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赛琳的“简单”问题-《星脉之寰》

  在经历了食堂的“肋排山”与“果汁变异”事件后,珊瑚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三个孩子(和一个仍在回味肋排美味的托尔)带离了犯罪现场,以最快速度前往主行政楼。她迫切需要将赛琳这个“移动天灾”正式移交到洛德拉姆和贝拉手中,让专业的来处理。

  洛德拉姆的办公室一如既往地体现着极致的秩序。每本书籍、每件仪器都精准地停留在数学模型计算出的最优位置,空气仿佛都按照特定的频率振动。贝拉则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混沌能量如同调皮的小猫在她指尖跳跃,与房间的整体氛围格格不入又奇妙共存。

  “所以,这就是赛琳?”贝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漂浮在空中、正用纯净眼眸好奇地看着洛德拉姆桌上一个复杂星象仪的小女孩,“哦,看看这眼睛!纯粹得让人心醉!小可爱,喜欢姨妈这里吗?”她试图散发混沌恶魔的亲和力。

  赛琳的目光从星象仪移开,看向贝拉,似乎被那跳跃的能量光点吸引,但没有回应。

  洛德拉姆推了推他的单片眼镜,镜片上流过瀑布般的数据:“欢迎来到寰宇学院,赛琳·欧申纳斯。根据珊瑚提供的数据及食堂事件初步报告,我已计算出十七种你可能引发的最高优先级风险场景,并初步制定了…”

  他的话被赛琳打断了。

  赛琳抬起小手,指着洛德拉姆背后墙上的一幅动态星图。星图中,无数光点沿着既定轨迹运行,模拟着宇宙的运转。

  她发出了来到学院后的第一个完整句子,声音空灵而稚嫩,带着最纯粹的好奇:

  “为什么…它们…不掉下来?”

  洛德拉姆:“…”

  贝拉:“噗嗤。”

  珊瑚捂住了脸。

  洛德拉姆停顿了一秒,试图用最基础的原理解释:“这是基于万有引力定律及星辰引力的动态平衡模型,其轨道遵循…”

  “引力…是什么?”赛琳歪着头,打断了他,目光依旧紧盯着那些光点,“谁…拉着它们?”

  “呃,引力并非一种有形的‘拉力’,而是一种时空弯曲产生的效应…”洛德拉姆尝试换一个角度。

  “时空…为什么…会弯?”赛琳的追问紧随其后,那双蓝眼睛里没有任何刁难的意思,只有最本质的求知欲。

  洛德拉姆的镜片上数据流开始加速。他张了张嘴,发现任何一个试图解释“为什么”的答案,都会立刻引向下一个更本源的“为什么”。这感觉…像是在试图用数学公式证明“1 1为什么等于2”一样,陷入了逻辑循环。

  就在洛德拉姆cpU(如果他有人脑的话)即将过载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奥布里教授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刚刚修复好的、屏幕还闪烁着不稳定光芒的监测平板,脸上混合着极度兴奋与科研人员的偏执。

  “惊人!太惊人了!”奥布里几乎没跟房间里的人打招呼,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平板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刚刚在食堂检测到的能量波动模式!完全违背了已知的能量守恒及物质转化定律!其效率近乎百分百,熵增几乎为零!这不可能!这…”

  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赛琳身上,像是发现了宇宙的终极宝藏:“是你!刚才食堂的异常是你引发的?你是怎么做到的?能量输出比率是多少?物质重构的精确公式是什么?请详细描述一下你发动能力时的主观感受和…”

  赛琳被这连珠炮似的、充满术语的问题问得有点懵。她看着奥布里教授激动的脸,眨了眨眼,然后非常认真地、指着奥布里教授平板电脑上不断滚动的复杂数据流,问出了她第二个“简单”问题:

  “为什么…那些数字…跑得那么快?它们…累吗?”

