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尘缘了却返太虚-《这个系统有漏洞》

  临渊城事了,邪源清除,文星安息,更有柳明轩立下守护人间的大宏愿,引动天地异象,可谓功德圆满。城主府与流云门孙长老忙着处理后续事宜,安抚民众,封印古墓,并将《浩然正气歌》真迹之事以最高密级上报宗门,整个临渊城似乎都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焕发新生的氛围之中。

  柳明轩与林尘在城主府客院又停留了数日。柳明轩稳固着因立下宏愿而暴涨的浩然正气与更加凝练的守护剑意,同时开始尝试,如何将这份力量,应用于实际。他不再仅仅临摹柳叶轨迹,而是开始结合自身对《浩然正气歌》的理解,以指代笔,在虚空中勾勒蕴含“安抚”、“驱邪”、“振奋”等不同意蕴的简易符文。虽无灵力支撑,但那纯粹的精神意念与浩然正气结合,竟也隐隐能引动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让靠近他的人感到心神宁静,让院中花草愈发欣欣向荣。

  林尘则在他的“正能量偶像”道路上艰难跋涉。靠着柳明轩立誓时引发的“浩然洗礼”状态尚未完全消退,他竟真的成功绘制出了几张勉强算是入门的“驱邪符”,虽然威力恐怕连只厉害点的游魂都奈何不了,但总算摆脱了零的突破,获得了系统奖励的几点正能量和一句干巴巴的【符道初窥】评价。他时而看着自己那歪歪扭扭的符箓傻笑,时而对着柳明轩那无形无质却效果显着的手段羡慕不已。

  这一夜,月朗星稀。

  柳明轩于院中静坐,心神沉入与那《浩然正气歌》真迹的玄妙联系中,感受着字里行间流淌的千古正气,温养自身剑意。连日来的经历与感悟,如同潮水般在心头流淌、沉淀。

  不知不觉间,他竟沉沉睡去。

  梦境之中,不再是往日的科场困顿或古墓阴森,而是一片云海缥缈、星光璀璨的奇景。他立于云端,脚下是翻滚的云气,头顶是浩瀚的星河。

  一道青衫身影,背对着他,立于星空之下,仿佛已与这天地宇宙融为一体。正是那位曾于茶馆出手相助、赠他柳叶、引他踏入此道的恩公!

  “恩公!”柳明轩在梦中呼唤,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崇敬。

  那青衫身影并未回头,温和而缥缈的声音却直接在他心神中响起,带着一丝欣慰,一丝释然,更有一份超脱后的淡然:

  “明轩。”

  “弟子在!”

  “汝之道心已立,宏愿已发,前路虽艰,然根基已成。此后,当持心中尺规,行脚下之路。这人间烟火,红尘万丈,便是汝之修行道场。”

  柳明轩心神激荡,知道这是恩公在为他做最后的点拨与告别。他恭声应道:“弟子谨遵恩公教诲!必不负恩公指引,不负文星遗泽,不负这苍生黎民!”

  青衫身影微微颔首。

  “很好。”

  “道在脚下,好自为之。”

  话音渐渺,那青衫身影也随之缓缓淡去,如同融入星光的墨迹,最终消散于无垠的星空云海之中。

  “恩公!”柳明轩在梦中呼喊,猛地惊醒。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在城主府的客院之中,窗外月色正好,清辉满地。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清晰的梦境。

  但他立刻察觉到不同。

  怀中那枚一直与他形影不离、温润生机的青翠柳叶,此刻光华已然完全内敛,触手微凉,仿佛变成了一片真正普通的柳叶,只是其中蕴含的那一丝至高道韵,依旧若有若无地存在着,如同一位远行师长留下的印记。

  同时,他感到自身与那《浩然正气歌》真迹的联系变得更加清晰、稳固,心念微动,便能引动一丝纯正的浩然正气流转周身。

  他知道,恩公……是真的离开了。以一种无声无息的方式,了却了与他之间的这段尘缘,返回了那超脱于世的太虚之境。

  柳明轩心中并无太多伤感,反而充满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与前行的力量。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窗外那轮明月,对着恩公离去的方向,郑重地、无声地行了一个大礼。

  起身后,他目光更加坚定。

  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杯清茶。茶烟袅袅,尚有余温。

  柳明轩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味清苦,却回味甘醇,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临渊城了。

  恩公将他引上这条路,文星遗泽给了他力量,立下的宏愿指明方向。但这路,终究需要他自己去走。这人间,需要他去亲身经历,去守护。

  次日清晨,柳明轩向孙长老与城主辞行。

  孙长老已知其志,并未强留,只是赠予了一些凡俗通用的金银盘缠,以及一枚流云门的客卿令牌,言道若遇难以解决的修行界麻烦,可凭此令牌向流云门求助。

  林尘得知柳明轩要离开,很是不舍。这几日相处,他虽然时常觉得这书生古板,却又不得不佩服其心志与手段。

  “柳大哥,你要去哪里?我…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林尘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世界闯荡,实在心里没底。

  柳明轩看着眼前这个心思单纯、却又有着自己坚持的少年,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兄弟,你有你的缘法,你的路。跟着我,未必适合你。留在流云门,或是去往他处,依你本心而行即可。记住,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他日有缘,江湖再见。”

  林尘似懂非懂,但也知道柳明轩去意已决,只得点头答应,心中却暗暗决定,要努力修炼(以及完成系统任务),争取早日能像柳大哥一样,有能力去践行“正能量”。

  柳明轩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临渊城。

  他没有选择官道,而是步入了城外的荒野,沿着河流,走向更广阔的天地。他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只是遵循着内心的指引,去往那需要“尺规”与“正气”的地方。

  晨光中,他的身影渐行渐远,融入山水之间,沉稳而坚定。

  客院内,林尘收拾心情,再次拿起符笔,对着那本《驱邪符制作法》,眼神重新变得专注。

  城主府高处,孙长老凭栏远望,看着柳明轩消失的方向,抚须长叹:“红尘砺心,浩然养气。此子一去,如潜龙入海,他日之名,必当响彻苍梧。”

  而九天之上,太虚之中。

  一缕逍遥道韵收回望向苍梧界的目光,如同清风拂过水面,未起波澜。

  尘缘已了,点拨已毕。

  种子已然播下,并开始茁壮成长。

  接下来的风雨阳光,皆需其自身去承受、去汲取。

  陆凡化身万象的意识,不再刻意关注于此地,而是随着那叶无形的扁舟,继续在那无垠的道外之海中,飘向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远方。

  他的旅途,仍在继续。

  而柳明轩的故事,以及林尘那充满“正能量”的冒险,也将在他们各自的世界里,翻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