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脉圣所的“秩序”灾难日-《星脉之寰》

  星脉圣所的清晨(如果悬浮于星脉山脉之上的巨大建筑群也有传统意义上的晨昏之分的话),是由能量流低沉的嗡鸣与远处布莱克·铁影规律的举铁咆哮声唤醒的。

  艾莉丝·光铸早已端坐在分配给她的客房书桌前,完成了清晨的圣光冥想与《秩序符文基础》第一章的复习。她摊开崭新的《星脉圣所异常事件记录》笔记本,目光坚定。经历了昨日的连环冲击,她决定主动出击,将危机转化为学习机会。

  “观察与协助阿斯莫德大人进行日常维护,是理解星脉网络运行原理的最佳途径。”她对自己说,同时努力忽略掉窗外传来的、阿斯特试图教诺拉和维兹用星光能量在喷泉水面上打水漂的嬉闹声。

  经过一番谨慎的询问(主要方向是避开阿斯特常出没的区域),她终于通过一位路过的、表情麻木的技术人员指引,找到了位于圣所核心区域的一处次级能量监控室。令她惊喜又紧张的是,阿斯莫德那由纯粹星光构成的朦胧身影,正悬浮在布满复杂光流纹路的控制台前。

  “阿斯莫德大人,”艾莉丝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恭敬,“见习生艾莉丝·光铸请求观摩学习星脉网络日常维护流程,希望能为您提供协助。”

  阿斯莫德的身影微微转向她,没有具体的五官,但艾莉丝能感受到一道温和而审视的“目光”。一个平静无波、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回应:「可。保持静默,专注观察。第七号次级疏导回路有微小波动,你可尝试进行标准序列微调,权限已临时开放。」

  艾莉丝的心脏激动地跳了一下。她成功了!而且获得了实际操作的机会!她立刻集中精神,走到一个副控制台前。界面复杂无比,流淌的数据和能量图谱让她眼花缭乱,但她很快找到了标识为“7号次级”的模块。

  她深吸一口气,回忆着《高阶符文理论》第三章第五节的标准流程。“监测到波动…幅度低于阈值…进行序列微调…注入稳定能量…”她小声默念着步骤,手指谨慎地在光屏上操作,引导着一股温和的圣光能量,准备注入回路进行安抚。

  然而,她忽略了圣所能量与自身圣光可能存在的微妙排异反应,也低估了“动态平衡”的敏感性。就在她的圣光能量即将触及回路节点的前一刻——

  嗡——!!!

  整个控制室,不,是整个圣所范围内的重力场,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然后彻底失控了!

  艾莉丝感觉自己猛地一轻,双脚瞬间离地。控制台上的数据屏、旁边的工具、甚至阿斯莫德面前那个飘浮着的、看起来就很重要的水晶核心,全都晃晃悠悠地飘了起来!她自己也不受控制地缓缓上升,一头一丝不苟的金色短发违反重力地四散飘开。

  “警报警报!局部重力矢量异常!原因排查中…”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艾莉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闯祸了!巨大的祸!

  而与此同时,在外面主要的环形走廊里——

  “哇哦!!!”诺拉·暗焰的惊呼声充满了纯粹的狂喜。她正和刚刚结束“打水漂”课程的维兹在一起。感受到重力的消失,诺拉的反应快得惊人。她几乎是本能地一吹挂在胸前的哨子。

  “诺克斯塔!空中支援!”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龙吟和翅膀扇动的气流(黑龙似乎不受重力影响),诺克斯塔庞大的身躯灵巧地穿过一道巨大的拱门。诺拉熟练地抓住维兹,翻身骑上龙背。

  “冲啊!目标:主走廊!模式:无序空域航行!”诺拉兴奋地高喊,指挥着诺克斯塔在漂浮着的桌椅、仪器、文件(以及几个一脸懵逼的技术人员)中间灵活穿梭,甚至玩起了绕柱漂移。维兹紧紧抓着龙鳞,发出既害怕又兴奋的咕噜声。

  “哈哈哈!这比骑着诺克斯塔在外面飞还有意思!”诺拉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看我的‘失重翻滚特技’!”

