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字条-《做平妻?不,我要你跪下叫长嫂》

  阮心觅没跟着他们一起去,而是在外面等着,打算在这陪会表妹,免得她一个人在这待着无聊。

  陆平章出去的时候看到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阮心觅朝他行礼问好时,点了点头,而后便先行让人推着他离开了。

  他一走,满院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还不等她们说什么,里面很快传来沈知意的声音:“茯苓、思柔?”

  茯苓先答应一声,走了进去。

  秦思柔和阮心觅也随之一起进去,进去前,阮心觅还嘱咐下人先去取晚膳过来。

  这会没外人,沈知意自然不想再戴着这沉重的头冠,看到茯苓进来便立刻招呼她:“快快快,我脖子都要断了。”

  茯苓自然立刻跑了过去。

  阮心觅一进来就看到表妹已经歪坐在外面的罗汉床上了。

  听到这么一句,不由失笑。

  她招呼秦思柔也先过去帮忙,自己则走到一旁先去给表妹倒了一盏水。

  这么几个时辰折腾下来,怕是表妹早就要渴坏了,饿坏了。

  果然阮心觅这一盏水送过去,沈知意接过来便立刻咣咣咣喝了个干净。

  “还要吗?”阮心觅问她。

  沈知意实在渴得厉害,眨巴着她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毫不迟疑点了点头。

  等阮心觅又给她倒了一盏送过来的时候,沈知意这次喝了半盏就觉得差不多了,因此也没喝得那么失态。

  喝完,她便去牵阮心觅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脸亲近地问她:“表姐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

  阮心觅看着她说:“怕你一个人无聊,便留下来陪你了。”

  知道她想知道什么,阮心觅未等人问,便十分善解人意地先和她说道:“姑姑和佑儿和我母亲被林夫人他们带着先出去吃饭了,姑姑说待会再来看你,让你好好的,别担心。”

  沈知意一听这话,果然放下心来。

  姐妹俩坐在罗汉床上聊天说话。

  等沈知意这里拆完头发,又被秦思柔轻柔地按了会头,舒缓了头皮的疼痛之后,晚膳也被送到了,都是沈知意爱吃的。

  沈知意和阮心觅在茯苓她们的伺候下,净完手后便对坐着一起吃饭。

  茯苓和秦思柔则先去收拾沈知意带来的那些东西,放到橱柜里规整。

  这会宴席才开始不久。

  吃完晚膳,也没人过来打扰沈知意,沈知意便带着阮心觅在屋子里先闲逛起来。

  没去内室。

  那在沈知意看来是陆平章的私密之地,不好随意进去,何况还是带别人一起去了。

  她只是带着阮心觅简单逛了下,又去了刚刚陆平章说的那间属于她的净室。

  秦思柔是昨天过来的,替沈知意放东西,沈知意问了她,她的净室在哪之后,便带着阮心觅过去了。

  净室应该是这阵子收拾出来的,靠近寝屋这边,和陆平章的离得挺远的,空间很大,布置的也很典雅大气。

  沈知意一进来就能闻到淡淡的幽香气。

  秦思柔已经按照她的习惯替她提前布置过了,还放了一些她常用的东西和衣裳。

  沈知意对这个净室很满意。

  阮心觅看完后也很满意,满脸替她高兴的样子,跟身侧的表妹说道:“朝朝,侯爷对你很上心。”

  沈知意点点头,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多想,反而笑着说:“这样我们都方便。”

  毕竟净室也是很私密的地方。

  两人共用一处地方,难免会令人感到不自在。

  看完后,沈知意便挽着阮心觅的胳膊又出去了。

  姐妹俩的感情很好。

  有些秘密也就只有她们俩彼此知道。

  沈知意忽然和阮心觅说:“表姐,你猜错了。”

  “嗯?”

  阮心觅没听明白。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沈知意,不解问道:“什么猜错了?”

