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护着的人都有人敢欺负-《做平妻?不,我要你跪下叫长嫂》

  沈府上下如今都已经知道他们大姑娘跟那位信义侯的事了。

  就在他们私下里对此议论纷纷还不敢相信这事是真的时候,信义侯身边那位贴身护卫居然带着一堆礼物登门了,还直言要见他们大姑娘。

  他们自然没这个胆子阻拦信义侯府的人。

  把人匆匆往正堂一领之后,连老夫人和大夫人那边都来不及先去知会一声,就先往三房这边急忙禀报了,丝毫不敢怠慢。

  沈知意闻得此言也颇有些惊讶。

  她倒是没想到侯府这个时候会来人,刚才她回来的时候,侯爷也没跟她多说什么。

  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嘱咐?

  沈知意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打算耽搁,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跟陆平章的这桩亲事,容不得一点闪失。

  陆平章找她,那就是天大的事!

  “茯苓,你扶着我娘先回房去,我去看看。”沈知意交待茯苓。

  茯苓正要答应,阮氏便蹙着眉说:“娘陪你去。”

  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又是为什么来的,她现在都不想让她女儿一个人孤零零地去面对外人了。

  沈知意知道她娘为何如此,自然也格外心软。

  但看着她娘额头上的伤,沈知意的目光又不禁一凝,只能先哄人:“娘,您额头还有伤呢,我让人给你们请了大夫,您先过去看看伤,我去看看就马上回来,没事的,估计是侯爷有什么事要与我说。”

  阮氏也是经她提起之后,方才记得自己额头还带着伤。

  她倒是不觉得这些伤有什么,左右不过是留个疤罢了,她早过了看重脸面的年纪了。但想着自己这样跟着朝朝出去,难免惹人注目。

  阮氏也不想让信义侯府的人觉得他们沈府这么乱,免得坏了朝朝的名声,让侯爷轻看她。

  迟疑半晌,阮氏最终还是先松开了手,嘱咐沈知意:“那你小心一些,有事便喊人来传话。”也没让茯苓跟着自己,“让茯苓跟着你过去,我好放心。”

  沈知意看了眼不远处的院门,想了想,也没拒绝。

  如今这满府上下,断不会再有人敢如此大胆欺负他们一家人了,还是让母亲安心为上。

  “那您找大夫给您看看,先上药,我处理好事情就马上回来。”沈知意又跟阮氏说了两句,等人点头,这才带着茯苓跟着那下人离开。

  沧海这会就在外院的客堂里坐着,沈府的管家沈聪正在一旁作陪。

  沈聪虽是管家,但也是沈老太爷的义子,从小便被沈老太爷收养长大,在沈家的地位并不低。

  沈聪先注意到沈知意过来,和沧海说了一声之后,便先出门迎去。

  “大姑娘。”

  他先给沈知意问了好。

  沈聪倒不是看人下菜碟的那种人。

  这些年三房在沈家渐渐处于弱势,尤其是沈知意的父亲离家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投奔大房叛逃三房,沈聪虽然不至于偏帮他们,但这些年也从来没苛待过他们,偶尔沈知意想请他行个方便的时候,他也都是悄悄允了的。

  有时候阮氏有个头疼脑热不舒服的时候,也都是沈聪行方便之门让他们去外头请大夫。

  因此沈知意待他也算客气,她停步半欠身给人回礼:“聪叔。”

  才起来,沧海就已经出来了。

  “沈姑娘。”

