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铁牛开道,犁出新天-《六零年屯里,我开系统商城当万元》

  清明后的风裹着冻土化开的潮气,吹得平安屯南大荒的荒草簌簌响。

  十辆驴车首尾相连碾过冰碴子,车轱辘压碎的冰屑溅起,在晨光里闪成一片碎钻。

  打头那辆车上插着面褪色的红旗,是张大山从东岭屯老仓库翻出来的,说是当年支前用过的,“沾过红,犁地都顺溜”。

  张大山蹲在地头石碾子上,胶底工鞋的鞋尖蹭着新翻的土。

  这双鞋是杨靖从系统商城兑的,鞋底纹路深,踩在泥里不打滑。

  他拍了拍身边蹲成一排的壮劳力:“都把铁锹攥紧了,等铁牛开起来,咱们得跟着清垄沟——杨娃子说了,头回用机器,人得比机器更精神!”

  二十多个壮劳力齐刷刷应了声“中”,铁锹把子在手里攥得咯吱响。

  刘会计抱着蓝布包的账本,鼻尖上挂着细汗,正拿算盘珠子拨拉柴油数:“200升,够铁牛跑三晌午的……哎柱子,你那车装的尿素别摞太高,撒了半袋工分可扣你家!”柱子正往车上码化肥袋,被他一喊,慌忙用草绳又捆了两道,草屑扑簌簌落进他脖子里,痒得直缩脖子。

  田埂边更热闹。

  王念慈带着七个半大孩子,每人手里攥着面小红旗。

  十二岁的二丫举着毛笔,正往旗面上描字:“第...一...犁...平...安...起...耕。”她咬着舌头念,墨水沾了满手,王念慈蹲下来给她擦手,指腹蹭过她冻得通红的手背:“慢点儿,这旗子要插十年的。”二丫眼睛一亮:“十年后我都二十二了,能帮着开铁牛不?”王念慈笑:“到时候铁牛怕都换成大机器了,你呀,得坐驾驶舱里学开。”

  杨靖站在地头老柳树下,掌心沁着汗。

  他盯着系统面板,稀有类商品栏里“后世小型拖拉机”的图标闪着金光,兑换积分800的数字刺得他心跳加快——这是他攒了三个月的积分,上次给哑婆李换止咳药刚用掉200,现在兑完这台,积分要跌破1000了。

  可系统提示里“春耕首耕”任务的倒计时还剩三小时,他咬咬牙,指尖重重按在“确认兑换”上。

  “突突突——”

  轰鸣声像炸雷劈开晨雾时,全场都静了。

  红漆铁牛从柳树林后驶出来,履带碾过荒草,带起的泥点溅在杨靖裤腿上。

  老杆子第一个冲过去,粗糙的手掌抚过铁牛锃亮的外壳,喉结动了动:“咱连队当年拉大炮的拖拉机都没这新……杨娃子,你这是从哪个神仙洞府搬来的?”张大山大步跨过去,拍着铁牛前盖笑出白牙:“神仙?我看是杨娃子自己成了神仙!”

  杨靖摸了摸铁牛温热的引擎盖,系统提示在脑海里叮铃作响——这台拖拉机是他用积分兑换的“后世货”,说明书上写着“省油耐造”,可到底咋样,他也没底。

  但此刻看着老杆子发亮的眼睛,张大山咧到耳根的笑,他突然就不慌了。

  “都围过来!”他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荒地上嗡嗡响。

  百来号村民呼啦啦围上来,有拄拐的老屯长,有抱着娃的小媳妇,连许三爷的侄子狗剩都挤在最前头,手里还攥着半块烤红薯。

  杨靖掏出怀里皱巴巴的《联耕队章程》,纸角被他摸得发亮:“这地,是咱十屯共耕;这牛,是咱十屯共用;收成,按工分、按投入,一分不少!”

  他念一条,东岭屯的赵代表举一次手;念两条,西沟屯的孙会计点一次头。

  刘会计抱着账本站在他旁边,每确认一条就“啪”地盖个红戳,戳子是杨靖用萝卜刻的,印泥是王念慈拿红布煮的,红得像刚下的太阳。

  王念慈坐在田埂的石头上,钢笔在油印本上走得飞快,阳光透过她的麻花辫照在纸上,墨迹还没干,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条款。

  “犁铧扶稳!”老杆子突然喊了一嗓子。

  杨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扶住了犁铧,掌心能感觉到铁牛震动的频率。

  他深吸一口气,冲司机老周点头:“走!”

