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画眉-《做平妻?不,我要你跪下叫长嫂》

  第二天,陆平章先起来。

  他倒是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因为昨晚上的折腾而显出什么颓废之色,一大清早就起来了。

  他今天暂时没有什么事情,自然也不着急出门。

  免得朝朝待会起来后,又要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心生孤独。

  陆平章便在屋中陪着她。

  最近腿部在每日的勤奋锻炼和针灸之下,已经渐渐有感觉了,也使得上一些力气了。

  他一有时间就会扶着墙面练习走路。

  从最开始的踉踉跄跄,蹒跚学步,到现在,他走起路来的时候已经几乎和正常人无异了,只是走得会慢一些。

  但这对陆平章而言,远远还不够。

  他是将军,是习武之人,一双腿对他而言有多重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好在陆平章最不缺的就是耐力。

  也幸亏他这几年即使前路渺茫,也始终坚持着锻炼,要不然只怕能行走,这双腿也早就被他养废了。

  沈知意还在睡觉的时候,陆平章也没叫人进来打扰,自己默默放轻动作在屋子里慢慢走着。

  接着他又做了几组军营里训练时经常会做的功夫,打了几套拳。

  打得全身都冒了汗,他才畅快地准备结束。

  比起以前只能坐在轮椅上锻炼,现在能两条腿踏踏实实地站在地面上,陆平章觉得很安心。

  他拿了条汗巾抹掉脸上的汗,正准备出去喊人备水先洗漱一番。

  架子床那边终于传来了动静。

  哼哼唧唧的,一看就是他那位爱赖床的娘子终于舍得醒来了。

  陆平章脸上噙着明朗的笑。

  原本要往外走的脚步,也顺势换了方向,重新往架子床那边走过去。

  陆平章掀开床幔,果然看见某人正抱着被子这边转转那边转转,明显还是一副醒了但又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样子。

  “醒了?”

  他站在床边问她。

  沈知意听到陆平章的声音,终于舍得睁开眼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夫君,这让沈知意很高兴,脸上下意识就扬起了笑容。

  昨晚上还被折腾地闹起脾气,打算起来定不搭理陆平章的人,这会看到他站在床边看着她。

  阳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

  沈知意只是看着就什么都忘了,只知道朝人伸手要抱了。

  她跟平时似的抬起胳膊,嘴里还含糊喊着要他抱。

  陆平章人已经习惯性凑过去一些,嘴上倒是不忘和她说道:“我才锻炼过,这会身上都是汗,洗完再抱你。”

  可沈知意就是要他抱。

  因为陆平章的拒绝还不高兴地撅起嘴唇,看起来又要不高兴了。

  她现在被陆平章惯得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要让阮氏看到,指定又得悄摸地提醒她两句,让她别太放肆。

  但现在就他们俩,沈知意自然毫不畏惧。

  陆平章显然也拿她没办法。

  舍不得说她一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快他就败下阵来,弯下腰伸过手去,把人捞起来抱在了怀中,自己坐到了床上。

  “这样可以了吧?”他笑着问沈知意。

  沈知意满意了,便不吝啬翘起唇角。

  她还没睡醒,也还舍不得起来,迷迷糊糊的,凑过去亲吻陆平章的嘴唇和下巴。

  陆平章的唇形很好,亲起来的感觉更好。

  她迷迷糊糊亲着,并不带丝毫情欲之色,只是习惯了和他亲近一样。

  可陆平章本来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平时就算不撩拨的时候,只是凑近一些,他都抵挡不住。

  何况像现在这样了。

  虽然也不是故意撩拨,但对陆平章而言是一样的。

  以前腿不好,知道知道自己时日无多,陆平章还会克制一些,不敢太折腾她。

  便是平时做那些事也都是按照沈知意的需求来。

  他自己的需求排在后面。

  现在却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几乎是沈知意才靠过来亲了他一会,他眼中就已经欲色难挡了。

  撑在她腰后的手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还越握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样。

  他没躲开沈知意的亲吻,只是沉着嗓音问她:“又不疼了?”