  “那姑娘你们聊,我就在外候着,你们有什么吩咐直接喊我进来就好。”沈聪是个聪明人,并不打算在这多做打听,和两人拱了拱手,他就先行退下去外边了。

  沈知意怕沧海要说到契约一事,便也让茯苓先行退下了,免得被她察觉到什么不对。

  她跟陆平章的契约,沈知意并不打算让太多的人知道,茯苓心实,藏不住话,若让母亲知晓,必定又得惹她一顿眼泪,觉得她这么做都是因为他们的缘故。

  沈知意不想再看到她娘掉眼泪。

  “你突然过来,可是侯爷有何要吩咐的?”沈知意边说边请人上座。

  沧海自然不敢。

  他心中有一套尊卑,也是打心里拿她当他们未来主母看待的,自然不会不尊敬她。

  “属下就是来送礼,外加给您传话的。”沧海边说边先递给沈知意一本礼单。

  沈知意疑惑接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待看清那册子上满满好几页的东西时,虽然未见到实物,但只从名字看也能知道那都是些极品。

  先不说那些珠宝绸缎、人参灵芝了,光那一个红珊瑚摆件就够让沈知意瞠目结舌了。

  她并非没见过好东西,当初她爹生意做得大时,她自己私房钱就有不少。

  何况她爹还总让人给她买稀奇的珍宝回来。

  但看着这几页东西,沈知意还是被狠狠地震惊到了,惊愕之后,沈知意便下意识想拒绝:“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沈知意说着就要把册子还给沧海。

  沧海是知情者,沈知意与他说起话来就也就没在意太多:“你知道的,我跟侯爷——”

  沧海轻声打断了她:“沈姑娘,隔墙有耳。”

  沈知意闻言倒是立刻心下一凛。

  她先往外看去,虽然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也没再说那样会让旁人察觉不对的话了。

  “东西都是侯爷嘱咐我们准备的。”

  沧海与她解释:“我们侯爷从不苛待身边人,这些东西,姑娘放心收下便是。您若真有什么疑问和顾虑,明日见到侯爷时再和他说就好。”

  “明日?”沈知意诧异,“明日侯爷要传召我?”

  沧海点头:“是,侯爷准备明日带您进宫面见圣上,和他说要娶您的事。”

  “圣、圣上?”

  沈知意瞠目咂舌。

  她一介无权无势的草民,见过最厉害的人物就是陆平章了,这冷不丁的,知道自己明日就要跟着陆平章进宫面见陛下,沈知意怎么可能会不吃惊?

  虽然从前她心里不止一次想过,陆砚辞要是真敢对不住她,她就跑去京城敲登闻鼓求见圣上!

  但那只是想想,就算真要去做,那也必定是怀揣着满肚子的怨气去的。

  人生气到一定地步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不会怕的。

  但现在不是。

  “这、会不会太快了点?而且我跟侯爷的婚事,要闹到圣上也知道吗?我们不是就……”怕隔墙有耳,沈知意没敢说完,但脸上仍布满着惊讶。

  “这是侯爷决定的,属下也不知道。”

  “但圣上一向关心侯爷的亲事,知晓侯爷要娶妻,必定会召见姑娘过去见见,看看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与其到时候姑娘一个人去,还不如跟着我们侯爷一起去,有侯爷护着您,您也不必担心过多。”

  沈知意自然知道陆平章和当今圣上的关系。

  陆平章如何会成为信义侯,正是因为和当今圣上的关系。

  当初,当今圣上还是东宫太子的时候,一次狩猎差点落入虎口,是当时还只是百户的陆平章路过看到,从虎口下救下太子。

  自此二人成为莫逆之交。

  沈知意还听说,当初圣上登基时,坎坷不少,甚至好几次遭受刺杀,是陆平章陪着他一路杀兵斩将,亲自护着他坐上了那把龙椅。

  这之后,圣上便亲封他为信义侯。

  他也是大梁如今唯一一个可以直通马车于内宫,披战甲持兵刃的武将,可见圣上有多信任他。

  如果注定要进宫面见圣上,跟着陆平章去,无疑是最安全的。

  沈知意也不是扭捏的人。

  早在跟陆平章说那番话时,沈知意就知道日后定会面临许多人和事。

  她要是害怕,一开始就不会也不敢找上陆平章。

  “好,你跟侯爷说,我明日一定好好准备,断不会给他丢脸。”

