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谁不重要-《冰封球场:立海大银发法师》

  城西公园露天球场的塑胶地面被午后的太阳烤得发烫,空气里浮着塑胶的微焦味。

  菊丸英二撑着膝盖站在底线,火红的翘发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浅褐色的猫眼死死瞪着对面那个银发身影,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手臂上残留的麻痹感像无数小针在扎,刚才那记诡异的“雷旋”带来的电击感让他心有余悸。

  菊丸用力甩了甩发麻的左臂,试图驱散那股不适,但指尖的细微颤抖却止不住。

  他咬紧牙关,眼神里混杂着不服输的倔强和被彻底点燃的战意。“喂!神崎凛司!”

  他扯着嗓子喊,声音因为喘息有点破音,“你……你这到底是什么鬼打法?!带电的?!”

  凛司站在发球区,银白的发丝在阳光下纹丝不乱,镜片边缘掠过一道冷光。

  他弯腰捡起一颗球,指尖感受着橡胶的颗粒感,声音平静无波:“学长觉得带电?”

  他抬眼,目光透过镜片落在菊丸微微颤抖的手臂上,“只是旋转摩擦空气产生的静电效应而已。”

  他顿了顿,补充道,“学长手臂肌肉群过度紧张,神经末梢敏感度异常,可能放大了感知。”

  “哈?!”菊丸英二差点被气笑了,“静电?!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他用力握了握拳,试图找回力量感,“少废话!再来!我就不信了!”

  他重新摆好架势,重心压得更低,像只炸毛的猫,全身肌肉绷紧,眼神锐利地锁定凛司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凛司没再解释。他抛球,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身体舒展,挥拍!

  嗡——!

  球拍撕裂空气的尖啸骤然拔高!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同瞬移般消失!没有轨迹!

  没有残影!只有空气被极致压缩后发出的低沉爆鸣!

  天雷!

  菊丸瞳孔骤缩!全身汗毛倒竖!危险!极致的危险!

  他根本来不及捕捉球的轨迹!

  身体凭借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的野兽本能,猛地向左侧极限横扑!同时将球拍死死护在身前!

  嗤!

  一道灼热的气流擦着他右臂手肘外侧掠过!皮肤瞬间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呃啊!”菊丸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球拍脱手飞出,在塑胶地上滑出老远!他右手死死捂住剧痛的手肘,那里一片通红,皮肤上甚至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灼痕!

  “30-0。”

  场边的大石秀一郎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抓住铁丝网,指节捏得发白,声音干涩:“英二!”

  菊丸挣扎着坐起来,顾不上手肘的剧痛,惊骇地看向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身后塑胶地上,一个清晰的、边缘带着细微焦痕的球印!

  如果刚才他反应慢半拍……那球会直接轰在他的手臂上!

  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银发少年,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这不是比赛!这是……狩猎!

  凛司平静地走回发球区,弯腰拿起另一颗球。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镜,镜片后的目光落在菊丸因剧痛和惊骇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声音清晰地穿透死寂的空气:

  “正式认识一下。立海大附属中学一年级,网球部正选,神崎凛司。”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场边脸色凝重的大石,最后落回菊丸身上,“关东大赛,或许我们会是对手。”

  抛球,挥拍!

  嗡——!

  天雷再现!白光消失!

  这一次,目标清晰无比!直扑菊丸因疼痛而微微蜷曲的右臂曲肘内侧!神经丛密集区!

  菊丸亡魂皆冒!巨大的恐惧和求生欲瞬间压倒一切!

  他怪叫一声,身体以一个极其扭曲、超越人体极限的杂技姿势猛地后仰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

  噗!

  球擦着他曲起的右臂外侧掠过!高速旋转带起的灼热气流瞬间麻痹了整条小臂!

  “呃!”菊丸右臂瞬间失去知觉,身体翻滚落地,狼狈不堪!

  他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抓住麻痹颤抖的右臂,冷汗涔涔而下,脸色惨白如纸!

  手臂的麻痹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神经,带来巨大的恐慌。

  “40-0。”

  凛司站在发球区边缘,灰黑的球拍随意地垂在身侧,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菊丸英二。

  “还要继续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菊丸耳中,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菊丸猛地抬头,浅褐色的猫眼里血丝密布,混杂着巨大的屈辱、不甘和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继续?

  手臂的麻痹感还未消退,刚才那两记如同死神镰刀般的发球带来的恐惧还萦绕心头。

  不继续?他菊丸英二什么时候认过输?!

  “继……”他挣扎着想站起来,麻痹的右臂却使不上半分力气,身体一个踉跄。

  “够了!英二!”大石秀一郎猛地冲进场内,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菊丸,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心疼,“停下!比赛结束了!”

  他抬头看向凛司,眼神复杂,有震惊,有凝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神崎君,够了!英二已经无法继续比赛了!”