  沈知意带着她重新坐回到罗汉床那边,这次由她给阮心觅斟茶。

  在阮心觅的注视下,沈知意一边把茶盏放到她面前,一边笑着和她说了句:“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的。”

  阮心觅这样聪慧的人,自然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原本疑惑的神情变得怔然。

  片刻后,她便蹙眉问道:“怎么突然这样说?你问侯爷了?”

  沈知意摇了摇头,没跟人隐瞒刚刚陆平章和她说的那些话。

  “怎么会……”

  阮心觅低声呢喃。

  想到刚刚大婚仪式时,信义侯还为表妹挡东西呢,怎么看都不像是对表妹无情的样子。

  林姐姐也说过,侯爷以前从未对别的女子这样好过。

  朝朝是侯爷第一个如此看重且诸多维护的人。

  她刚想说话。

  便听表妹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说道:“侯爷待我好,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不管是我,还是别人,他都会尽力照顾。”

  阮心觅觉得不像。

  那位信义侯看着冷冰冰的,绝不是对谁都好的人,只是她对他的了解也实在不算多,无法真的从中分辨什么,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跟表妹说才能变得有力。

  她有些难过,还有些自责。

  即便表妹此刻依旧笑容满面,但依照她对她的了解,阮心觅知道她此时并不是什么感受都没有。

  反而表妹在越在意的时候,才会表现得越不在意。

  这是表妹一贯的模样。

  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表妹这样过了。

  阮心觅想到昨晚上两人睡不着时的那通对话,自然更为自责起来,她不该提的……本来是想着表妹能认清自己的心,日后可以和侯爷好好过日子。

  可现在看来,竟是她办坏了事。

  她要是不提,或许表妹都不会往这处去想,自然也就不会伤心。

  阮心觅满脸愧疚,握住沈知意的手,低声询问:“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按照原本的办呗。”沈知意满不在乎说,“等一年期满,我就跟他和离回家。”

  她还说:“我以后也不要嫁人了,就在家里待着,我爹娘肯定不会嫌弃我的,佑儿也不会,不过他以后要是长大娶妻了,我就自己另外找个地方住,免得耽误他们的小日子,我还能去外面四处游历,想去哪就去哪。”

  沈知意对未来畅想得很美好。

  她的确有一点点伤心,一点点难过,但这些伤心难过还不足以压倒她。

  毕竟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跟陆平章是假成亲。

  只是人生在世,偶尔心思总会忍不住偏一偏,多想一些,但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看明白了就好。

  明白了就不会走错路。

  她还安慰起阮心觅,这个为她心疼的表姐。

  她现在散着头发,衣裳也换了便服,一身轻松地靠在阮心觅的肩上,安慰她。

  “姐,你别愧疚。”

  “便是你不说,侯爷这样好,我日后与他相处多了,也肯定会忍不住多想的,与其之后泥足深陷再丢尽脸面,还不如趁早清楚,当断则断,日后也能轻轻松松地离开。”

  她说得很轻快。

  阮心觅仍是满脸沉重,但也看出她的表妹不需要安慰,便也没有继续安慰她,而是握着她的手跟她郑重说道:“没事,还有我陪着你。”

  沈知意微惊。

  她看着眼前温柔的脸,想说些什么,但想到表姐对二哥的心思,一时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劝她往前看?

  但感情这种事,是别人最没办法插手和插嘴的东西,只能等自己慢慢想通。

  沈知意想了想,要是陆砚辞原形毕露的时候,她的年纪还没那么小,已经真正懂了感情,恐怕她也会被他伤得很深。

  沈知意这样一想,就觉得感情这东西真是可怕得很。

  要碰上个情投意合的,自然是好事,要是碰不到,简直谁沾谁完蛋。

  她还是离得远些,过好自己的日子比较好。

  她在心里感慨万千。

  茯苓忽然捧着一只盒子过来了,满是纳罕地跟她说:“姑娘,大夫人居然给您送东西了。”

