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婚,帝恸哭-《大明医途:从洪武开始长生》

  朱元璋的金口玉言就是最高指令!

  整个帝国的官僚机器为了一个伯爵的婚礼,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起来!

  礼部官员跑断了腿,工部匠人熬红了眼,内务府的太监宫女们脚不沾地。

  原本需要数月准备的皇家婚礼,硬生生被压缩到了三天!

  三天后,当蓝玉等主要将领率领的大军终于抵达京城接受封赏时。

  整个应天城却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气氛中——既有大军凯旋的余热,又有皇家婚礼的喜庆。

  但最深处,却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巨大悲伤。

  奉天殿早朝,气氛庄重而压抑。

  朱元璋强打精神,对北伐功臣进行了封赏。傅友德、蓝玉、朱棣等皆获厚赏。

  轮到陈兴时,朱元璋亲自宣读了他“忠勇伯”的爵位和食禄。

  并宣布了他与崇宁公主的婚事。百官纷纷道贺,但每个人的笑容背后都藏着一份沉重。

  他们都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盛大婚礼,只为一个人——那位在坤宁宫与死神赛跑的皇后娘娘。

  早朝结束,本该各自回府的文武百官,却默契地换上了吉服。

  潮水般涌向那座刚刚被赐下、连夜装饰一新的驸马府——不,现在应该叫“忠勇伯府”了!

  当陈兴骑着高头大马(腿还有点软,累的),领着花轿来到府门前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府邸张灯结彩,红绸铺地,热闹非凡。而府门前那块崭新的、朱漆金字的牌匾,赫然写着——“忠勇伯府”!

  旁边还放着那块被换下的、崭新的“驸马都尉府”牌匾。

  更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府邸正门前,竟然站着身着常服、眼眶通红的朱元璋!

  而他身边,被宫女小心搀扶着、坐在一张铺着厚厚锦垫太师椅上的。

  正是盛装打扮、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马皇后!

  帝后亲临臣子婚礼现场!这在等级森严的大明王朝,简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而且是在新府邸落成之时,以伯爵府而非驸马府的名义!

  这份殊荣,这份为了取悦皇后而打破一切常规的举动,让所有在场的官员都为之动容!

  婚礼的规格更是超乎想象。虽然仓促,但朱元璋的命令就是最高标准。

  一切流程被压缩却未减其庄重。当陈兴牵着蒙着红盖头的崇宁公主

  虽然彼此陌生,但此刻都带着对马皇后的敬意和完成她心愿的使命感。

  拜堂时,高堂之上,坐着的是大明的皇帝和皇后!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官的声音高亢。朱元璋紧紧握着马皇后的手,努力挤着笑容。

  马皇后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看着满堂的红绸喜字。

  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脸上的笑容是这三天来最灿烂、最真实的。

  她仿佛忘记了病痛,眼中只有欣慰和满足。

  文武百官们看着这空前绝后的热闹婚礼,看着帝后同临的盛景。

  看着皇后娘娘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起初是笑着附和,鼓掌喝彩。

  但笑着笑着,不知是谁先红了眼眶,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低下头,用袖子擦拭眼角。

  这喜庆的场面越盛大,就越发衬出背后的悲凉——这像是一场精心编织给皇后看的、关于“圆满”和“未来”的美丽幻梦。

  朱元璋看着妻子满足的笑容,听着周围压抑的啜泣声,再也忍不住。

  他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耸动,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砸在紧握的马皇后的手背上,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只有马皇后,从头到尾,一直笑着。

  那笑容,如同穿透厚重阴霾的最后一道阳光,温暖而宁静,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定格在这一刻。

  婚礼的喧嚣终于散去。忠勇伯府的新房里,红烛高烧,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悲伤。

  陈兴和崇宁公主相对无言,彼此眼中都充满了对那位伟大女性的担忧和敬意。这一夜,无人安眠。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微光透过窗棂时,坤宁宫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马皇后,在亲眼见证了爱将的封赏、义女的婚礼,了却了最后的心愿后。

  于睡梦中溘然长逝。她的嘴角,似乎还带着昨夜那满足而宁静的笑意。

  坤宁宫内外,瞬间被巨大的悲恸淹没。宫女太监跪倒一片,哭声震天。

  朱元璋如同疯魔了一般,踉踉跄跄地冲进寝殿,扑到床前。

  他看着妻子那安详得如同沉睡的面容,仿佛无法相信这一切。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马皇后冰冷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稀世珍宝。

  “妹子…妹子…你醒醒…你看看咱…你看看重八啊…” 他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带着孩童般的无助。

  无人回应。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光芒。

  对着那已无生息的躯体,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泣血般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剜出:

  “马秀英!听旨!!”

  “咱!朱元璋!大明皇帝!命令你!给咱起来!!”

  “你起来啊!!你走了…谁叫咱重八啊?!!”

  “以后…以后谁叫咱朱重八啊——!!!”

  这声嘶吼,如同受伤孤狼的悲鸣,穿透了宫墙,响彻在死寂的皇宫上空。

  充满了帝王的无上威严,却又浸透了最深沉的绝望与无助。

  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洪武大帝,只是一个失去了毕生挚爱、手足无措、痛不欲生的男人——朱重八。

  他扑倒在冰冷的床榻上,紧紧抱住妻子的身体,放声恸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都在此刻流干。

  整个坤宁宫,只剩下这帝王绝望的恸哭在回荡,为这位传奇贤后的离去,画上了最悲怆的句号。

  殿外,陈兴、朱标、朱棣等人早已跪倒一片,泪流满面。

  陈兴看着殿内那崩溃的身影,听着那绝望的哭嚎,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凉。

  那个为他挡下利刃、为他争取封赏、操心他婚事的慈祥长辈,真的走了。

  这冰冷宫阙,从此少了一抹最温暖的色彩。

  他默默攥紧了拳头,望向北方阴沉的天空。未来的路,注定更加艰难。

  但马皇后那份仁爱、那份坚韧,将如同不灭的星火,指引着他。

  在这波澜壮阔又危机四伏的大明王朝,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