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风暴外的逍遥-《HP【亲】夜莺颂》

  霍格沃茨中庭的阳光被揉碎成金箔,撒在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跳跃的发梢上。她哼着麻瓜乐的调子穿过拱廊,指尖溅落的魔法火花惊起一群银鳞小鱼,在湖面投下细碎的笑涡。

  当她走到黑湖堤岸时,忽然察觉到一丝熟悉的魔力波动。金纹在她腕间轻微震颤,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她抬起头,目光穿透城堡的石壁,精准地“看”向汤姆·里德尔所在方向,他的虚影正倚在书架旁,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战争与和平》的书页。

  阳光穿过她发间时,没人看见那些金纹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编织成网,捕捉到书页间漏出的魔火将一段批注映得血红:“舆论是看不见的统治者…它比沙皇的敕令更有力。当它化作浪潮时,连军队的刺刀也无法阻挡。”

  塞拉菲娜撇撇嘴。詹姆·波特的丑闻?无聊。她更在意的是,汤姆居然在看新书不带她!

  这个念头让她加快了脚步,金发在身后扬起一道耀眼的弧度。当她推开密室石门时,果然看见汤姆的虚影还维持着阅读的姿态,墨蓝燕尾服的褶皱间流淌着幽光。

  “《战争与和平》?”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你答应过一起读《卡拉马佐夫兄弟》的。”

  汤姆的虚影抬起头,瞳孔里漾起玩味的涟漪:“只是随手翻翻。”他合上书,指尖划过封面上烫金的标题,“毕竟,看着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海啸吞没自诩的‘黄金男孩’,比小说更有趣,不是吗?”

  塞拉菲娜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她随手将《卡拉马佐夫兄弟》丢回书架:“所以?这就是你背信弃义的理由?看波特出丑比陪我看书更有趣?”

  汤姆低笑出声,虚影飘近她身边,虽然没有实体,但那冰冷的魔力波动却像手指般拂过她翘起的发梢:“当然不是。我只是在寻找…比小说更有趣的素材。”他顿了顿,声音里突然注入一种危险的诱惑,“比如,教你一个连邓布利多都不敢写在课本上的咒语。”

  塞拉菲娜终于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兴趣:“比如?”

  烛火在此时爆出灯花,将汤姆嘴角的弧度照得雪亮。燃烧的猩红色字母在他指尖凝成,渗出如有实质的恶意:

  CRUCIO.

  “钻心剜骨?”塞拉菲娜挑眉,却没有露出汤姆预想中的抗拒或震惊“太老派了。除了让人满地打滚哀嚎,还有什么用?”

  “哦?” 汤姆的虚影指尖凝着的咒文骤然顿住,“我的小学徒又有新想法了?”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指尖在空气中划出凌乱的光轨:“你看普通钻心咒多单调!就只会让人满地打滚哀嚎,要是十几个黑巫师围上来怎么办?我总不能一个个慢慢折磨吧?”

  说到激动处,她抓起桌上的羊皮纸卷当作魔杖挥舞,“得要那种咒语,唰一下抽走他们所有痛苦!像拔掉曼德拉草的根须一样,让他们瞬间变成眼神空洞的木偶,站在原地任我摆布!”

  汤姆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虚影肩头微微震动,溢出的笑声里裹着无奈与纵容:“所以你想把钻心咒改成‘痛苦吸尘器’?”

  “比那酷多了!”她的金纹在兴奋中爬上脖颈,像点燃的导火索,“想象一下,他们绷紧神经准备承受地狱酷刑时,突然所有感觉都被抽空,只剩副空壳站在原地发懵, 这才叫效率!”

  他的虚影手指轻叩石桌,发出冰裂般的脆响:“创意值得嘉奖,但要注意魔力阈值。” 指尖突然点向她眉心,那动作熟稔得如同呼吸,“抽离痛苦时别误触灵魂核心,否则…”他拖长的尾音里藏着未说的警示,烛火恰在此时爆出灯花,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郑重映得雪亮。

  塞拉菲娜的笑容淡了些,伊西多拉的疯癫画像在记忆里闪过一瞬。

  她踢了踢脚边的炼金术典籍,把复杂的伦理思考踩进石板缝:“先不想那些!得给新咒语起个响亮点的名字,‘灵魂吸尘器’太土,‘痛苦剥离术’ 又太直白…”

  当她咬着下唇苦思冥想,连呆毛都蔫哒哒垂落时,汤姆的虚影突然低笑出声。这突兀的笑声让她猛地抬头,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眸。

  “不如叫‘痛苦荆棘’?”她霍然起身,魔杖尖戳向虚空,“就像荆棘刺入皮肉时带来剧痛,可下一秒连刺带根被拔走,只留下空洞的伤痕,怎么样?”

