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皮克斯与格鲁克的爆炸艺术》-《星脉之寰》

  经历了赛拉琳娜教授“火上浇油”的历史课以及莉维娅助理教授“红温清洁”的惩罚后,新生们对寰宇魔法学院的课程多样性有了全新的(且略带恐惧的)认识。而当课程表上出现《基础炼金与工程学原理》时,不少人的心又提了起来——授课教师是:皮克斯与格鲁克。

  光是这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就足以让知情人脑仁疼了。

  教室与其说是教室,不如说是一个小型工坊和爆炸试验场的结合体。一边是地精风格的、布满各种齿轮、导线、冒着气泡的彩色液体的实验台,另一边是矮人风格的、堆满金属锭、锻造炉、铁砧和各式沉重工具的工作区。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硫磺和金属熔炼的混合气味。

  上课铃(一声刺耳的蒸汽哨声)响起。

  “哇哈哈!小菜鸟们!欢迎来到创造与毁灭的殿堂!”一个尖锐兴奋的声音响起。地精工程师皮克斯从一个布满按钮和摇杆的操作台后面跳了出来,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裤,护目镜推到额头上,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

  “少废话,皮克斯!赶紧开始,俺的锤子已经饥渴难耐了!”另一个洪亮如打雷的声音从锻造炉那边传来。矮人大师格鲁克扛着一柄比他脑袋还大的锻锤,赤着肌肉虬结的上身,胡子编成了复杂的辫子,上面还缀着金属环。

  这两位风格迥异的大师站在一起,形成了极其诡异的画面。

  “今天!”皮克斯搓着手,跳到一个看起来有点危险的、滋滋冒电的装置上,“我们将向你们展示炼金与工程学最基础也最迷人的应用——稳定魔力核心的融合与封装!这是构成绝大多数魔法机械的基础!”

  格鲁克在一旁重重地哼了一声:“说白了就是把暴躁的能量塞进一个结实的壳子里!不让它炸出来!简单!”

  学生们看着台子上那两个不断旋转、能量波动极其不稳定的魔力核心,以及旁边那个看起来并不是很“结实”的金属壳子,心里都有些打鼓。

  诺拉·暗焰倒是很感兴趣,这种动手搞事(可能还会炸)的课程正合她胃口。 艾莉丝·光铸则紧张地检查着自己的护目镜(学校要求必须佩戴),并默默向圣光祈祷这次课堂平安无事。 托尔·铁影好奇地看着那些工具,觉得那个大锤子很合他的手感。 墨菲·涌歌已经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试图躲在托尔宽阔的背后。

  “看好咯!关键在于平衡!精确!还有那么一点点艺术的火花!”皮克斯尖叫着,操作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将两个旋转的魔力核心靠近。

  “艺术?屁的艺术!关键是力气!够劲的捶打让它老实待着!”格鲁克咆哮着,举起了他那巨大的锻锤,跃跃欲试。

  两个核心越来越近,能量场相互干扰,发出刺耳的嗡鸣声,迸射出危险的电弧。

  “就是现在!注入稳定液!偏移能量相位!”皮克斯猛地拍下一个巨大的红色按钮。

  与此同时,格鲁克看准时机,大喝一声:“吃俺一锤!给俺进去!”巨大的锻锤带着风声砸向那个金属外壳,准备在核心被放入的瞬间进行加固封装。

  然而,皮克斯的稳定液注射管似乎有点堵塞,慢了零点一秒。 而格鲁克的锤子,则因为太过兴奋,快了零点一秒。

  就是这微小的时差,出了大问题。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席卷了整个教室!

  那个可怜的金属外壳根本没来得及封装,就在两个核心失控的能量和格鲁克的巨锤下直接炸裂开来!强大的冲击波混合着五彩斑斓的魔力乱流、金属碎片和不明液体,呈扇形向外猛烈喷射!

  “趴下!”皮克斯尖叫一声,熟练地钻到了操作台底下。 “啧!又失败了!”格鲁克抱怨了一句,顺手把锻锤往身前一挡,叮叮当当地弹开大部分碎片。

  学生们可没这经验和技术!顿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四起。

  首当其冲的就是前排的几个学生!眼看就要被爆炸的碎片和能量波及!

