍。星辰穿着一身蓝色的小运动服,正在努力地攀爬滑梯,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陆寒州的车停在马路对面,他没有下车,只是降下车窗,隔着一段距离,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一寸寸地扫过星辰的脸庞、身形、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像沈清辞。那眉眼,那鼻梁,尤其是安静时的神态,几乎和沈清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也是他当初选中沈清辞作为“替身”的原因之一。

  可现在,带着怀疑的滤镜再去审视,他发现……这孩子似乎真的不太像他。陆家的男人轮廓都偏冷硬深邃,而星辰的脸蛋更偏柔和的清秀。性格也是,星辰敏感、乖巧,甚至有些怯懦,与他幼时的霸道强势截然不同。

  以前他只觉得是像母亲,并未深想。如今看来,处处都是疑点!

  难道……真的不是?

  一股混杂着被背叛的暴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的情绪,在他心中疯狂翻涌。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冲下车,抓着那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但他残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不能打草惊蛇。尤其是在沈清辞已经逃走,顾淮之在暗中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进行下一步。

  就在这时,星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玩耍的动作,茫然地抬起头,望向马路对面。他的目光与陆寒州冰冷审视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遇。

  星辰明显瑟缩了一下,小脸上闪过一丝害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滑梯后面。

  那种疏离和恐惧,像一根针,轻轻刺痛了陆寒州。过去,他虽然冷漠,但星辰对他这个父亲,至少是带着敬畏和一丝期待的。而现在,只剩下纯粹的害怕。

  是因为沈清辞的逃离吗?还是……这孩子本能地感知到了什么?

  陆寒州猛地升起车窗,隔绝了那道让他心烦意乱的目光。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对司机冷声道:“回去!”

  车子无声地滑入车流。陆寒州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星辰那害怕躲闪的眼神,以及……沈清辞决绝逃离的背影。

  真相,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三节、生存的艰辛

  安全屋内的沈清辞,对陆寒州那边掀起的惊涛骇浪一无所知。她正面临着更现实、更紧迫的生存问题。

  顾淮之留下的现金虽然不少,但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她投出的线上兼职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回复,也因为她无法提供稳定的工作时间和地址(她不敢暴露安全屋的位置),以及没有可靠的电子支付方式(她只能用现金,而线上结算几乎都依赖电子支付)而告吹。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失去陆太太光环和陆寒州经济支持的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是何等艰难。

  她必须找到现金结算的零工。

  这天下午,她将星辰反锁在家中(这是无奈且危险的选择,但她别无他法),戴上帽子和口罩,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型批发市场。这里人流复杂,管理混乱,或许有机会。

  她询问了几家需要临时搬运工或包装工的店铺,对方看她纤细的身材和虽然遮掩却依旧能看出清丽轮廓的脸庞,大多摆摆手,要么嫌她干不了重活,要么眼神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一家小型服装加工作坊的老板娘,看她实在可怜,答应让她试试手工缝制一些衣服的标签,计件付费,现金结算。

  工作极其枯燥繁琐,报酬也低得可怜,缝制一个标签只有几毛钱。沈清辞坐在嘈杂的作坊角落,低着头,纤细的手指捏着细小的针,笨拙而认真地缝制着。她从未做过这种活计,手指很快被针扎出了血珠,但她只是默默擦掉,继续坚持。

  为了星辰,她必须坚持下去。

  傍晚,她带着一身疲惫和仅有的几十块钱工钱,以及老板娘“明天还想来的话早点”的承诺,匆匆赶回安全屋。

  当她打开门,看到星辰乖乖坐在小凳子上画画,没有哭闹,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时,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她冲过去紧紧抱住儿子,所有的委屈和艰辛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妈妈,你赚钱辛苦了。”星辰用小手擦着她额角的汗,奶声奶气地说。

  沈清辞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用力眨回去,露出一个笑容:“不辛苦,为了星辰,妈妈什么都愿意做。”

  第四节、裂痕与发现

  陆寒州派去调查的人,效率极高。关于苏晴的初步报告,很快摆在了他的桌上。

  报告显示,苏晴在去世前约八个月,确实曾因“急性肠胃炎”在本市一家私立医院有过短暂住院记录,但具体病历细节因年代久远和医院档案管理问题,暂时无法调取。而她去世的官方原因是“突发性心脏衰竭”,去世地点是在家中,发现者是沈清辞。

  时间点太过巧合!

  陆寒州的指尖敲击着桌面,眼神阴鸷。急性肠胃炎?他根本不信!那更像是为了掩盖孕早期反应的托词!

  “那家私立医院,当年是谁注资的?”他忽然问道。

  手下愣了一下,迅速查询后回答:“是……林氏集团参股的一家医疗投资公司。”

  林氏?林薇薇的父亲?

  陆寒州的瞳孔微微收缩。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就在这时,技术部门的负责人敲门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陆总,那部手机的数据……我们尽力恢复了部分删除的记录。”技术负责人将一份报告递上,“里面除了与顾淮之相关的加密通讯记录外,还有一条……大约在四个月前,夫人曾用一个未实名注册的网络号码,向一个海外账户发送过一封邮件。邮件内容无法完全还原,但关键词捕捉到了……‘苏晴’、‘遗物’、‘保管’。”

  海外账户?苏晴的遗物?

  陆寒州猛地站起身!沈清辞在偷偷转移苏晴的遗物?为什么?那遗物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难道……是关于那个孩子的?

  他感觉自己正在接近一个巨大的、被精心掩藏了五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核心,似乎都指向了那个早已死去的苏晴,和她与沈清辞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

  “查那个海外账户!还有,想办法拿到苏晴确切的病历和死亡报告!”陆寒州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沙哑,“另外,给我盯紧林薇薇和她父亲!我要知道,他们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有一种预感,他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而此刻,正在服装作坊里埋头缝制标签的沈清辞,浑然不知,一场针对她和逝去闺蜜的、更深入更残酷的调查,已经悄然展开。她小心翼翼守护了五年的秘密,正面临着被彻底揭开的巨大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