  铁牛往前一窜,黑油油的土浪翻起来,像条黑龙在荒地上游。

  人群先是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山响的欢呼。

  二丫举着小红旗追着车轮跑,鞋跟踩进泥里拔不出来,干脆脱了鞋光脚跑;张大山把棉袄往地上一扔,抄起铁锹跟着清垄沟,泥点子溅了满脸也不管;老杆子挺直腰板,对着铁牛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帽檐上的灰都被震得簌簌落。

  “系统提示:【春耕首耕】任务完成!积分 300,当前总积分:9950\/。”

  杨靖耳朵里嗡的一声,眼前突然浮现出金色光幕。

  他慌忙低头看系统面板,“万元户满级”的字样在光幕中央闪着光,底下一行小字:“最终任务触发——【全村脱贫】:确保十屯每户年收入超百元,完成后系统满级,解锁‘万元户’终极权限。”

  “杨娃子!看这儿!”张大山举着铁锹冲他喊,脸上的泥点子被汗冲出两道白印,“这土松得能攥出油!头茬玉米保准能长到一人高!”

  “杨哥!”二丫光着脚扑过来,小红旗上的字被风吹得猎猎响,“我刚才数了,铁牛犁过去的地方有二十八只麻雀!它们肯定是来吃虫子的!”

  杨靖蹲下来给二丫穿鞋,泥糊糊的鞋帮蹭了他一手泥。

  他抬头时,看见王念慈正被几个小媳妇围着,手里的油印本被翻得哗哗响,小媳妇们指着“妇女工分按男劳力八成算”那一条,眼睛亮得像星星。

  刘会计抱着账本往这边挤,算盘珠子在布包里叮当作响:“预支工分的名单对了三遍,就西沟屯老李家少算了半工——他媳妇昨儿个帮着搬化肥,该补上!”

  傍晚的晒谷场飘着苞谷酒的香。

  张大山用海碗给杨靖斟酒,酒液溅出来,湿了他胸前的工牌——那是王念慈用硬纸板做的,写着“联耕队队长”。

  “下一场,咱们犁北洼!”张大山拍得杨靖肩膀生疼,“北洼那片涝洼地,铁牛一翻,保准能种水稻!”

  杨靖笑着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山道上冒起一片雪尘。

  三辆驴车裹着暮色驶来,车头都系着红布条,在风里一飘一飘。

  “那是南岗屯的车!”刘会计突然呛了口酒,“前儿个还说咱联耕队是瞎胡闹,今儿倒送东西来了?”

  驴车近了,车斗里码着整整齐齐的菜秧子,嫩生生的绿芽顶着露珠。

  跟车的是南岗屯的李婶,她跳下车就往杨靖怀里塞东西:“娃子,这是咱屯新育的黄瓜秧,用温室育的!前儿个我家那口子咳嗽,你给的川贝枇杷膏管用,他说咱不能落人后……”

  刘会计扒拉着菜秧子,手直抖:“这苗子根须齐整,叶子油亮,是后世的温室育苗技术!”杨靖心里一热,系统商城的界面突然弹出新选项——“农业技术包(需积分)”,图标上画着滴着水珠的菜苗,闪着淡金色的光。

  他仰头望夜空,星河像撒了把碎银子,亮得晃眼。

  怀里还揣着系统面板的提示,9950的积分数字在夜色里发着暖光。

  风里飘来苞谷酒的甜香,混着新翻泥土的腥气,这味道他太熟悉了——是去年冬天桥头火堆的味道,是哑婆李喝了枇杷膏后咳出的第一口轻松气,是王念慈在油灯下帮他改章程时,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最后五十分,咱们自己挣。”他低声说,把海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三天后,杨靖正蹲在院里给铁牛擦机油,刘会计慌慌张张跑进来,棉鞋上沾着新鲜的泥点子,手里的账本都跑散了页:“杨靖!杨靖!”他喘得说不上话,手指往屯外指,“北洼……北洼的地底下,挖出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