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风雪夜归人-《大明医途:从洪武开始长生》

  不久后,托木尔领主带着他引以为傲的“新式火药”和骑兵,气势汹汹地杀向莫斯科公国边境的一个重镇。

  伊凡三世则派出了装备了陈兴“改良版”火绳枪的军队依托新建的土堡防御。

  陈兴默默注视着双方的实力。

  战斗在一片冰封的河滩上打响。

  托木尔为了震慑罗斯人,命令临时拼凑的火器队在阵前展示“神威”!

  结果,加了过量硫磺的劣质火药一点燃——“轰!噗嗤……嗤……”

  一阵震耳欲聋但极其短促的爆响后,浓烟滚滚,却没什么威力!

  更丢人的是,好几门小炮直接哑火,甚至有一门因为炮膛杂质太多加上火药不稳定,当场炸膛!

  崩飞的碎片伤了好几个自己人!金帐军队阵脚大乱,士气大跌。

  这边,天空飘起了小雪。莫斯科士兵不慌不忙地掀开枪上的小铁皮盖,点燃火绳。

  “砰砰砰!” 虽然准头依旧感人,但比以往密集且持续的铅弹射向混乱的金帐军队!

  虽然杀伤有限,但心理威慑巨大!尤其是看到蒙古人那丢人的“神威”表演后,莫斯科士兵士气大振!

  托木尔恼羞成怒,下令骑兵冲锋!

  然而,冰河之下是松软的沼泽地。春季临近,冰层本就不厚实。沉重的战马冲上冰面,冰层破裂!

  无数骑兵连人带马陷入冰冷的泥泞中,成了罗斯弓箭手的活靶子!场面极其狼狈和滑稽。

  后续骑兵绕开沼泽,终于冲到土堡下。残酷的肉搏开始!

  罗刹农民出身的士兵挥舞着草叉、斧头,依托工事死战。

  金帐骑兵则用弯刀劈砍。鲜血染红了冰雪泥泞的土地。

  一个罗刹壮汉用门板当盾牌,撞翻了一个蒙古骑兵,然后抡起铁匠锤砸碎了对方的脑袋。

  另一个角落,几个罗刹少年兵用削尖的木棍,合力捅死了一匹战马,将落马的骑士拖进泥里活活闷死。

  战斗的残酷与底层士兵的挣扎求生,在泥泞和血污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最终,金帐军队凭借人数优势,付出了远超以往的惨重代价,攻破了外围,劫掠一番后撤退。

  罗刹守军损失同样不小,但成功保住了核心据点,并首次在正面防御中让金帐军队吃了大亏。

  托木尔诺颜“神威火药”成了整个萨莱城的笑柄,地位岌岌可危。而伊凡三世则更加坚定了发展火器和工事的决心。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温暖奢华的客房内:

  “陈大师!莫斯科需要您的智慧!待击退那群草原豺狼,我封您为‘护国师’!”

  “伊凡大公,我乐意效命,您可能不知道。我还略通一些拳脚。”

  陈兴深知,金帐汗国再来,罗刹可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平衡不能被打破!

  果然,很快金帐汗国另一位实力更强的领主——秃忽鲁帖木儿,为了挽回托木尔战败的颜面。

  并觊觎罗斯边境更富庶的土地,亲率两万精锐,包括数千披甲重骑。

  裹挟着被“神威火药”坑惨了的托木尔残部,气势汹汹地杀向罗刹腹地,目标直指第聂伯河畔的重镇斯摩棱斯克!

  伊凡三世调集了能战之兵一万五千人,其中包含两千多装备了陈兴“改良版”火绳枪的部队。

  由他信任的将领瓦西里·科索伊统领。陈兴被“礼聘”为随军顾问,崇宁则被妥善安置在后方堡垒中。

  大军开拔,陈兴骑着健壮的顿河马,裹着厚厚的熊皮大氅,哈气成霜。

  眼前是广袤无垠、被厚厚积雪覆盖的东欧平原。

  光秃秃的白桦林矗立在道路两旁,天空是铅灰色的,压抑而寒冷。

  空气中弥漫着牲口粪便、皮革、铁锈和士兵身上浓重的体味。

  罗刹军队的行进并不像明军那样整齐划一,贵族骑兵、火枪手、拿着简陋武器的征召农兵混杂在一起。

  吵吵嚷嚷,但一股同仇敌忾的悲壮气氛弥漫其中。

  夜晚扎营,景象更加奇异:

  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不是唱歌,而是由随军牧师带领,对着小巧的木质圣像虔诚祈祷。

  亲吻圣像,祈求圣母和圣乔治的庇护。低沉的祷告声在寒风中飘荡。

  烈性的伏特加是抵御严寒的必需品。士兵们传递着粗糙的酒囊,小口啜饮,脸上很快泛起红晕。

  食物主要是坚硬如石的黑麦面包、腌制的酸黄瓜和卷心菜,以及少量咸肉。

  陈兴带来的少量茶叶成了高级军官的奢侈品。

  军中有一支来自南方的哥萨克骑兵。

  他们留着标志性的长胡子,头戴毛茸茸的高帽,马术精湛,性格彪悍狂野。

  休息时,他们会弹奏起一种叫“巴拉莱卡”的三弦琴,跳起节奏激烈、跺脚拍手的舞蹈。

  歌声粗犷豪放,与罗刹正军的肃穆形成鲜明对比。

  战斗在第聂伯河一条冰冻的支流河滩爆发。

  秃忽鲁帖木儿吸取了托木尔的教训,不再迷信火药,而是发挥蒙古骑兵的传统优势:

  机动性、骑射和凶悍的冲锋。

  战斗初期,金帐的轻骑兵如同旋风般在两翼袭扰,精准的箭雨给罗斯军队造成不小伤亡。

  重骑兵则在中央蓄势待发,准备一举冲垮罗刹军阵。

  陈兴观察到金帐后方,急于求成的秃忽鲁帖木儿,辎重重队位置相对靠前。

  他立刻找到科索伊将军:

  “将军!看到那飘扬着狼头旗的辎重队了吗?那是他们的命根子!”

  “派一队最悍勇的哥萨克,不要多,三百精锐,趁他们注意力在前方,绕后突袭!烧粮草!杀驮马!得手立刻撤,不要恋战!”

  科索伊将信将疑,但想到陈兴之前的“神机妙算”,咬牙派出了心腹哥萨克百夫长。

  这群狂野的骑手如同雪原上的幽灵,利用复杂地形悄然绕后,突然杀出!

  火箭点燃了粮车,弯刀砍断了驮马的缰绳!

  金帐后方瞬间大乱,火光冲天!

  秃忽鲁帖木儿大惊失色,不得不分兵回救,中央重骑兵的冲锋节奏被打乱,威力大减!

  罗刹军队稳住阵脚,火枪兵在简易工事后开始轮番射击。

  改良后的火绳枪在干燥寒冷的天气下表现尚可,给冲锋的金帐骑兵造成持续杀伤。

  尤其是当金帐的重骑兵集群开始冲击罗斯中军时,火枪的齐射一度遏制了其势头。

  眼看罗刹人士气高涨,反击在即,陈兴眉头一皱。

  这反击太顺利,若真击溃了这支金帐主力,莫斯科公国威望将大增,可能打破平衡!

  他立刻对科索伊说:

  “将军!敌军虽乱,困兽犹斗!其左翼指挥秃忽鲁帖木儿的大纛所在,看似混乱,实则护卫森严!”

  “应集中所有火枪和强弩,攒射其帅旗周围!”

  “不求杀多少人,但求震慑其核心,使其指挥失灵!同时令右翼骑兵佯动,吸引其注意!”

  科索伊嘴角一勾,狞笑着挥下手臂!

  刹那间,死亡的风暴降临了!精准又狂暴地砸向秃忽鲁帖木儿那醒目的帅旗周遭!

  “嘭嘭嘭!” “笃笃笃!” 盾牌被砸得闷响,重甲火花四溅,大部分攻击被挡下。

  然而——一颗流弹如同索命的毒蛇,“噗嗤”一声,狠狠咬中了秃忽鲁帖木儿身边一名掌旗的亲卫!

  那巨大的帅旗猛地一歪,剧烈地摇晃起来,“保护大汗!!” 周围的亲卫瞬间炸了锅。阵型一时大乱!

  秃忽鲁帖木儿本人虽未被击中,但那擦着耳畔飞过的灼热气流,已让他惊得魂飞魄散!

  冷汗瞬间浸透内衫,大脑一片空白,整个指挥中枢陷入了致命的停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罗刹右翼骑兵的佯动,恰到好处地吸引了金帐最后预备队的眼球。

  罗刹中军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悍然发动了反扑!