  沈知意有一阵子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此时陡然一听,又见茯苓手里捧着的那个盒子,不由跟她表姐先对视了一眼。

  阮心觅担心其中有诈,不想让她打开,怕出事。

  沈知意笑笑说:“要真有诈,她就不必自报姓名了。”她说完朝茯苓一招手,“拿过来,我看看。”

  茯苓虽然也担心。

  但听她这么说,还是先捧了过来,却不肯让沈知意打开,而是自己满脸警惕地当着两人的面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挤眉弄眼皱着小脸,就连锦盒口子的方向都对着外面,生怕里面有什么暗器药粉,害了她家姑娘。

  直到看清里面的东西,她才长舒了口气。

  里面放着符合长辈身份,又符合大婚贺礼的一对玉镯。

  茯苓松了口气,重新把锦盒放到两位主子面前,阮心觅看到后有些惊讶地跟沈知意说:“我没想到她会送你贺礼。”

  她之前还跟她娘讨论过,担心这王氏会趁着表妹大婚的日子故意搞事,破坏表妹的好日子。

  今日提心吊胆了一天,她娘还让人在沈府门口盯着,就是怕有个什么万一,坏了这大喜之日。

  没想到这王氏不仅没做什么,竟还着人送了贺礼过来。

  这自然让人意想不到。

  沈知意倒不如她们那么惊讶。

  她猜测她这大伯母的这份礼,恐怕跟当日她去送沈宝扇有关。

  大概也是想在死前为她女儿结个善缘。

  她没打算理会,更没有要去试戴的准备。

  她送沈宝扇,是因为沈宝扇从没触及她的底线。

  但她虽然放过王氏,却不代表她会原谅她。

  她的礼,她自然也不会碰。

  “收起来吧。”沈知意跟茯苓吩咐一句,便收回视线,准备继续跟表姐聊天。

  茯苓点点头。

  她刚要收起盒子退下,忽然发现那玉镯底下好像还压着一张字条。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抽动了下,还真抽出来了。

  “姑娘,这儿还有一张字条。”茯苓说着把字条交给沈知意。

  沈知意挑眉。

  她没说话,打开字条看了一眼之后,倒是面露惊讶。

  “写了什么?”阮心觅问她。

  沈知意没说话,而是直接把字条递了过去。

  阮心觅看完后却皱紧眉头。

  她看着沈知意问:“所以你大伯母的意思是,当日她会动这个手,是因为西院那位在她面前推波助澜?”

  沈知意看着字条淡道:“她没多少时日了,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

  沈知意说完还嗤笑一声:“我之前就想过,西院那位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我嫁进侯府,看她一直没动作我还奇怪,原来是去撺掇我这大伯母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阮心觅替她担心。

  沈知意说:“无凭无据的事,便是告到官府也没用,想来陈氏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那么有恃无恐。”

  阮心觅也觉得这事难办。

  毕竟当日之事,的确是沈大夫人一个人做的,至于王氏说的这些话,即便她们觉得是真,但毕竟没有别的有力的证据。

  就算西院那位真的撺掇了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个治她的罪。

  大梁律法中,还从没有这样的定罪。

  “要跟侯爷说吗?”阮心觅忽然问。

  沈知意这回倒是沉默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他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种没凭没据的事,便是告诉他也没用。”

  当然依照陆平章的身份,想要拿捏一个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可以势压人简单,但那陈氏和陆砚辞也不是站着挨打的主,沈知意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陆平章再被那些御史口诛笔伐。

  沈知意跟陈氏毕竟相处了这么些年,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在这过好日子,必定还有后招,且等着吧,总有她露出马脚的一天。”

  阮心觅听得却担心不已。

  她握着沈知意的手蹙眉道:“你小心点。”

  沈知意朝她安抚一笑,回握住表姐的手,安慰她:“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早做好了进侯府之后,和陈氏一家对抗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