  沈知意迷迷糊糊的,起初没听懂,还在亲吻陆平章,只是语调上扬轻轻嗯了一声,透露出一股不解。

  但当她终于舍得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立刻明白过来陆平章的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夫妻这么久,她当然看得懂陆平章此时眼中的欲望。

  那里和昨晚上一样,都是满满的情欲和占有欲。

  何况他身体的变化,沈知意也感觉得到。

  炙热紧绷的身体以及某处明显的异样,沈知意只觉得自己也被他感染,变得浑身发烫起来。

  手足无措。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撩拨”在先,还在那红着脸,小声责怪陆平章:“你不是才锻炼过吗?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啊……”

  她嘴上嘀咕着,就红着脸颊想从陆平章的身上下去。

  身上还疼着,陆平章时间又久,她可禁不住再跟他来一次了。

  而且白日宣淫。

  他不要脸,她还担心以后难以面对底下的人呢。

  可双腿还没来得及从陆平章的身上离开,沈知意就又被他轻轻一使力按回去了。

  这下位置正巧。

  沈知意几乎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陆平章的变化。

  她羞愤愈加,一边抬起身子离他远些一边红着脸看着他喊道:“陆平章!”

  “朝朝,你夫君正值壮年,要是你坐在我身上的时候,我都没反应,你就该担心我是不是该看大夫了。”陆平章仍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腰腹之上,然后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十分认真地说道。

  那神色正经的程度,就像是他们俩在谈论什么十分正经的问题,而不是这种床笫上的闺房秘事。

  偏沈知意也是个憨的。

  冷不丁听他这么说,竟还真觉得这话十分在理。

  要是陆平章真没感觉,不是他去看病,就是她该疑心他是不是不爱她了。

  这么想想,他欲望这么蓬勃倒也让人安心。

  不过很快,她又醒悟过来了。

  尤其是看到陆平章在她思考时,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点藏不住笑意,沈知意更是羞愤愈加,一边拿手去捶打陆平章的胸,一边道:“陆平章,你坏死了,又逗我!”

  想想自己这位夫君之前还十分正经,床笫上的事都是她主动开口,如今身体好了,是越来越坏了。

  总爱在床笫上说些让她脸红的话。

  沈知意也不知道是羞多一些,还是愤多一些,只瞪着他说:“假正经,以前还跟我装正经!”

  陆平章笑得十分快意,也不为自己辩解。

  只是把沈知意抱在怀中。

  外面的茯苓等人都不知道两位主子在说什么,竟笑得这么高兴。

  不过没有吩咐,她们也不敢靠近,更不敢进去了。

  陆平章最后也只是亲了沈知意几下,没真的折腾她。

  总要为他家夫人留些脸面,免得她以后不好意思面对自己的丫鬟。

  而且浡泥国的事还没彻底解决,陆平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过来找他,要是中途过来,难免不便。

  “好了,不睡了就起来,我先去洗个澡,待会吃完早膳,我陪你去舅舅家。”

  沈知意生怕这么待下去,他又要做什么,在陆平章松开手的时候就麻溜地起来了,然后摇了摇床边的铃铛,示意她们可以进来了。

  陆平章看她这个速度,还在一旁提防地看着她,难免好笑。

  他也没说什么,收拾了下自己的衣摆,也从床上起来了。

  他现在近距离的地方已经不需要用轮椅。

  打算自己步行去净室沐浴。

  倒是沈知意看他这样还有些不放心。

  刚刚在一旁满脸提防,这会又自己凑过去了:“我扶你过去吧。”

  陆平章垂眸看她,眼中笑意未减:“不怕我闹你了?”