  可惜!金帐核心虽然混乱,但外围的韧性和蒙古骑兵的机动性实在惊人。

  罗刹人的反击如同重拳砸进棉花,未能取得那决定乾坤的一击!

  战场,瞬间化作了血肉磨盘!

  金帐铁骑的冲锋,被连绵的火枪、如林的长矛和坚固的工事,一次次撞得粉碎;

  罗刹人凶悍的反击,也被蒙古人骨子里的凶悍和战马的疾风一次次化解。

  冰冷的河滩,泥泞的雪地,成了双方反复拉锯、疯狂绞杀的修罗场!

  哥萨克的马刀带着复仇的寒光,狠厉地劈进蒙古骑兵锁子甲的缝隙;

  蒙古弯刀则轻易地撕开罗刹农兵那简陋的皮袄!

  鲜血狂飙,瞬间将雪地染成刺目的猩红,旋即又被无情飘落的新雪覆盖。

  冻僵的尸体保持着生前搏杀的狰狞姿态,如同恐怖的雕塑,诉说着这场厮杀的惨烈!

  这场惊天动地的血战,最终以双方都流干了最后一滴血、精疲力竭地各自退兵告终。

  金帐汗国损兵折将,丢盔弃甲,连宝贵的辎重都丢了,秃忽鲁帖木儿更是灰头土脸,威望扫地!

  罗刹一方虽然艰难守住了斯摩棱斯克这片焦土。

  但代价同样惨重无比——那些用金子堆出来的精锐火枪手、剽悍的哥萨克老兵,几乎被打断了脊梁!

  短时间内,罗刹再也无力组织像样的大规模反攻了。

  第聂伯河畔的硝烟终于散尽。

  陈兴立于风雪之中,望着双方远去的残兵败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平衡艺术”,成了!

  金帐汗国经此一败,如同被泼了滚油,一场大乱已在酝酿。

  罗刹证明了新战术的犀利,也实实在在被放干了血。

  他们终会看清,想要掀翻金帐汗国这座压了他们百年的巨山。

  前路漫漫,唯有蛰伏。

  而大明不会给他们这么久的时间。

  风雪呼啸,归途漫漫。

  “是时候离开了。”陈兴对伊凡三世辞行:

  “大公陛下,罗刹的勇士已证明了自己的力量与坚韧。我能教的,都已留下。”

  “剩下的路,需要罗刹人自己用勇气和智慧去开拓。”

  “记住,金帐虽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稳扎稳打,方是长久之计。”

  “我人虽回到大明,但我们的联系不会断的。”

  伊凡三世虽有不舍,但也知道强留不住。

  举行了盛大的送别宴会,赠予了陈兴象征友谊的纯金徽章和堆积如山的珍贵皮毛。

  叶卡捷琳娜也出席了宴会,眼神复杂地看着陈兴,最终只是遥遥举杯,一饮而尽。

  马车内,崇宁靠在陈兴肩头,看着窗外单调的雪景:“夫君,我们……算是成功了吗?”

  陈兴搂着她,目光深邃:

  “短期看,成功了。金帐与罗斯将继续在这片冻土上流血撕咬,十年,甚至几十年内,都无力东顾。”

  “但宁儿,你要记住,” 他的语气变得凝重,“北方这片土地,注定会孕育出强大的国家。”

  “无论是最终胜出的罗刹,还是浴火重生的蒙古,当他们舔舐完伤口,整合了力量。“

  “迟早会将目光投向更富庶的东方。我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大明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崛起之前,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让任何北方的狼,在觊觎东方时,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牙齿够不够硬!”

  “夫君,你在罗刹装疯卖傻的样子……真难看。”崇宁轻声道,语气却带着笑意。

  “嘿嘿,难看是难看了点,但管用啊!”陈兴得意地搂紧她:

  “不然怎么躲开那金发妖精?我这心里啊,可只有我的崇宁小宝贝!” 他故意用肉麻的语气。

  崇宁红着脸啐了他一口,心里却是甜的。她望着北方:“那些罗斯人……还有金帐人……还会打下去吗?”

  “会,而且会打得更久,更惨烈。”陈兴收敛笑容:

  “我们给金帐埋下了傲慢和劣质火药的祸根,给罗刹点燃了希望和改良的火种。”

  “仇恨已经深入骨髓,力量又在拉近。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这片冰原和林地,都将浸泡在鲜血里。”

  “直到……一方彻底倒下,或者新的强敌出现。”

  大明的永乐盛世,正等待着这位长兴公,去书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