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朱允炆:不是我啊!-《大明医途:从洪武开始长生》

  应天城外五十里处

  “父王英明神武,必有神佛护佑!但孩儿收到线报,京城或有心怀叵测之徒,趁着凯旋松懈,意图不轨!”

  朱高煦跪在朱棣面前,一脸“忧国忧君”的诚挚,

  “儿臣斗胆,请父王允准儿臣在您入城仪仗途经玄武大街时,暗中布置一队精锐护卫,以防万一!”

  “若有宵小,正好一网打尽,儿臣亦可为父王分忧,肃清京畿!”

  朱棣鹰隼般的目光在朱高煦脸上停留片刻,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人心最深处的算计。

  他嘴角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恢复威严,淡淡点头:

  “难得你有此孝心。准了。但切记,莫要惊扰百姓。”

  “谢父王!”朱高煦心中狂喜,叩首谢恩。

  他自以为计谋天衣无缝:假刺杀,真嫁祸!

  既能显得自己忠勇护驾立下大功,又能把脏水泼向“监国不力”的太子朱高炽,一石二鸟!

  当朱棣庞大的凯旋仪仗,在万民簇拥下,缓缓驶向玄武大街。

  旌旗招展,鼓乐喧天,一片盛世祥和景象。朱高煦的心腹护卫早已混入人群和附近建筑,只等信号。

  突然!

  “咻——啪!”一支穿云箭带着凄厉的尖啸直射苍穹,炸开一团刺目的红色烟雾!

  “有刺客!”人群中瞬间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紧接着,几辆满载油桶的破旧推车被猛地从街边小巷推出,直冲仪仗队前段!

  “点火!”暗处一声令下,油桶轰然爆燃!冲天的烈焰和浓烟瞬间封锁了宽阔的街道。

  将仪仗前队与御辇分割开来!灼热的气浪逼得人连连后退,战马惊嘶!

  混乱之中,隐藏在百姓中的刺客纷纷扬手,将大把大把的白色香灰抛洒向空中!

  “噗——”

  “咳咳咳!”

  浓烟加上弥漫的香灰,瞬间让整个街道能见度降到最低,呛咳声、哭喊声、惊叫声响成一片!

  就在这片混乱的掩护下,密集的弩箭破空之声响起!目标直指——朱棣的御辇!

  “护驾!”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一声暴吼!

  “锵锵锵!”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精锐反应快如闪电!

  一面面精钢打造的厚重盾牌瞬间在御辇周围竖起,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壁垒!

  弩箭“叮叮当当”地射在盾牌上,火星四溅,却难越雷池一步!

  “杀!”一声厉啸,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街边两层的茶楼屋顶飞扑而下!

  这几个刺客身手极为矫健,刀光闪烁间,外围几个猝不及防的仪仗卫士瞬间毙命!

  其中为首一人,身法更是诡异莫测。

  脚尖在几个锦衣卫的盾牌上甚至肩膀上一点,竟借力再次腾空。

  人在半空,手中强弓已然拉满,一支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利箭,如同毒蛇吐信,直射御辇的窗口!

  “保护陛下!”纪纲目眦欲裂!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锦衣卫千户猛地将手中盾牌向上一顶!

  “铛!”一声巨响,那支致命的毒箭被盾牌磕飞,钉入旁边的木柱,箭尾兀自颤动不休!

  刺客一击不中,毫不恋战,落地后迅速配合。只见高处一名刺客甩出带钩的绳索,精准地套住了御辇的顶盖!

  “拉!”数名刺客合力猛拽绳索!

  “轰隆!”巨大的御辇在无数惊骇的目光中,竟被硬生生拉倒在地,激起漫天烟尘!

  “哈哈哈!得手了!” 混在人群中的朱高煦心腹几乎要欢呼出声。

  朱高煦本人也攥紧了拳头,准备吹响代表“护驾”的哨音,上演“力挽狂澜”的英雄戏码。

  然而,当烟尘稍散,看清倒塌御辇内的景象时,所有刺客,包括暗中窥视的朱高煦,都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僵在原地!

  辇车内——空空如也!

  哪里还有永乐皇帝朱棣的身影?!

  “人……人呢?!”刺客首领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们精心策划,豁出性命的刺杀,目标竟然从一开始就不在车里?!

  就在此刻,一声嘹亮而充满戏谑的口哨声,从街边一座酒楼的二楼窗口响起!正是汉王朱高煦!

