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憨憨的“致命”助攻-《星脉之寰》

  诺拉身上那场持续了将近三天才渐渐消散的炼金香水灾难,让她对卡斯伯特及其同伙瓦莱里昂的厌恶达到了顶峰。现在只要看到任何类似水晶瓶的东西,她都会条件反射地捏紧鼻子,并且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瞪视周围,活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刺猬。艾莉丝虽然暂时摆脱了情诗骚扰,但变得更加沉默内向,仿佛惊弓之鸟,任何突然的接近都会让她身体一僵。

  然而,瓦莱里昂和卡斯伯特并未因此放弃。塞拉林娜的公开处刑和香水的彻底失败,反而激发了他们一种扭曲的“斗志”——或者说,是不甘心的赌徒心理。他们坚信,问题不在于方向,而在于方法!一定是他们还不够了解目标的“真实喜好”!

  在这种思路下,那个曾经为他们提供了“宝贵”初始情报的托尔·铁影,其战略价值陡然飙升。在瓦莱里昂看来,托尔不仅是接近目标的跳板,更是一座尚未被充分开发的、纯度极高的“情报富矿”。关键是,这座矿还特别“廉价”,几十块肉排就能撬开他的嘴。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适合进行户外魔法实践的下午,瓦莱里昂和卡斯伯特再次于学院着名的“喷泉与歪脖树”广场“偶遇”了正和墨菲一起练习基础元素召唤的托尔。

  “铁影学弟,真是勤奋啊。”瓦莱里昂换上最和煦的笑容,仿佛之前课堂上的尴尬从未发生。卡斯伯特也赶紧递上一包刚从厨房精灵那里“借”来的、还冒着热气的香煎小羊排。

  托尔看到肉排,眼睛瞬间亮了,但随即又想起诺拉最近的怒火,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瓦莱里昂:“学长……诺拉姐姐说,不能再收你们东西了……她说你们是……是……” 他努力回想诺拉用的那个词,“……是‘不怀好意的黄鼠狼’。”

  瓦莱里昂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努力维持着风度:“误会,都是误会。铁影学弟,我们只是想和诺拉学妹、艾莉丝学妹成为好朋友。你看,上次的情诗和香水,可能方式不太对,让她们产生了误解。这正说明我们不够了解她们啊!”

  卡斯伯特连忙帮腔:“对对对!所以还得请学弟你再帮帮忙!跟我们说说,诺拉学妹和艾莉丝学妹,平时到底都喜欢些什么?比如,她们最爱吃什么零食?喜欢玩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小爱好?知己知彼,才能投其所好嘛!”

  托尔歪着大脑袋,努力思考起来。零食?爱好?这可问到他最熟悉的领域了!他立刻把诺拉的警告抛到了脑后,毕竟“交朋友”是好事嘛!而且学长们态度这么诚恳,还带来了香喷喷的小羊排!

  他一边接过羊排大快朵颐,一边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情报输出”,这次的内容更加“深入”和“具体”,完全基于他——托尔·铁影——本人的世界观和喜好:

  “诺拉姐姐啊,她最喜欢吃的是北境特产的‘雷犀肉干’!又硬又韧,特别有嚼劲!一次能吃一大包!哦,她还特别喜欢跟我比赛掰手腕,虽然每次都是我赢,但她可不服输了!爱好?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半夜偷偷骑诺克斯塔出去兜风,还说星空下的风喝起来有自由的味道!……对了,她好像还偷偷收藏各种形状奇怪的石头,说以后要用来砸那些讨厌的人……”(最后一句是托尔自己观察加臆测的)。

  瓦莱里昂和卡斯伯特听得两眼放光,赶紧记录。雷犀肉干?有品位!掰手腕?真是……活泼!半夜骑龙?太有个性了!收藏石头?呃,这个有点怪,但无伤大雅!

  “那艾莉丝学妹呢?”瓦莱里昂急切地问。

  “艾莉丝姐姐就更简单啦!”托尔咽下嘴里肉,不假思索地说,“她最喜欢吃的是蜂蜜烤巨魔肋排!甜甜的,肉又多!不过她吃得可秀气了。她不喜欢运动,但是特别喜欢看我锻炼,说我挥汗如雨的样子很有……很有‘力量感’!(这完全是托尔自己的感觉,艾莉丝只是偶尔在他累瘫时递上水壶)。她的爱好就是看那些厚厚的书,还有就是每天把她的圣光护符擦得亮晶晶的!哦,她还特别怕黑,晚上睡觉好像要点个小夜灯……”

  托尔提供的“情报”,有少量观察(但完全误解了动机),大量是他自己喜好的投射(他认为好吃的、好玩的,别人一定也喜欢),以及一些孩子气的臆想。然而,在瓦莱里昂和卡斯伯特看来,这简直是价值千金的内部消息!

  “太好了!铁影学弟,你真是帮了大忙了!”瓦莱里昂激动地拍着托尔的肩膀,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送上符合诺拉“野性”口味的礼物后,对方对他刮目相看的场景。

  第二天,诺拉和艾莉丝就收到了来自“神秘仰慕者”的新一轮礼物。

  诺拉收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需要两只手才能抱动的粗麻布包裹,里面塞满了坚硬如铁、能崩掉牙的北境特供雷犀肉干,以及一封邀请她“切磋腕力,共享星空夜骑”的信。

  艾莉丝收到的,则是一大盒油腻腻、甜到发齁的蜂蜜烤巨魔肋排(显然是按照托尔的食量准备的),以及一本精装的、书名叫做《论肌肉与圣光:论力量感对信仰修行的重要性》的奇怪书籍,附带一个造型夸张、镶满假宝石的夜光灯。

  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

  诺拉看着那堆能当武器用的肉干和匪夷所思的邀请,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直接把包裹扔出了宿舍窗户,差点砸中路过的皮克斯教授。

  艾莉丝看着那盒油腻的肋排和那本莫名其妙的书,羞愤得差点当场晕厥,尤其是“力量感”和“夜光灯”这两个点,精准地戳中了她近期最敏感的神经,让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和难堪都被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托—尔—铁—影!”诺拉的怒吼声再次响彻学院,“你是不是又跟那两个混蛋说了什么?!”

  托尔被诺拉揪着耳朵训斥时,还满脸委屈和不解:“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雷犀肉干不好吃吗?看星星不浪漫吗?肋排不香吗?有力量感不是夸奖吗?……”

  不远处,小石头看着这一幕,默默地走到广场那棵歪脖子树下,开始对着树干练习寸拳。每一拳都蕴含着怒火,树干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擂鼓。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找个“合法”的途径,否则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让那两个家伙也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