  奥布里教授:“…”

  他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他试图理解这个问题背后的科学含义,却发现这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对滚动数字最直观的、非技术性的疑问。

  “它们…不累…”奥布里干巴巴地回答,他的大脑还在试图将“数字累不累”翻译成某种可量化的参数,比如处理器负载或者能量消耗,但显然失败了。

  “哦。”赛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指向窗外远处一座高耸的魔法塔楼,“那个…尖尖的…拆起来…好玩吗?”

  噗——!

  奥布里教授手里的监测平板屏幕猛地闪烁了几下,发出一股焦糊味,彻底黑屏了——似乎是其内部精密的计算回路因为试图同时处理“万有引力本源”、“数字是否会累”、“塔楼拆除可行性及娱乐性评估”这几个维度截然不同且极度耗能的问题,而直接过载烧毁了。

  奥布里教授僵在原地,看着冒烟的平板,表情一片空白。

  洛德拉姆默默地在自己的风险概率清单上又添加了十八条,并将“可能导致精密仪器逻辑悖论性过载”提升到了高风险等级。

  贝拉已经笑得歪倒在了沙发上,乐不可支:“哈哈哈!我喜欢这孩子!一句话就能让最聪明的脑袋宕机!这才是终极混沌!”

  托尔完全没听懂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赛琳的问题很有趣,附和道:“对啊,为什么星星不掉下来?我也想知道!”墨菲则努力地想把自己缩进沙发缝里。

  珊瑚无力地靠在门框上,看着一脸无辜、只是提出了几个“小问题”的赛琳,又看看一个陷入逻辑循环、一个仪器烧毁的两位顶尖智者,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欧申纳斯大人,您说的“学习”…恐怕任重而道远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学院的课程,真的能跟上这位学生的提问节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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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丝日记 - 节选】

  日期: 星脉圣所第三日,下午

  事件: 旁听赛拉琳娜·逐星者教授的魔法史学暑期专题讲座(《古代巨人王国兴衰与现代泰坦血脉的联系》)。

  过程记录: 赛拉琳娜教授授课风格极具…戏剧张力。讲述至巨人王与元素领主盟约破裂时,情绪激动,其血精灵火焰天赋失控,导致讲台前方区域发生持续三秒的的地面喷火效果(小型,观赏性大于危险性)。

  个人观察: 1. 历史事件与讲师个人情绪存在高风险关联性。2. 前排座位需评估防火等级。3. 诺拉·暗焰对喷火效果表现出极大兴趣,并试图用符文笔记录火焰模式(被制止)。

  意外收获: 喷火导致天花板灰尘震落,意外显露出其上古老的、疑似未被记录的星穹铭文。赛拉琳娜教授暂时从愤怒转为学术兴奋。

  反思: 非传统教学方式可能带来意外发现,但风险可控性极差。需建议学院为赛拉琳娜教授配备专用防火讲台及情绪稳定装置。

  【珊瑚日记 - 节选】

  日期: 重返学院第一日,下午

  心情: 心力交瘁,哭笑不得

  洛德拉姆的办公室。赛琳提出了两个问题。

  1. 星星为什么不掉下来?(引申至万有引力本质、时空弯曲原理)

  2. 奥布里教授平板上的数字跑得快累不累?(引申至…无法归类)

  结果:洛德拉姆陷入解释循环。奥布里教授的最新监测平板因逻辑过载烧毁。贝拉姐姐笑到沙发底下。

  赛琳的每一个“为什么”都直指世界运行的本源法则,其纯粹性足以让最精密的逻辑仪器崩溃。这并非刁难,而是她认知世界的唯一方式。

  托尔觉得问题很有趣(他从未思考过这些)。墨菲被教授们的反应吓到了。

  我已将赛琳的“问题记录”正式移交。洛德拉姆开始重新计算所有基础理论课的教学风险。奥布里教授需要时间修复他的平板(和精神)。

  课程安排必须极度谨慎。或许…先从艺术、音乐等感性学科开始?或者…直接进行实践管理?(想到食堂,立刻否决此想法)。

  头痛。急需一杯南庭的海藻茶,但这里只有被赛琳变成果汁的麦酒(现在全校都知道格鲁克教授收藏粉色果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