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重铸玄铁剑-《大道鼎》

  武峰城的铁匠巷,终年被两股独特的气息萦绕着。

  那是炭火熊熊灼烧的灼热,以及玄铁静静氧化散发的冷锈味,二者相互交织,编织出这座城池铁匠巷里最具烟火气却又满含江湖韵味的独特印记。

  铁匠巷的铸剑阁前,往来修士腰间佩剑叮当作响,柜台后陨铁、冰魄、灵砂堆得齐整,日光洒在上面,泛着细碎却冷冽的光。

  “要一斤霜纹钢,三两引灵砂,还有一块寒泉冰魄。”

  掌柜见陆昊衣着素净,不像能买得起这些高阶辅料的样子,眉梢微挑。

  “公子可知这些材料的价?

  若是铸寻常刀剑,用普通陨铁便够了。”

  “不是铸新剑,是祭炼旧剑。”

  陆昊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柄玄铁剑,剑身暗沉如墨,连半点灵力波动都没有,剑柄处 “陆” 字模糊得快要看不清。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我想让它重焕生机。”

  掌柜接过剑掂了掂,老玄铁特有的沉坠感透过指尖传来,他脸色稍正:“老玄铁倒是好料子,可祭炼比铸新剑难上十倍,稍有不慎就会毁了剑坯,公子有把握?”

  “试试便知。”

  陆昊付了灵石,提着材料直奔千锤阁。

  昨日他来预约借熔炉时,老铸剑师秦千锤正蹲在炉边敲打着一块凡铁,听闻他要祭炼家传玄铁剑,头也没抬地哼了声:

  “年轻人心高气傲,祭炼哪是说试就能试的?

  我看你连火候都控不住,别到时候剑没成,倒把我炉子给毁了。”

  此刻推开门,秦千锤还守着那炉火,见他拎着材料来,慢悠悠地挪开身子,语气里满是不相信。

  “材料备齐了?先说好,要是把我炉子搞坏了,你可得赔。”

  陆昊没接话,将玄铁剑搁在炉边,先把霜纹钢和引灵砂投入熔炉。

  他指尖凝出淡蓝冰属性灵力,缓缓探向炉心。

  霜纹钢熔点低,需用文火慢炼,可若只用炭火,灵气容易散,必须以灵力裹住钢料,让灵气锁在钢水里。

  秦千锤抱臂站在一旁,眯眼瞧着:“火候太急了!霜纹钢要温着炼,你这灵力一冲,灵气都跑光了!”

  话刚落,就见陆昊指尖灵光微收,炉内火焰瞬间弱了几分,淡蓝灵光稳稳裹住钢料,钢水渐渐泛出均匀的蓝光,竟没有一丝灵气外泄。

  秦千锤嘴角的弧度僵了僵,心里嘀咕:这小子,倒还有点本事。

  待熔炉内蓝光稳定,陆昊才拿起玄铁剑,用铁刷仔细刮去剑身上的锈迹。

  秦千锤凑过来一看,只见他动作精准,每一下擦拭都顺着玄铁的肌理,没一会儿,剑身上的锈迹就层层剥落,露出深黑的底色,那模糊的 “陆” 字也渐渐清晰起来。

  “该融料了。”

  秦千锤收起轻视,提醒道,“把玄铁剑半浸进钢水里,别全放进去,不然剑形会散,灵力要顺着剑刃走,让钢水渗进玄铁肌理里。”

  陆昊笑笑没说话,用铁钳夹住剑柄,将剑刃缓缓探入熔炉。

  钢水遇上玄铁,发出 “嗤嗤” 的声响,淡蓝钢水顺着剑刃纹路漫延,像是给玄铁剑镀上了一层光晕。

  他同时将引灵砂粉末撒在剑身上,灵力顺着指尖注入 —— 引灵砂能增强灵力传导,必须与钢水同步渗进玄铁,差一丝都不行。

  这一浸就是两个时辰,陆昊额角的汗滴落在炉边,瞬间被烤成白烟,灵力消耗了大半,可他指尖的灵光始终稳定,没有半分晃动。

  秦千锤看得眼睛都直了,他铸剑三十年,也做不到长时间用灵力控料,更别说让钢水与玄铁完美交融。

  直到陆昊将剑提出来,剑刃泛着均匀的淡蓝微光,灵力在剑身里流转自如,秦千锤才忍不住 “咦” 了一声。

  “这…… 这怎么做到的?钢水和玄铁竟没半点排斥?”

  “下一步淬火,用寒泉冰魄。”

  陆昊没解释,伸手要冰魄。

  秦千锤忙打开玉盒,递过那块拳头大的冰魄,语气里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认真:“淬火要快,灵力得灌进冰魄里,让寒气顺着剑刃走,不然剑心会散。”

  陆昊握着冰魄贴近剑刃,全身灵力瞬间灌入。

  冰魄遇热化作寒气,顺着他的灵力缠上剑身,“嗤嗤” 声中,剑刃温度骤降,蓝光褪去,蒙上一层细密的白霜,连周遭空气都似冻住了。

  秦千锤凑得更近了,只见剑身上竟慢慢浮现出冰纹,纹路细密均匀,像是天然长在剑上的一般。他惊得张大了嘴:“这…… 这是灵纹!祭炼出灵纹,这剑快成灵剑了!”

