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种田?不!种的是掀翻龙椅的炸药包-《十八岁奶奶驾到,重整家族荣耀》

  暴雨初歇,晨曦刺破云层,却照不亮豫州大地沉淀的绝望。但有些东西,已然不同。

  残破祠堂外,泥泞未干。谢景行与云舒并肩而立,周身的气息却已彻底改变。昨夜那焚尽一切的绝望与疯狂,沉淀为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决绝。

  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

  “陈平。”谢景行声音不高,却带着铁血般的煞气,穿透清晨的冷雾。

  “末将在!”亲卫队长陈平踏前一步,甲胄铿锵。

  “带一队人,去城南。”谢景行目光扫过远处那几个依旧在施舍“清水粥”的粥棚,眼神寒冽,“把负责发放赈灾粮的胥吏,全部拿下。核查账目,凡贪墨超过一斗米者——”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溅起血色的回响,“就地正法,首级悬于棚前示众。”

  “得令!”陈平眼中厉色一闪,毫不迟疑,转身点兵,如虎狼般扑向目标。

  另一边,云舒已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贵女的娇气。她蹲在一片相对干涸的空地上,抓起一把褐色的泥土,在指间捻开。

  “林嬷嬷,把我带来的那几袋‘宝贝’取来。”

  几个沉重的麻袋被抬来。云舒亲手解开,露出里面形状古怪、带着泥土芳香的块茎(番薯)和金灿灿的颗粒(玉米)。

  种田?不!种的是掀翻龙椅的炸药包!

  灾民们远远看着,眼神麻木又带着一丝好奇。

  云舒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些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的面孔,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充满力量:

  “乡亲们!看清楚了!这是番薯,这是玉米!耐旱,耐贫瘠!亩产……是你们种麦子的十倍!甚至更多!”

  “十倍?!”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死寂的眼中终于迸发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

  “从今天起,愿意跟着我干的,每家每户,来领种子!我亲自教你们怎么种!”她挽起袖子,拿起一把简陋的锄头,毫不在意地踏入泥地,开始示范如何起垄、下种、覆土。

  动作算不上标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力量。

  她没有立刻大面积分发。而是仔细观察着人群的反应。那些最先冲出人群,眼中燃起迫切求生光芒的汉子;那些小心翼翼询问细节、眼神精明的老者;甚至那些拖着病体、却挣扎着要来领一份希望的妇人……

  她记住了他们。

  种子,优先分发给这些人。食物,也向他们倾斜。

  与此同时,城南粥棚。

  惨叫声和求饶声戛然而止!

  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高高挂起,下方贴着他们的罪状:贪墨赈灾粮,共计一百三十七石!

  围观灾民先是骇得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哭嚎和怒吼!

  “杀得好!!”

  “谢青天!谢青天啊!!”

  “狗官!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报应!报应啊——!”

  几乎同时,另一队亲卫直扑昨日驱赶灾民、强占土地的豪强别院。负隅顽抗的家丁被当场格杀,为首的张管事被拖死狗般拖到街上。

  谢景行亲自监刑。

  “强占民田,逼死人命,按《大夏律》,当斩!”他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鬼头刀寒光闪过!

  鲜血喷溅,染红污泥!

  谢景行站在血泊旁,玄色大氅被风吹起,面如寒铁,目光如炬,扫视着鸦雀无声却又暗流汹涌的人群。

  “即日起,豫州境内,凡欺压灾民、贪墨赈灾物资、强占田产者,皆以此为例!”

  “尔等所受之苦,本侯与郡主,替你们讨回来!”

  “所抄没之家产,尽数用于赈济,分于尔等!”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

  “噗通!”

  “噗通!噗通!”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黑压压的灾民跪倒一片!哭声、磕头声、呐喊声震天动地!

  “谢青天——!”

  “云娘娘——!”

  “活菩萨!青天大老爷啊——!”

  这一刻,“谢青天”、“云娘娘”不再仅仅是慈悲的象征,更成为了权威与公道的化身!成为了他们绝望黑暗中,唯一敢挥刀向豺狼、并真正能带来活下去希望的——神!

  深夜,临时搭建的简陋书房。

  油灯下,云舒正对着豫州地图和一堆杂乱的数据,眉头紧锁。(信息过载疲劳,决策瘫痪综合症)

  灾民人数、粮食消耗、药材需求、田地分配……海量的信息几乎要淹没她,每一个决策都关乎成千上万人的生死,重压让她指尖发凉。

  一只温热粗糙的大手忽然覆上她冰凉的手背。

  云舒猛地一颤,抬头。

  谢景行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玄色常服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眼神却不再是白日的肃杀,而是沉静如深潭。

  他没说话,只是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熬得浓稠的粟米粥放在她面前。粥里,甚至还卧着一只金灿灿的煎蛋——在这灾荒之地,简直是奢靡。

  “吃完。”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指尖却极其轻微地、笨拙地拂开她鬓角散落的一缕发丝,“事,一件件做。人,一个个救。天塌不下来。”

  天塌下来?正好给老娘当被子盖!)

  云舒怔怔地看着那碗粥,又抬头看看他染着风霜与血火的眉眼。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猛地冲上鼻腔,酸涩难当。

  是委屈?是疲惫?是被人看穿脆弱后的无措?还是……在这条通往地狱的血路上,有人并肩同行的、那一点该死的温暖?

  她猛地低下头,抓起勺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滚烫的粥熨帖着冰冷的肠胃,也模糊了视线。

  谢景行就那样沉默地站着,像一座沉默的山,为她挡住了窗外无尽的寒夜与风雨。

  豫州,这片浸透血泪与绝望的土地,在雷霆与怀柔的双重手段下,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蜕变成为他们最坚固的堡垒,最忠诚的根基。

  民心,这世间最脆弱也最强大的力量,已被他们牢牢握在手中。

  而这,仅仅是开始。

  掀翻龙椅的第一步,已然稳稳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