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莉维娅的怒火与笑话机的归宿-《星脉之寰》

  洛德拉姆院长在女儿、女婿以及老对头凯兰的“围观”下,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仓惶地消失在了通往主城堡书房方向的回廊尽头。庭院中短暂地陷入了一种混合着好笑、同情和些许尴尬的寂静。

  但这寂静很快就被打破了。莉维娅·暗焰将目光从父亲那明显圆润了一圈的背影上收回,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那股混杂着担忧、无奈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压下去。然而,她的目光随即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猛地扫向了正躲在阿斯特身后、试图缩小存在感的诺拉。

  诺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母亲这眼神,她太熟悉了——这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

  果然,莉维娅几步走到诺拉面前,声音尽量保持平稳,但任谁都能听出那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诺拉。”

  “呃……妈妈?”诺拉挤出一个乖巧无比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你口袋里那个东西,”莉维娅的视线落在诺拉那个鼓鼓囊囊的魔法口袋上,语气不容置疑,“拿出来。”

  诺拉的笑容僵在脸上,下意识地捂住了口袋:“妈……妈妈,哪个东西啊?我口袋里东西可多了……”

  “那个!让你外公在深海皇宫大殿里失态,后来又在上古之厅前……‘助兴’的东西!”莉维娅的声音抬高了一点,脸上因怒气而泛起红晕,“你父亲(阿斯特)那个可笑的‘星穹笑话机’!给我!”

  完了!还是被发现了!诺拉心里哀嚎。肯定是阿斯特爸爸“不小心”说漏了嘴!或者母亲凭着对父亲的了解,直接猜到了源头!

  在母亲严厉的目光逼视下,诺拉不情不愿地、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看起来像个小海螺、表面却流动着星光的“星穹笑话机”。

  莉维娅一把将笑话机拿了过去,捏在手里,仿佛那是什么危险的违禁品。她瞪着这个小玩意儿,又气又无奈:“就是这个东西!把你外公,堂堂寰宇魔法学院的院长,搞得在深海国王面前打饱嗝,在远古遗迹前笑得前仰后合!成何体统!还有你!诺拉·暗焰!你是不是主谋?是不是你怂恿的?”

  “我……我没有!”诺拉急忙辩解,委屈巴巴,“是古神叔叔说需要‘欢笑共鸣’才能开门!我是为了学术研究!”

  “你还敢顶嘴!”莉维娅更气了,“学术研究需要用这种……这种不正经的东西吗?”

  就在这时,莉维娅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正被阿斯莫德爷爷牵着、好奇地看向这边的小艾莉西娜。小艾莉西娜那双珊瑚色的大眼睛纯净无邪,正眨巴眨巴地看着莉维娅手中那个会发光的小海螺。

  莉维娅心念一动,怒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和转移的出口。她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带着一种“替你管教孩子”的意味,转身朝着小艾莉西娜走去,蹲下身,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将笑话机递了过去。

  “小艾莉西娜,看,这个会发光的小海螺,送给你玩好不好?”莉维娅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这个比你诺拉姐姐的那些危险玩具好玩多了,只会讲些有趣的小笑话,很安全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小小的互动上。阿斯特挑了挑眉,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凯兰和贝拉也停止了低语,看了过来。诺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希望小艾莉西娜收下,好让母亲消气,又有点舍不得自己的“宝贝”。

  小艾莉西娜看着递到面前的、闪闪发光的小海螺,大眼睛里确实闪过一丝好奇和喜欢。她伸出小手,似乎想去接。

  莉维娅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满意微笑。

  然而,小艾莉西娜的手指在即将碰到笑话机时,却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莉维娅,用那双纯净得不容置疑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非常认真地说:

  “莉维娅阿姨,这个……不是诺拉姐姐的东西吗?阿斯莫德爷爷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呀。诺拉姐姐会难过的。”

  “……”

  庭院里瞬间安静得能听到风吹过星辰树叶的声音。

  莉维娅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递出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她万万没想到,会被一个四岁的小孩子用最朴素的道理,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天真无邪地“拒绝”和“教育”了!尴尬的气氛几乎要凝成实质。

  诺拉差点感动得哭出来!小艾莉西娜!天使!绝对是天使!

  阿斯特终于忍不住,别过脸去,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凯兰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毫不掩饰的嗤笑。贝拉也无奈地扶住了额头。连阿斯莫德爷爷的嘴角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莉维娅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尤其是在父母、丈夫、长辈和一群孩子面前!

  就在这尴尬到极点、莉维娅快要社会性死亡的时刻,一个身影轻巧地走了过来。

  是瓦尔基里。她脸上带着阳光般灿烂而毫无阴霾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感觉到现场的尴尬气氛。她非常自然地伸出手,从僵硬的莉维娅手中拿过了那个笑话机,笑嘻嘻地说:

  “谢谢莉维娅阿姨!这个看起来真有趣!我正愁没什么好办法对付我家那个整天板着脸的老爹呢!正好拿这个回去试试,看能不能让他那张石头脸也笑出点裂纹来!”

  她的话语轻松又带着点少女的狡黠,瞬间将那种凝重的尴尬击得粉碎。

  莉维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瞬间松开了手,强作镇定地直起身,顺着台阶下:“啊……嗯,对,给你玩吧,瓦尔基里。这东西……确实比较适合……活跃气氛。” 她暗暗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瓦尔基里一眼。

  诺拉也松了口气,虽然笑话机没了,但总比被母亲没收或者送给别人强,而且给了瓦尔基里姐姐,说不定还能听到泰坦之神的笑话,想想就刺激!

  阿斯特终于笑出了声,走过来揽住妻子的肩膀:“好了好了,一个玩笑玩具而已,何必动气。瓦尔基里拿去物尽其用,不是挺好?”

  一场因院长发福而引发的、即将升级的家庭小风波,就这样在瓦尔基里机智的“截胡”和小艾莉西娜纯真的“暴击”下,烟消云散。庭院里的气氛,重新回归了温馨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对泰坦之神泰瑞斯未来遭遇的期待。

  (诺拉的归家日记 - 危机解除)

  吓死我了!妈妈发好大的火!差点我的笑话机就没了!小艾莉西娜是天使!她居然拒绝了!妈妈当时脸都红透了!哈哈哈!瓦尔基里姐姐太帅了!直接救场!还说要拿去对付泰坦之神!哈哈哈!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泰坦之神听冷笑话是什么样子?肯定比院长爷爷还搞笑!—— 诺拉·暗焰(劫后余生版)

  (洛德拉姆院长书房的隔绝日志)

  (书房门紧闭,内部设有高级静音结界)

  外界喧嚣,与我无关。需绝对安静,整理笔记,抚平心绪。体重管理计划草案:1. 即日起,取消所有下午茶点。2. 每日清晨星脉山脉徒步十公里。3. 命食堂调整食谱,以沙拉、清粥为主。4. 严禁诺拉及其相关物品(尤其是阿斯特制造的)靠近书房百米之内。……(笔迹沉重)……任重道远。—— 洛德拉姆院长(闭关锁国,立志雪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