  沧海看着她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由有些想笑。

  他想说沈姑娘不必如此紧张,圣上和侯爷关系很好,绝对不会为难她。

  但沧海还是没如此冒昧,免得人尴尬,他再次低头跟沈知意拱手:“话已带到,属下便先回去了,沈姑娘明日在家里等着就好,到时候我们会有人来接姑娘的。”

  沈知意点头说好。

  “东西还在外面的马车,待会姑娘记得喊人抬进去。”沧海又跟沈知意叮嘱一句。

  沈知意知道跟他说没用,至于那些东西究竟该怎么办,还是等明日见到陆平章再问他好了。

  “行,我就不送你出去了,劳烦你跑这一趟,辛苦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沧海表示。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犹疑着停下步子,出于私心又喊了沈知意一声:“沈姑娘。”

  “嗯?”

  沈知意本来还在想明日要进宫,该穿什么比较好。

  冷不丁听到沧海喊她,还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没说要嘱咐她呢,便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怎么了?”

  沧海与她说:“属下想斗胆和您说一句私心话。”

  沈知意诧异:“你说。”

  “侯爷他是个很好的人,属下希望您日后和侯爷相处的时候可以待侯爷好一些。”

  说完见面前少女神色怔怔,沧海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过于出格了,正准备与人赔礼之时,便见面前少女已豁然一笑说道:“那是自然!”

  “侯爷今日这么帮我,此等恩情我无以为报,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他!”

  沧海:“……”

  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但总归她别跟旁人一样惧怕主子就好。

  “……姑娘留步,属下先行告退。”沧海和沈知意拱手说罢便先行退下了。

  沈知意握着礼单册子把人送到门口,由沈聪亲自把人送出去。

  她自己则吩咐茯苓带人去拿门口的那些礼物,让他们全都拿上后送去三房,才吩咐完就见祖母身边的崔姑姑正匆匆自外往里走来。

  沈知意挑眉看去。

  “大姑娘。”

  崔姑姑先过来跟沈知意问好,眼睛却忍不住往她身后看去。

  但见她身后空无一人,不由问:“听说侯府有贵人来了?这是已经走了?”

  沈知意颔首:“姑姑来得不巧,侯爷的人刚走不久。”

  “大小姐,刚才其余人家送来的礼物也都还堆放在门房呢,是一道送去三房还是?”有人过来询问沈知意的意思。

  “都送去三房,让人小心些,尤其是侯爷送来的那些东西,那可都是稀世珍宝。”沈知意没掩饰,还特意当着崔姑姑的面渲染了一番。

  崔姑姑果然听得耳朵一动,她试探性地问道:“奴婢刚才过来的时候听说门口有两辆马车,难道里面装着的都是侯爷送来的东西?”

  “是啊。”

  沈知意故作烦恼:“侯爷也真是的,这还没成亲就送来这么多见面礼,我这都不知道之后回什么好了。”

  崔姑姑心下一动。

  看着她手里握着的册子,又不由心痒问道:“奴婢可否看一看?”

  “行啊。”沈知意很大方的样子递给崔姑姑。

  崔姑姑伸手接过忙翻看起来,越往后看越震惊,比起刚才沈知意看到时还要震惊,还要不可思议。

  待看完后,崔姑姑看着沈知意感慨道:“侯爷待姑娘真真好。”

  沈知意故意露出几分羞赧又甜蜜的模样:“我也觉得。”

  崔姑姑想到她刚才说的,忍不住问:“姑娘这是要把东西都抬回到你们院子?”

  沈知意立刻收敛羞赧,挑眉道:“姑姑这话说的,我不抬回到自己的院子,抬到哪里去?难不成是祖母有什么交待?”

