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别丢下我-《我在狩猎中玩推理:庄园疑案》

  “什么?”

  “帮我把毒吸出来。”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看着他那张发青的脸,虽然心疼,但还是忍不住翻他白眼。

  陈歌划破脸皮,黑色的血液顺着皮肤流淌下来,比正常的鲜血要浓稠许多。

  “吸吧。”

  “你滚。”

  “我保证,你不会死。”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忠诚不会骗人的小狗。

  我心又软了。

  我选择相信他。

  我的嘴唇缓缓靠近他的脸,呼出的白汽喷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冰冷异常,就像一块从冰水里捞出的一块美玉一样。

  肉与肉触碰的瞬间,我明显察觉他的身子抖了抖,睫毛扇动的频率也比正常的快许多。

  嘴里传来一阵苦涩,黏稠冰冷的液体在温热的口腔里四处扩散,随后被我狠狠吐出,他的脸色好了很多。

  随着我一口又一口地吸入,再吐出,陈歌渐渐恢复体温,他的脸色在慢慢好转,黑筋也退了下去。

  “好了没?”我感觉自己像只蚊子一样,贪婪地吸食着“美味”的血液。

  “差不多了。”

  我居然觉得有点凉快。这种凉意抚干了刚才内心的燥热。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陈歌告诉我:“你嘴唇发紧了。”

  “操你妈…骗老子…你”粗口还没爆完,我就脑袋一沉,昏了过去。

  可能快死了吧。

  这样也好,至少走得体面。

  我的耳边传来陈歌的声音:“别睡!千万别睡!”

  抱歉,我真的要先走一步了。

  我也不知道下次睁开眼是什么时候,可能永远也不会让我有再次睁眼的机会了。

  我就这么睡过去了。对于我这种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几次好觉的人来说,这样的死法,反而是一种享受。

  太幸福了。

  长眠不醒,太幸福了。

  ……

  或许是老天可怜我,我抬起了沉重的眼皮,一睁眼,就是刺眼的白炽灯。

  医院吗?还是家里?

  一滴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剩余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湿润了我干涩许久的眼睛。

  如果是家里,就好了。

  我的意思是,我原来的家。

  一转头,我只能看见冰冷的医疗器械正在滴答滴答地响,再一抬头,就是老式的玻璃吊瓶,左手还插着针管,好像有点回血了。

  我想说话,可我的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或许是我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代价是,我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

  那我宁愿去死!

  我撑着手起身,正好是那只输着液的手。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有冰冷的麻木。

  “你终于醒了。”他说的是英语。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坐在门口,他头发凌乱,看上去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打理了,此时,他的手里还端着一杯茶。

  还是用高脚杯泡的茶。

  似乎是个混血儿,硬朗的五官,优秀的身材。

  尤其是那个鼻梁,很高很挺。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只能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一些单词。

  我说的是英文,他皱了皱眉,“我会说中文。”

  他的中文也是极其流利。

  我打着并不顺畅的手语,配合着咿咿呀呀的声音,迫切地问着一些问题。

  没想到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转身从抽屉里拿了一瓶黑色的药水,捏住我的下巴,撬开我的牙齿,就往我的嘴里灌去。

  “咳咳!咳……呕……呕咳咳咳咳!”

  “要死死远点,别死我这。”他的态度依旧很冷漠。

  “医者父母心。”没想到我能说话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我不是你妈,没有义务照顾你,觉得好的话就趁早滚。”话说完,又继续到门口坐着。

  我拔掉了手上的针管,按住针眼,坐在床上说:“我要喝水。”

  “你真把我当你的仆人了吗!”

  “我不管,我就要喝水。”

  他虽然不悦,但还是起身拿了个高脚杯给我倒了满满一杯水,“喝吧。”

  凉水。

  也无所谓了,喝不死就行。

  我咕咚咕咚喝了满满一杯,把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跟我同行的人呢?”

  “哦,你说那个蠢货啊。”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他怎么了?”

  “也没什么,你想听吗?”他挠了挠头,又抓了抓头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想听。”

  “可是我要去洗澡了。”他笑了笑,这是他对我唯一的好脸色,还是因为他想着去洗澡。

  没等我回应,他就放下杯子朝浴室走去,我冲下床,拦住了他的去路。

  “告诉我,他在哪。”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先生。”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很不爽,也顾不上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拳打了上去。

  男人很震惊,似乎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

  “我还真是救了个白眼狼。”他狠狠地说。

  “他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我早上一醒他就不见了。不过他也是真的蠢,我发现你们的时候,他还在给你做一些简单的急救措施呢,生怕你死了。”

  听了他的话,我都能想象到陈歌那个蠢样。

  又气又笑。

  “然后呢。”

  “然后?你想听?”他挑了挑眉,吊着我的胃口。

  “如果你不想再挨一拳,就说。”

  “好吧好吧。”他随口应和,道:“然后啊,他问了我的身份,知道我是个医生之后,就求我救你呗。不过我还是真是没想到,他为了你,居然可以对我下跪磕头。”

  他的话一出,我瞬间愣住了。

  陈歌……下跪磕头?

  两个完全搭不上边的事物,却在此刻碰撞在了一起。

  “一边磕头一边对我说,求求你了医生,救救他吧,他不能死,求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我彻底不作声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让开,我要去洗澡了。”他把我推到一边,我也不想反抗了。

  我此刻光脚站在地上,外套不知道到哪去了,身上还是那件血迹斑斑的白衬衫,可是现在,我的心,彻底地沉下去了。

  我开始忙起来,寻找我的衣物,我穿上它们,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这是一个小镇,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在哪。

  可是我的心告诉我,我要去找陈歌。

  “陈歌,陈歌!”我站在街上大喊着,这里的街道还是中世纪的风格,两边的建筑让我一下子回到了高中历史书的插图。

  街上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一是因为我的穿着,二是因为我的行为。

  实在像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陈歌……你在哪……陈歌,别丢下我!”

  我蹲在地上,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陈歌……他不会……真的一命换一命去了吧!

  “江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