  “小心!”艾莉丝·光铸几乎是本能地喊出了她最熟悉的口号,“以圣光的名义!”她猛地伸出手,试图撑起一道圣光屏障。也许是危急关头潜力爆发,这次圣光没有变成粉红色,一道虽然薄弱但确实存在的金色光幕瞬间出现在她和旁边几个同学面前!

  砰砰砰!几块灼热的金属碎片撞在光幕上,让它剧烈摇晃,但总算没有破裂。

  然而,爆炸的范围太大了!圣光屏障只能护住一小片区域。更多碎裂的金属和狂暴的能量冲向四周的墙壁和设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烦死了!”诺拉·暗焰抱怨了一句,但动作却不慢。她也被冲击波吹得头发乱飞,但她那双星穹般的眼睛却迅速锁定了几个飞向墙壁上能量线路和危险试剂柜的较大碎片。她手指疾点,根本来不及绘制完整符文,完全是凭直觉甩出几道极其不稳定、但却带着强烈“偏转”和“加固”意图的混沌能量束!

  啪!啪!啪! 那几道混沌能量精准地(或者说瞎猫碰上死耗子地)击中了飞行的碎片,有的被打歪了方向,撞到空处;有的则被临时附加了一层脆弱的能量壳,动能大减,叮当落地。虽然场面依旧混乱,但至少避免了二次爆炸或更严重的破坏。

  另一边,托尔·铁影看到一块巨大的、燃烧着的炉壁碎片朝着角落里几个吓呆的学生(包括墨菲)飞去,他想也没想,大吼一声:“躲开!”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了过去,用自己宽阔的后背硬生生撞向了那块碎片!

  砰! 一声闷响!碎片被撞得粉碎,火星四溅。托尔踉跄了一步,后背的衣袍被烧焦了一块,皮肤也微微发红,但他晃了晃脑袋,咧嘴一笑:“没事!不疼!”被他护在身后的墨菲和其他几个学生吓得脸都白了。

  而墨菲·涌歌,在极度惊吓中,他的古神之力再次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他没有试图去对抗爆炸,而是发出了一种极其细微、带着安抚和沉睡意味的低语。这股力量掠过那些四散溢流的、尚未稳定的魔力能量,奇妙地让它们狂暴的波动稍稍平复了一些,仿佛被催眠了一般,变得迟滞而无害。

  爆炸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烟尘稍稍散去,教室里已是一片狼藉。操作台冒着黑烟,地上满是碎片和粘稠的液体,墙壁被熏得漆黑。

  皮克斯从操作台下面钻出来,掸了掸灰尘,看着一片狼藉,居然还有点兴奋:“哇哦!这次爆炸当量比上次提升了15%!数据宝贵!” 格鲁克放下锻锤,摸了摸胡子:“壳子还是不够结实!下次用星辰钢!”

  学生们惊魂未定,互相看着彼此的狼狈模样。

  艾莉丝维持着圣光屏障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她看了一眼旁边喘着气的诺拉,眼神复杂。刚才如果不是诺拉出手,她的屏障肯定撑不住。 诺拉也瞥了艾莉丝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但也没像平时那样嘲讽。 托尔正在检查墨菲有没有受伤。 墨菲小脸苍白,还在努力平复周围躁动的能量。

  就在这时,教室门再次被猛地推开!

  莉维娅·暗焰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她的目光扫过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教室,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学生,最后定格在一脸“科研成功”表情的皮克斯和“材料不行”表情的格鲁克身上。

  她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让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皮——克——斯——!格——鲁——克——!”她的咆哮声甚至盖过了之前的爆炸声,“这个月第几次了?!你们的教学事故报告比学生的作业还厚!还有你们!”她看向学生们,“谁允许你们在没有完全防护的情况下靠近操作区的?!全部扣十分!现在!立刻!给我去医疗翼检查!然后回来打扫卫生!打扫到——皮克斯认为所有数据恢复正常!格鲁克认为每一块金属都回归原位为止!”

  在莉维娅的咆哮声中,皮克斯和格鲁克缩了缩脖子,学生们如蒙大赦般逃离了这片狼藉的教室。

  这堂炼金与工程学课,再次用震耳欲聋的方式,让他们铭记了“稳定”二字的珍贵(和难以企及)。

  (阿斯特的星穹笑话)

  “地精和矮人为什么是好朋友?因为他们都相信‘爆炸就是友谊的催化剂’!——当然,这催化剂有点太‘烈’了,经常把友谊(和教室)一起炸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