  才说完就被沈知意瞪了一眼。

  陆平章看得失笑,没等沈知意伸手扶住他,他就先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没事,我能行。”

  说完,在她担忧的注视下,赶在茯苓她们进来之前,先弯腰亲了她一口。

  沈知意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气得刚想说话,但茯苓她们已经进来了,低着头喊他们,“侯爷,夫人。”

  沈知意也只能作罢。

  只是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也伸手用力拧了下陆平章的腰。

  陆平章一时未察被她得手。

  其实他身上没什么赘肉,她那点力道对他而言简直就跟被猫爪轻轻抓一下一样,根本不会怎么疼。

  但陆平章还是故意闷哼了一声。

  见她果然翘起唇角,一副报复回来的模样,陆平章面上装出一副吃痛了的样子,但在沈知意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唇角却向上扬起。

  显然是故意哄她的。

  真跟小猫似的,被闹一下,就得报复回来,才能扯平。

  眼见她已经悠哉悠哉招呼自己的丫鬟过去伺候她洗漱了,陆平章也笑着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等陆平章沐浴梳洗完,沈知意才开始描妆。

  今天要出门见人,自然得好好收拾。

  陆平章进去的时候,秦思柔正准备为沈知意描眉。

  看到陆平章进来,两丫鬟自然齐齐与他问好。

  沈知意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了?”

  倒是又不跟陆平章生气了。

  本来也就是些夫妻间的情趣罢了,又不是真的生他的气。

  沈知意还关心地看了一眼陆平章的腿,见他虽然走得慢,但站得笔直,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了,便又放心了许多。

  陆平章答应着放下手中的布帘进去。

  天冷了。

  虽然屋子里烧着地龙,但外面的风吹进来还是冷的,所以就连几处布帘也都换成了厚重的夹棉帘,用来挡风。

  “画眉?”

  他扫了眼秦思柔手里的螺子黛,问沈知意。

  沈知意点点头。

  “快好了。”她说完就重新扭过头,准备继续让秦思柔为她画眉,没注意到陆平章朝她过来。

  秦思柔刚准备拿起螺子黛,就见陆平章朝她伸手,又朝她们挥了挥手。

  秦思柔和茯苓会意,悄声退下。

  闭着眼睛的沈知意不知道她们离开了,而原本为她画眉的人也换了个人。

  直到陆平章的指腹抵在她的下巴上。

  带着薄薄一层粗粝的指腹,自然一下子就让沈知意察觉到了换人。

  她睁开眼。

  果然看到陆平章站在她面前。

  又见他手里拿着螺子黛,明摆着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让沈知意略吃惊了一下。

  她问陆平章:“你要为我画眉?”

  陆平章嗯一声,认真端详着沈知意的眉,比照着怎么画比较好,嘴上也说道:“之前不是羡慕你父亲为你母亲画眉吗?”

  沈知意一怔。

  没想到她从前随口说起的话,他都记在心中。

  心里霎时一软。

  虽然不知道陆平章会画成什么模样,但沈知意还是选择相信地闭上了眼睛,不想太打击他的自信心。

  大不了真不好,回头再改下好了。

  不是什么问题。

  她仰着头,十分信任地闭上眼睛,任由陆平章为她操作,只是提醒了他一句:“少量多次,按照我眉毛的形状简单补一下就好。”

  她眉毛浓,画眉不需要太费劲。

  陆平章说好,果然认真遵循沈知意说的,认真地为她描补起来。

  拿惯了刀枪,一颗小小的螺子黛却仿佛有千斤重,让陆平章不得不全力对待。

  陆平章描得很认真,也很小心。

  沈知意好几次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为他描眉的陆平章,又怕打扰到他,乱了他的节奏。

  不知道过去多久,沈知意只觉得自己的眉毛被小心填补了许多次。

  为她描眉的这个人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奇珍一般,小心翼翼,不敢怎么用力。

  这种被小心对待的心情,让沈知意的心十分软。

  她始终闭着眼睛仰着头。

  直到陆平章停下,说了句“你看看怎么样”,沈知意才睁开眼睛。

  她睁开眼睛后的第一时间却不是去看镜子里的自己,而是去看陆平章,见他神情专注看着她,还在认真端详她的眉毛,怕还有什么遗漏的,这专注模样让人忍不住想笑。

  沈知意牵住他的手,接着才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唇红齿白,目若秋水。

  要说陆平章画的这个眉毛有多好,那倒也不至于。

  但也不糟糕,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只是看着会有些浓罢了。

  毕竟陆平章是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怎么样?还可以吗?”