  “护驾!抓刺客!”朱高煦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巨大的失落,嘶声力竭地吼道。

  他必须按照原计划进行,至少要把“忠勇护驾”的戏演完!

  埋伏在附近的汉王府护卫军闻声,如同潮水般涌出,将现场团团包围,与残余的刺客战作一团。

  失去了目标又陷入重围,刺客们斗志全无,很快被分割、擒杀。

  身手最好的首领在斩杀数人后,终因力竭被数把钢刀架住脖子,生擒活捉。

  而真正的朱棣,早已在精锐护卫的簇拥下,悄无声息地从安定门入城,安然返回了皇城!

  他站在高高的奉天殿前,俯瞰着刚刚经历了一场闹剧的京城一角,眼神冰冷如霜。

  乾清宫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朱棣端坐龙椅,面沉似水,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太子朱高炽垂首肃立在下首,汉王朱高煦则一脸“悲愤”地站在一旁。

  “砰!”朱棣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乱跳!

  “朱高炽!”皇帝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朕命你监国!你就是这般给朕监的?!”

  “外有瓦剌强敌环伺,内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叛党刺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京城核心,刺杀天子銮驾!”

  “你竟毫无察觉?你这太子,当的是何等的安逸!何等的无能!”

  这雷霆之怒,直指朱高炽监国不力,未能提前发现并阻止这场惊天刺杀!

  朱高炽心中一凛,正要开口辩解。

  一旁的朱高煦却抢先一步,噗通跪倒,声音带着“痛心疾首”和“义愤填膺”:

  “父皇息怒!太子兄长……太子兄长仁厚,或许……或许是被某些人蒙蔽了也未可知!”

  “当务之急,是立刻封锁全城,调动京营兵马,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胆大包天的逆贼及其同党揪出来!”

  “儿臣请命,愿亲自率军搜捕,定要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地将目光扫向朱高炽,暗示之意不言而喻——你太子府里,说不定就有“同党”!

  朱高炽闻言,脸色一变。他深知朱高煦是要借机掌控京城兵权,还能借此机会大肆株连,构陷于他!

  他深吸一口气,顶着朱棣的怒火,沉声道:

  “父皇明鉴!儿臣惶恐,未能事先察觉,确有失职!”

  “然汉王所言调动京营全城大索,儿臣以为万万不可!”

  “刺客已然擒获主犯,余孽自有锦衣卫、五城兵马司按图索骥。”

  “若骤然调动大军入城搜捕,必定扰民伤财,惊动四方,使京城百姓惶恐不安,有损父皇仁德圣名!”

  “更恐被有心人利用,借机生事!”

  “哼!太子殿下!”朱高煦立刻跳起来反驳,语气尖刻,

  “您百般阻挠搜捕,莫非是怕……怕大军入城,真的查出些什么不该查的人?查到您东宫头上不成?!”

  这诬陷,已是图穷匕见!

  “你……!”朱高炽气得一时语塞。

  “皇爷爷!”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只见皇太孙朱瞻基快步走入殿内,毫不犹豫地跪在朱高炽身侧,朗声道:

  “孙儿斗胆!刺杀之事,绝非父王所为!父王监国,夙夜匪懈,以安民为要!”

  “汉王叔所言调动大军搜城,动静太大,非但难以抓到真正藏匿的余孽,反会打草惊蛇,更会让无辜百姓遭殃!”

  “请皇爷爷明察!孙儿愿以性命担保父王清白!”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勇敢地迎向朱棣审视的目光,十六岁少年的身躯挺得笔直,尽显未来明主的气度与担当。

  朱棣的目光在跪着的太子、太孙和站着的汉王之间来回扫视。

  朱高煦那急于掌控兵权的心思,在他眼中如此清晰。但,帝王心术,深不可测。

  “够了!”朱棣一声怒喝,打断了争执。他目光如刀,剐了朱高煦一眼,那眼神让朱高煦心头猛地一寒。

  随即,朱棣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子仁厚,瞻基所言亦有理。大军搜城,确易扰民,非上策。” 朱高炽和朱瞻基心中稍安。

  “但是!”朱棣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朱高煦身上,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弧度,

  “汉王忧心国事,忠勇可嘉。朕,准你所请!赐你令牌,可调动北城兵马司及巡城营部分兵马,协助锦衣卫。”

  “于北城及周边坊市,仔细搜查刺客余党!” 他特意将范围限定在了“北城及周边坊市”。

  朱高煦先是一愣,随即狂喜涌上心头!虽然范围被限定了,但终究是拿到了兵权!他连忙叩首:

  “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重托!将逆贼同党一网打尽!”