  崔姑姑面露尴尬:“……岂会,老夫人都不知道这事,只是听说府里来了侯府的贵客,特地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您的。”

  “奴婢只是觉得三房院子小,屋舍也小,这么多东西怕是不好放啊。”

  沈知意故作思忖:“姑姑这话倒是说得不错。”

  崔姑姑见她思考,正准备开口,沈知意便说:“那不如姑姑替我跟祖母说一声,我们旁边那个文竹院不是没人住吗?祖母要心疼我,便把那文竹园舍了给我,到时候我让工匠过来把墙一推,两个院子并成一个,这不就足够了?”

  “那文竹园我记得还有个小厨房,正好佑儿还在长身体,厨房做吃的难免麻烦,这小厨房一开,我也就不用日日去麻烦厨房的管事了,姑姑说可好?”

  “什、什么?”

  崔姑姑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沈知意笑盈盈地从给她手里拿过册子,好似这事已经成了一般:“那就劳烦姑姑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她说完也不等崔姑姑作何反应,便先拿着册子欣然自得地走了。

  真当她是什么少不谙事的小女孩?

  哼!

  就让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好了。

  崔姑姑等人走远了才急得“哎呦”一声,急得往寿安堂跑了。

  而此时另一边,沧海已经走到大门口了,他让沈聪留步便准备骑马离开。

  可才策马出去没多久,沧海余光就瞥见大门口走出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沈聪先看了眼外面,在瞧见一片衣角时,不动声色地额外多给了那大夫一块银子。

  沧海心下一沉,面上却佯装无事,继续策马往前,却没立刻离开,而是等在一处巷子里,等那大夫乘坐马车过来的时候,沧海这才持剑出现拦住了那马车。

  “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车夫也是那大夫的学徒,年小胆子也弱,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而里面来沈家看病的大夫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掀了帘子,在看到外面这个情况时,他也紧张地缩了下瞳孔:“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这可是宛平,信义侯辖内,你、你可别想放肆!”

  沧海没有跟他多说废话,直接坐在马上拿出信义侯府的令牌:“我乃信义侯贴身近卫,拦你下来是想问你几件事。”

  那大夫一听这个名号,立刻变了脸色。

  正准备走下马车给沧海行礼,沧海便先发话:“好了,坐着吧,问你几件事就行。”

  “大人请问,老朽定知无不言!”

  “你刚去沈家为谁看诊?沈家出什么事了?”眼见那老人面露犹豫,沧海又提点一句,“沈家大小姐是我们侯爷的未婚妻,不日便要嫁进我们侯府,若事关于她你却知情不报,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

  那大夫神色震惊。

  “那沈家大小姐不是……”他下意识想说不是那探花郎的未婚妻吗?但想到眼前这位的身份,何至于骗他?

  他不敢多问,也不敢再隐瞒,把沈府之事诉说给了眼前的侍卫。

  “具体事由老朽也不清楚,只知道去的是沈三夫人的院子,几个丫鬟都被打了,沈三夫人的额头也有血印,应该是磕头磕的。”

  他说完还把刚才沈聪给他的那块银子拿了出来:“这是刚才沈府管家让老朽隐瞒给的钱。”

  他可不敢得罪信义侯,想把钱交还给沧海,免得回头信义侯治他一个知情不报的罪。

  “收着吧。”

  沧海没收钱,转身重新策马离开。

  那老大夫等人骑马离远了,这才颤颤巍巍又重新坐了回去,低声呢喃:“我就说今天沈家那气氛怎么怪怪的。”

  挨打的个个顶着笑脸。

  外头的却个个哭丧着脸。

  他刚刚还满肚子疑窦,如今倒是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但还是不敢相信。

  那沈家大姑娘居然要当信义侯的夫人了?

  天菩萨哎。

  沧海一路策马疾驰回侯府,才走进东院回到侯爷居住的培风居,他便沉声过去与人禀道:“侯爷,沈姑娘那出事了。”

  陆平章本来在吃饭,闻言,顿箸,扬眉:“怎么回事?”

  他护着的人都敢有人欺负了?

  陆平章很好奇是谁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