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随父征长安,临阵玩心起-《奇葩皇帝合集》

  义熙十四年的初秋,北风渐起,吹得黄河岸边的芦苇沙沙作响。刘裕亲率十万大军,从京口出发,北上征讨长安的后秦政权。此次出征,他特意将十三岁的刘义符带在身边 —— 并非要让儿子上阵杀敌,而是想让他亲眼见识战场的肃杀与艰辛,在行军途中学习谋略与担当,为日后继承大业积累经验。

  出征那日,军旗猎猎,甲胄鲜明,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喊着铿锵的口号,气势如虹。刘义符身着一身轻便的银色铠甲,骑在一匹温顺的白马上,跟在刘裕的中军队伍中。他看着眼前壮阔的军容,听着震天的呐喊,心中也曾有过片刻的激动,可这份激动很快便被漫长行军的枯燥所取代。

  大军行至洛阳附近时,已能零星听到前方传来的战鼓声。刘裕每日忙着与将领们商议军情,勘察地形,分析敌军动向,偶尔得空,便会叫来刘义符,给他讲解行军布阵的道理,指着地图告诉他各个军营的部署与职责。可刘义符哪里听得进去,他的目光总被士兵们手中的兵器、军营里的战马吸引,对父亲讲解的军事知识毫无兴趣。

  一日清晨,军队在一处山谷扎营休整。刘义符趁侍卫不注意,偷偷溜出中军大帐,跑到兵器营。营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 长枪、大刀、弓箭、盾牌,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刘义符拿起一把轻便的环首刀,学着士兵的样子挥舞起来,刀身划过空气发出 “呼呼” 的声响,他顿时觉得新奇又有趣。接着,他又拿起一张小弓,随意拉弦瞄准远处的树木,却因力气不足,弓箭刚射出便落在了地上。

  兵器营的士兵见他是世子,不敢阻拦,只能在一旁小心劝说:“世子,这些兵器锋利,您小心伤了自己。” 刘义符却满不在乎,反而让士兵们给他演示如何使用长枪,自己则在一旁模仿,舞得毫无章法,还差点撞到路过的军需官。

  除了兵器,刘义符对军营里的战马也格外好奇。他常常跑到马厩,让马夫牵出最健壮的战马,自己则围着战马转圈,伸手抚摸战马的鬃毛,还尝试着给战马喂食草料。有时兴致上来,他会让马夫将自己扶上战马,在营中慢走几圈,感受风从耳边吹过的滋味,得意地向路过的士兵炫耀。

  可他的顽劣远不止于此。一次,军队在崎岖的山道上行军,队伍绵延数里,士兵们个个小心翼翼,生怕失足跌落山崖。刘义符骑在马上,看着山道旁树林里不时窜出的野兔、山鸡,玩心又起。当一只灰棕色的野兔从队伍旁跑过时,他再也按捺不住,不顾侍卫的阻拦,猛地一拍马背,独自追着野兔冲进了树林。

  他的突然离队,让身边的侍卫们大惊失色,急忙策马追赶。刘义符却越追越兴奋,全然没注意到树林里的地形复杂,杂草丛生。追了没多远,他的战马突然被树根绊倒,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膝盖和手肘都被擦伤,疼得他龇牙咧嘴。而那只野兔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更危险的是,此时一支负责侦查的后秦骑兵正好经过附近。若不是追赶的侍卫及时赶到,将刘义符护在身后,与后秦骑兵短暂交手后迅速撤离,后果不堪设想。

  当侍卫们将狼狈不堪的刘义符带回中军队伍时,刘裕正在前方勘察地形。得知儿子为了追逐野兔险些陷入险境,他气得脸色铁青,第一次对刘义符发了火:“你可知战场之上危机四伏?若不是侍卫们拼死保护,你早已成了敌军的俘虏!我带你出征,是让你历练,不是让你胡闹!”

  刘义符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生气,吓得浑身发抖,低头认错。可他心中并未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觉得是父亲太过小题大做。此次惊险经历,不仅没能让他收敛玩心,反而让他对战场更加厌烦,只盼着早日结束征战,回到王府继续玩乐。而刘裕看着儿子冥顽不灵的模样,心中虽充满失望,却也只能无奈叹息,暗自期盼日后能有机会让他明白行军打仗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