  他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在北城“深挖”,最好能挖出点指向东宫的“线索”。

  朱高炽和朱瞻基则是心中一沉,不明白皇爷爷为何明知汉王不怀好意,还要给他这个机会。

  “都退下!”朱棣疲惫地挥挥手。

  朱高煦志得意满地捧着令牌退下。朱高炽忧心忡忡,在朱瞻基的搀扶下也行礼告退。

  “瞻基,”朱棣的声音忽然响起,叫住了即将踏出殿门的朱瞻基,“你留下。”

  朱瞻基脚步一顿,心中疑惑,恭敬回身:“皇爷爷有何吩咐?”

  待殿内只剩下祖孙二人,朱棣脸上的暴怒与疲惫瞬间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精明与冷冽。

  他缓缓走下御阶,来到朱瞻基面前。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朱棣目光如炬,直视着这个他最看重的孙子。

  朱瞻基略一沉吟,谨慎答道:

  “孙儿以为,刺客虽猖狂,但已被擒。二叔……汉王叔急于掌兵,其心……恐非单纯搜捕余孽。”

  “哼,”朱棣冷笑一声,“算你还有点眼力。老二那点心思,朕岂能不知?”

  “让他去北城闹,正好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又能惊出多少藏在洞里的蛇鼠!”

  朱瞻基心中一凛,明白了皇爷爷的用意。

  朱棣的目光变得幽深,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朕交给你一个任务。”

  他转身,从御案下的暗格里取出一枚造型古朴、通体金黄、刻有龙纹的令牌,郑重地交到朱瞻基手中。

  令牌入手沉重,冰凉中带着一丝皇权的灼热。

  “这是金令,见令如见朕!可调动锦衣卫最核心的‘暗影’力量,有先斩后奏之权!”

  朱棣的声音斩钉截铁,“你,亲自去审那个被活捉的刺客首领!”

  “给朕撬开他的嘴!朕要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他们是如何策划的。”

  朱瞻基握着沉甸甸的金令牌,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其中蕴含的无上权力与如山重托。

  心中热血翻涌,又感到沉甸甸的责任。他挺直腰背,眼神坚定如磐石,深深一躬:

  “孙儿遵旨!定不负皇爷爷重托!必将幕后黑手,查个水落石出!”

  看着孙子眼中燃起的斗志与智慧的光芒,朱棣疲惫而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带着期许的笑意。

  他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去吧。记住,暗中行事,一击必中!”

  东宫。

  朱高炽坐在软榻上,墨蹄乖巧地趴在他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腿。金锭则依旧霸占着软榻一角,呼呼大睡。

  陈兴悄然进来,奉上一杯热茶:“殿下,受惊了。”

  朱高炽接过茶,苦笑一声:“无妨。只是老二……唉。”

  他看了一眼外面渐暗的天色,北城方向隐约传来兵马调动的喧嚣。

  陈兴却微微一笑。

  朱高炽若有所思,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他低头,看着脚边温顺的墨蹄和榻上无忧无虑的金锭,俯身拿起一块肉干,刚想喂给墨蹄。

  金锭的鼻子却耸了耸,眼睛都没睁开,一爪子精准地按住了朱高炽的手腕。

  把肉干扒拉到自己嘴边,慢条斯理地啃了起来。

  朱高炽看着金锭那副“天下美食皆归朕所有”的霸道模样,又看看墨蹄委屈巴巴的眼神,终于忍不住。

  像朱棣在奉天殿前那样,嘴角勾起了一丝深长的、洞悉一切的笑意。

  “罢了罢了,都是祖宗。”他笑着摇头,又拿起一块肉干递给墨蹄,

  “该蹦跶的蹦跶,该睡觉的睡觉,该查案的查案……我们嘛,”

  他轻轻拍了拍金锭圆滚滚的肚皮,“看好咱这一亩三分地的安稳,才是正经。”

  窗外,朱瞻基手握金令的身影,已悄然融入渐浓的夜色,一场更加隐秘也更加凶险的暗战,已然拉开序幕。

  而东宫的灯火下,撸猫逗狗的太子殿下,眼神清明,稳坐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