  汤姆凝视着她因兴奋而泛红的耳尖,那里还留着他无数次“顺手” 抚平呆毛时的微凉触感。

  当塞拉菲娜迫不及待抓起魔杖,两人交叠的影子在石壁上舞动,勾勒出新咒语的雏形时,汤姆虚影的手指却轻轻压下了她兴奋的腕子。

  “理论很完美,我亲爱的‘解结人’。” 他的声线如天鹅绒擦过冰面,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审慎,“但再精妙的咒文,也需要在真实的…‘素材’上检验其效力。纸上谈兵,终是镜花水月。”

  塞拉菲娜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解,随即化为被小看的薄怒:“检验?你是在怀疑我的控制力?” 金纹在她袖口下不安地游走,像被激怒的微缩闪电。

  汤姆的虚影发出一声极轻的低笑,仿佛在安抚一只竖起尖刺的幼兽:“绝非怀疑,塞拉。只是‘痛苦荆棘’的本质是掠夺与转化,而非单纯的毁灭。它的精妙之处在于精准抽取‘感知’而非‘生命’,这需要你对痛苦有更…直观的度量。”

  他微微倾身,深黑色瞳孔里闪烁着冷静算计的红光,“翻倒巷深处,总能找到几个合适的‘志愿者’,那些灵魂早已被黑魔法蛀空,躯体却仍能反馈痛觉的渣滓。他们存在的最后价值,就是为更伟大的魔法艺术献身。”

  他描绘得冷静而残酷,像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实验步骤。

  塞拉菲娜听完,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怯懦,反而猛地挺直了脊背,下颌微扬,冰蓝色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两簇被轻视的火焰。

  她几乎是用鼻子哼出一口气,语气里充满了“你居然拿这个来考验我?”的傲然。

  “汤姆·罗斯索恩,” 她连名带姓地叫他,魔杖尖甚至嚣张地几乎点到他虚影的胸口,“你以为我那些禁书区的夜晚,是在里面给皮皮鬼织毛衣吗?翻倒巷的‘志愿者’?”

  她嗤笑一声:“那种程度的‘素材’,也配用来检验‘痛苦荆棘’?你简直是在小看你自己教出来的学生!”

  她双手抱胸,一副“你太让我失望了”的表情,继续道:“我需要的是能承受咒语反复锤炼、能清晰反馈每一次痛苦抽离细微差别的‘砧板’,不是一碰就碎的生鸡蛋!要找,也得找几个经折腾的!而不是去垃圾堆里捡实验品!”

  她的自信甚至带上了一丝对汤姆提议“品味”的嫌弃,仿佛他刚才建议去廉价商店购买劣质材料。

  汤姆凝视着她,那因被小看而斗志昂扬的模样,那副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也该对实验品有更高要求的骄傲姿态。

  他眼底那丝冰冷的算计悄然融化,被一种更深沉、更灼热的欣赏所取代。他低笑起来,这一次,笑声里充满了真实的愉悦。

  “是我失言了,我亲爱的暴君。” 他优雅地微微颔首,像是在承认自己的“错误”,“当然要配得上你魔杖的‘砧板’。那么,事不宜迟?”