  阿斯特·星穹从另一个门口飘过,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甚至尝试用指尖的星光推动自己进行旋转。“有趣!莉维娅亲爱的!快来看星空芭蕾!”他欢乐地喊道。

  而事件的始作俑者艾莉丝,还被困在监控室里,徒劳地试图抓住什么固定物来控制自己旋转的趋势,内心充满了绝望和自我谴责。

  混乱持续了大约十一秒。

  重力骤然恢复。

  一切飘浮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监控室里响起一片东西落地的声音和阿斯莫德平稳地接住那个重要水晶核心的轻响。走廊里,诺克斯塔凭借强大的核心力量稳稳落地,诺拉和维兹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发出一阵大笑。阿斯特则哎呀一声,以一个不太优雅的姿势摔在了软垫上。

  艾莉丝摔坐在地上,头晕目眩,笔记本和笔散落一地。

  还没等她从恐慌和羞愧中恢复,就听到监控室门外传来莉维娅·暗焰压抑着极致怒火的咆哮声,显然是通过通讯器传来的:

  “阿——斯——特——!是不是你又动了重力控制符文?!还有诺拉!我监控里看到你了!立刻给我从诺克斯塔上下来!立刻!还有艾莉丝!你没事吧?…等等,操作日志显示…艾莉丝·光铸?!!”

  莉维娅的声音从愤怒转向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艾莉丝感觉自己想立刻挖个洞把自己埋进星脉山脉的最深处。

  而这场灾难的尾声是,维兹似乎想帮忙清理掉洒在控制室门口的一杯(不知道谁放在那里的)能量饮料,它运用了它的微观虚空能量操控——结果把那摊饮料、下面昂贵的地毯、以及恰好飘落至此的奥布里教授刚打印出来的厚厚一叠《关于赛琳入学后的风险概率初步测算报告》一起,吸进了某个微型虚空漩涡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地面一小块异常干净的区域,和维兹无辜眨巴的大眼睛。

  星脉圣所的“秩序”日常,再次以一场标准的混乱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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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丝日记 - 节选】

  日期: 星脉圣所第二日,上午

  事件: 重大操作事故。

  过程记录: 获准观摩并协助阿斯莫德大人进行第七号次级能量疏导回路微调。操作过程严格遵循《高阶符文理论》标准流程。然,注入圣光能量时,与星脉网络固有能量产生未预料的排异反应,触发动态平衡保护机制,导致局部重力矢量失控(持续时间:11.3秒)。

  结果: 1. 核心监控室设备短暂悬浮,存在碰撞风险。2. 诺拉·暗焰趁机骑乘诺克斯塔在主干道进行“无序空域航行”(严重违规,已记录)。3. 阿斯特·星穹先生进行非规范“漂浮运动”。4. 维兹吞噬地毯一块及奥布里教授重要文件一叠(性质待定)。5. 引发莉维娅队长极度愤怒与…对我的质疑。

  反思: 1. 理论需与实践结合,尤其需考虑特异环境变量。2. 自身能力不足,贸然操作高阶系统风险极高。3. 需向阿斯莫德大人及奥布里教授正式道歉并提交书面检讨。4. 诺拉·暗焰在危机中展现出的…适应性与娱乐精神…(墨迹混乱)…令人费解。耻辱。

  【珊瑚日记 - 节选】

  日期: 深海南庭第二日

  心情: 扶额,无奈,但仍存希望

  学院的回复来了。洛德拉姆院长连夜计算了十七种赛琳可能引发的危机场景及应对方案(从‘情绪波动导致局部水元素过度活跃’到‘无意间打通前往混沌深渊的临时通道’)。贝拉姐姐则表现得异常兴奋,连发了三条通讯询问赛琳更喜欢粉色还是黑色的校服,以及是否需要特制一张抗古神之力的课桌。

  已将学院的整体环境和师资力量大致向欧申纳斯大人说明。祂似乎对洛德拉姆的秩序和贝拉的混沌并存的结构很感兴趣,认为这本身即是一种‘动态平衡’。

  赛琳对‘学院’的概念依然模糊,但她记住了‘有很多朋友’和‘托尔说好吃的东西多’。这或许就够了。

  托尔已经开始给赛琳讲述学院食堂的传奇故事,成功让赛琳对‘炸薯条’产生了强烈好奇。墨菲在一旁小声补充图书馆很安静。

  愿学院的坚固程度,足以承受这份‘好奇’。

  启程返回学院的日子定在明天。愿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