  “很好看,我很喜欢。”沈知意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一点迟疑和停顿,显然是真的很满意。

  陆平章听她这么说,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她这番话,明显还是鼓励占多一些。

  但陆平章此人最不怕的就是失败。

  他把螺子黛放到垫着红布的盒子里,手按在沈知意的肩膀上,看向镜中的两人。

  而后微垂眼眸,看着沈知意说道:“熟能生巧,多练几次就好了。”

  沈知意仰头看着他笑,自然跟着嗯声。

  “好。”

  以前她最羡慕爹爹跟娘亲的感情,羡慕他们几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真的红过脸,羡慕爹爹只要在家就会给娘亲画眉。

  小的时候,她不懂,只是看着爹娘如此,也想以后找一个给她画眉的男人。

  长大后倒是渐渐忘了。

  直到爹爹回来,上次在家中看到他再次给娘亲画眉,她便顺嘴跟陆平章说了一句。

  那会倒是没抱着要陆平章也给她画眉的心思。

  只是觉得爹娘如此恩爱,她心里实在高兴。

  没想到陆平章都记在了心里。

  怪不得前阵子在山庄的时候,她每次坐在铜镜前的时候,他都会过来溜达一圈,问她画眉吗?

  但她平日不出去的时候,从不那么大阵仗,自然每次都摇头。

  那会没注意到他眼中的失望,如今才知道他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陆平章。”

  沈知意轻声喊他。

  “嗯。”

  陆平章低眸看她:“怎么了?”

  沈知意和他说:“你低头。”

  陆平章虽然不解,却还是顺从地低下头。

  才把头低到沈知意的面前,陆平章就发觉自己的脸被沈知意用双手捧住了。

  他挑了挑眉,朝她看去,便发觉自己的嘴唇也被她亲了一口。

  微微一怔,但不多。

  只是本能先牵住她的手腕加深这个吻,沈知意这会也纵着他,不仅没推开,反而还闭上了眼睛。

  两人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直到沈知意的气息都渐渐乱了,陆平章的呼吸声也变得浑浊起来。

  怕再这样下去,两人真又要擦枪走火,陆平章这才狠了狠心先结束这个吻。

  沈知意被吻得已经没了力气,虚弱地瘫倒在陆平章的怀里。

  陆平章抱着她,又拿指腹擦了下她唇边的痕迹。

  等到沈知意渐渐缓过神来,陆平章才哑声问她:“好点没?”

  沈知意点点头。

  想到刚才,又难免红脸。

  不敢再这么跟陆平章这样待下去了。

  “出去吃饭吧。”她开口,声音也比刚才哑了几分,不禁再次红了脸。

  但陆平章没说什么,只是替她整理了下头上的发钗,便牵着她起来了。

  外面听到动静,便立刻去隔壁把温着的早膳都取过来了。

  夫妻俩吃了一顿热乎乎的早饭。

  吃完早膳,两人正准备在院子里走一会,消消食,待会再乘坐马车去林府,沧海忽然神色凝重地带着谭濯明的近侍过来了。

  陆平章看到近侍的身影,再看沧海凝重的脸色,便知道是出事了。

  他停下脚步。

  “怎么了?”

  沈知意问陆平章,见他脸色也比先前沉了一些,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瞧见一不算眼生的身影,想了想,问陆平章:“那是姐夫身边的人?”

  陆平章轻轻嗯了一声。

  沈知意见他们这般脸色,显然也琢磨出来估计是出事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沈知意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侯爷,夫人。”

  沧海带着人过来之后,先与两人问了好。

  谭濯明的近侍显然也没忘记行礼。

  陆平章也没避着沈知意,径直问他:“什么事?”

  近侍不敢隐瞒,立刻脸色难看地回道:“遐旺父子在诏狱中中毒死了,陛下有旨,让您去一趟宫里,协助大人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