  塞拉菲娜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率先转身走向密室门口,袍角划出决然的弧度:“带路。让我看看你说的‘砧板’,够不够格接我的咒语。”

  汤姆的虚影飘然跟上,凝视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无比真实的弧度。

  翻倒巷的晨雾裹着铜锈酸腐,在石缝间织出霉绿的网。塞拉菲娜的斗篷拖曳着银线,兜帽下金纹偶尔泄出,像被囚的闪电劈开污秽。

  汤姆的存在感如冰锥抵在后颈,日记本嗡鸣着指引:“左转,第三个塌陷拱门后。”

  她锁定那个蜷缩的男巫,他神经质地抽搐,指甲在石墙上抓出血痕。

  “抽搐太频,影响咒文稳定性。” 她语气务实,像在挑炼金材料。

  “那就巷子尽头那个。” 汤姆的轻笑带着嘲讽,“用黑魔法截肢的蠢货,痛苦够集中,适合测‘荆棘’抽离速率。”

  塞拉菲娜正要抬杖,侧面拱门后突然爆发出妖精语的争吵。她立刻贴紧砖墙,汤姆的 “无声无息” 咒将她裹入阴影。

  “首领,魔法部加了三个检查点!” 佝偻的妖精斥候钻出暗门,金属义眼泛着绿光,“凤凰社的嗅探咒到翻倒巷了,食死徒在拆地精隧道。”

  兰洛克冷哼:“我的机械军团在奥古斯都铸脊椎时,巫师还在阿尔巴尼亚追伏地魔的诱饵。” 他用杖尖戳烂《预言家日报》上詹姆的牡鹿照片,“靠祖荫的蠢货,也配举‘正义’火把?”

  塞拉菲娜捂住嘴,斗篷下肩膀因压抑的笑意轻颤。

  兰洛克的话锋转向黑暗:“伏地魔?用恐惧豢养食死徒的虐待狂!他的阿瓦达索命,在我的‘秘密武器’前 ——”

  后半句隐没在齿轮声里。

  他攥紧拳头,精金义肢爆起幽光:“巫师懂什么反抗?我们的魔杖被熔成坩埚时,他们培育纯血百合花;我们的孩子被夺尊严时,他们用金加隆量正义!”

  他扯开衣领,露出交错的鞭痕咒印,“但千年压迫的血脉里,有熔穿精金的意志!”

  当兰洛克的沉怨让石墙寒意渗进骨髓,塞拉菲娜攥紧袖口的日记本,汤姆的虚影骤然绷紧,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嵌进骨里。

  “可是他用婴儿做实验……” 她低语。望着兰洛克消失的拱门,她想起密室里福尔马林中的机械婴儿,胸腔里跳动的究竟是齿轮,还是碾碎的理想?

  脚步声远去,汤姆猛地将她拽出阴影,深邃的黑眸燃着比厉火更冷的杀意。

  塞拉菲娜揉着腕上指痕,五味杂陈的涩意在翻涌。兰洛克的 “千年压迫史” 像颗陨星,激起的涟漪让她不敢深究。

  “别听他的。” 她强装镇定,用杖尖划着弧线,“他懂什么‘主义’?脑子里只有齿轮和邪恶实验!”

  她顿了顿:“伏地魔研究的理论…至少成体系,追求秩序。”

  这话撞在霉斑砖墙上,生硬得像念错的咒文。汤姆缓缓转身,眼底寒潭翻涌着被碾的尊严与算计。

  “你说得对,塞拉。” 他声线裹着天鹅绒低哑,尾音却渗着冷意,“兰洛克不过是被齿轮咬碎理智的疯子,野心只配在血污里打滚。”

  他骤然拉近,皮革冷香扑面而来。指尖突然拂过她额前翘起的金发,幽灵特有的微凉留下淡如月光的痕迹。

  塞拉菲娜如遭石化,血液轰地冲上脸颊,心跳盖过远处轰鸣。那点寒意,比遗忘咒更有效封存了兰洛克的话语震颤。

  汤姆收回手,指尖像还捻着金粉:“走吧,血腥味快腐蚀嗅觉咒了。” 他侧眸时眼尾漾开浅涟,“破釜酒吧的黄油啤酒该换新配方了。”

  塞拉菲娜猛地回神,窘迫得像被踩尾的猫。

  “不准笑!这轮你付!” 她转身大步走向酒吧,斗篷扫起荧光绿的毒菌孢子,那撮被抚平的呆毛在跑动中微颤,却奇迹般服帖。

  汤姆望着她的背影,笑意终于抵达眼底。最后瞥了眼兰洛克消失的阴影,他眼底寒光一闪,随即跟上。

  翻倒巷的迷雾吞没了他们的身影,只留下地上闪烁的精金粉尘,和那些仍在黑暗中无声哀嚎、却暂时逃过一劫的“志愿者”。狩猎虽被意外打断,但目标,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