  凛司看着被大石搀扶着、手臂还在微微颤抖的菊丸,又看了看大石眼中压抑的怒火,微微歪了下头,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哦。那可惜了。”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遗憾或得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菊丸英二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着尘土糊了一脸,浅褐色的猫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巨大的挫败感和茫然。

  大石半跪在他身边,检查着他手臂的状况,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凛司拎着球拍走出场地,对身后死寂的空气置若罔闻。

  他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深蓝色保温杯,拧开盖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镜片边缘映着瘫坐在地的菊丸和一脸凝重的大石。

  “大石学长,”凛司放下水杯,目光转向大石秀一郎,声音平稳,“有兴趣也打一局吗?”

  “你!”菊丸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瞬间燃起愤怒的火焰,挣扎着想站起来,“神崎凛司!你别太过分!大石他……”

  “英二!”大石按住激动的菊丸,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看向凛司,眼神锐利如刀,“神崎君,你的实力,我领教了。”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今天到此为止。关东大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凛司平静无波的脸,又落在菊丸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上,“我们青学,会好好‘回报’你的指教!”

  菊丸英二死死瞪着凛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来:“神崎凛司!你给我等着!关东大赛!我会让你大吃一惊!让你尝尝我的超级特训成果!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凛司看着眼前这对一个怒火中烧、一个沉稳护犊的青学搭档,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数据宇宙无声运转,菊丸那被彻底激发的斗志,大石那如同磐石般守护伙伴的意志,瞬间被纳入分析模型。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后辈的谦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好。”凛司平静地点头,“关东大赛见。”

  几日后,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

  下午的训练刚结束,空气里还弥漫着汗水和塑胶的味道。

  A场地边缘,一张铺着深蓝色绒布的长条桌被搬了出来。

  桌面上放着一个不透明的黑色抽签箱。

  真田弦一郎、柳莲二、仁王雅治、丸井文太、胡狼桑原、切原赤也,以及神崎凛司,几位队员围拢在桌边。

  “每月第二个周末,队内练习赛抽签!”

  真田弦一郎低沉的声音响起,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老规矩,抽签决定对阵。输的一方,下周基础训练量翻倍。”

  “哈!终于来了!”

  切原赤也第一个跳出来,摩拳擦掌,浅绿色的眼瞳里燃着兴奋的火焰,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凛司,“这次我一定要抽到神崎!报上次的仇!”

  他上次在队内赛被凛司用基础球路磨得没脾气,憋了一肚子火。

  丸井文太吹了个粉红色的泡泡,啪地破了,他嚼着糖,含糊不清地笑:“小海带,别又被人用基础球遛得满场跑哦!”

  他眼神瞟向凛司,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胡狼桑原沉默地站在一旁,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在掠过凛司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上次地的惨败,记忆犹新。

  仁王雅治双手插在裤兜里,白毛脑袋歪着,嘴角勾着标志性的顽劣弧度,狐狸眼在凛司和切原之间溜来溜去,像是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柳莲二推了推细框眼镜,镜片反射着平板屏幕的幽光,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无声点过,显然已经开始记录数据。

  凛司安静地站在稍靠后的位置,银白发丝一丝不苟,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抽签箱,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开始抽签!”真田沉声道。

  切原赤也第一个冲上去,把手伸进抽签箱,嘴里还念念有词:“神崎!神崎!一定要是神崎!”

  他猛地抽出一个白色小球,迫不及待地掰开——里面一张纸条写着“丸井文太”。

  “切——!”切原失望地撇撇嘴,把纸条扔回桌上。

  仁王雅治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慢悠悠地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下,抽出一个球,打开纸条时,狐狸眼瞬间亮了起来,带着点恶作剧得逞般的兴奋:“哎呀呀……运气真好。”

  他把纸条亮出来——上面清晰地写着“神崎凛司”。

  切原赤也瞬间炸毛:“什么?!仁王前辈!你作弊!你肯定动了手脚!”

  他气得跳脚。

  仁王雅治无辜地摊手:“小海带,抽签箱是柳准备的,我哪敢在数据狂魔眼皮底下动手脚?”

  他看向凛司,眼神里充满了兴味盎然,“神崎小弟,请多指教咯?可别让前辈我失望啊。”

  他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危险的期待感。

  柳莲二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凛司和仁王之间停留了一瞬,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敲击。

  仁王雅治走到凛司面前,白毛脑袋微微歪着,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狐狸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他伸出右手,做出握手的姿势,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神崎小弟,要不要猜猜看……明天站在你对面的,会是谁?”

  凛司看着仁王伸出的手,镜片后的眸光平静无波。

  他没有去握,只是微微抬起眼,目光穿透镜片,精准地落在仁王那双充满戏谑和探究的狐狸眼上,声音清晰平稳,不带一丝波澜:

  “是谁不重要。”他顿了顿,镜片边缘掠过一道锐利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