  淬火完成,陆昊将剑搁在铁砧上,白霜渐渐褪去,深黑剑身上淡蓝冰纹隐隐流动,剑柄 “陆” 字旁多了一道细小的冰纹。

  他伸手握住剑柄,一股熟悉的暖意顺着掌心传来,与他的灵力瞬间连通 —— 剑认主了!秦千锤凑过来,手指悬在剑刃上方,声音发颤:“这真是你第一次祭炼?我铸了三十年剑,也没见过能祭炼出灵纹的!”

  陆昊刚要开口,巷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家丁的呵斥:“让开!林少族长来了,都把路腾出来!”

  一群青袍家丁簇拥着林昭闯进来,少年扫过陆昊手中泛着微光的玄铁剑,语气满是轻蔑:

  “哪来的野小子,占着秦师傅的炉子做什么?不知道今日我要铸佩剑吗?”

  陆昊握着剑柄的手没动,剑身上的冰纹暗了暗,似在回应他的冷意:“我先来,祭剑刚成,没空让。”

  “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林昭脸色一沉,抬手就推。

  他是青云宗外门弟子,在武峰城向来横着走。

  秦千锤忙上前拦:“林少族长,这位公子刚祭炼完灵剑,您再等等……”

  “等个屁!”

  林昭一把推开秦千锤,老铸剑师踉跄着撞在炉壁上,胳膊被火星烫得发红。

  陆昊眼神骤冷,玄铁剑在掌心轻颤,冰纹瞬间亮起:“动手伤长辈,青云宗就是这么教弟子的?”

  “你也配提青云宗!”

  林昭被戳到痛处,猛地抽出弯刀,灵力裹着刀身劈向陆昊面门。

  陆昊不慌不忙,玄铁剑出鞘,“叮” 的一声脆响,弯刀被震开,寒气顺着剑身窜进林昭手腕,他握刀的手一麻,险些脱手。

  “这破剑…… 竟有灵力?”

  林昭又惊又怒,挥刀再劈,可凡铁刀遇上灵剑,每碰一次都被震得虎口发麻。

  他见久攻不下,眼底闪过狠厉,突然摸出一枚传讯符:“我这就叫宗门长辈来,看你还敢嚣张!”

  陆昊眼神一凛。

  若让青云宗人赶来,必会牵连陆家。他身形一闪,玄铁剑如一道幽蓝流光,瞬间绕到林昭身后。

  林昭刚要捏碎传讯符,只觉后心一凉,灵剑已刺穿他的丹田。

  “你…… 你敢杀我?我是青云宗弟子!” 林昭瞪大双眼,鲜血从嘴角涌出,身体软软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全场死寂,秦千锤脸色惨白,颤抖着说:“陆公子…… 他真是青云宗弟子,林家在武峰城经营三代,而青云宗是东州的一流宗门,势力滔天,这下闯大祸了!”

  陆昊拔出剑,剑尖的鲜血顺着冰纹滴落,瞬间被寒气冻成冰晶。

  他将剑入鞘,语气平静:“是他挑衅在先,又要引宗门之人来犯,我若不杀他,后患无穷。”

  可他心里清楚,林昭一死,林家绝不会善罢甘休,青云宗更会借此发难。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林家族长林万山就带着百余名家丁,围了千锤阁。

  他看着儿子的尸体,双目赤红,声音嘶哑:“陆昊!我儿不能白死,我林家必踏平你陆家!“

  林家和陆家都是武峰城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其家族底蕴深厚,势力庞大。

  然而,自从陆家的族长陆啸天离奇失踪之后,陆家的地位和声誉便如流星般急速下坠,一落千丈。

  与此同时,林家族长对陆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深知陆家大长老的死与陆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死在陆昊的剑下。

  面对这样的局面,林家族长自然不会选择与陆家正面对抗,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便宜其他家族,得不偿失。

  陆昊握着灵剑走出阁楼,面对林家众人依旧镇定:“你儿伤长辈、辱修士,死有余辜。要报仇我接着,但想动陆家,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好一个死有余辜!”

  林万山气得发抖,“我儿是青云宗的弟子,他的师傅是外门第三长老,我这就传讯青云宗,让宗门长辈来评理,到时候定要你碎尸万段!”

  陆昊当晚便赶回陆家祖地。他召集族中护卫,连夜布防 —— 山门外设下 “乱石迷踪阵”,借山势引灵气凝成巨石屏障,外人一旦踏入便会被石阵困住;祖地外围布 “寒雾防护阵”,将自身冰属性灵力注入阵眼,阵中会弥漫刺骨寒雾,既能隐匿族人踪迹,又能削弱敌人灵力;最内层则是 “灵脉守护阵”,引祖地地下灵脉为源,形成透明光罩,可抵御高阶修士的攻击。

  果不其然,三日后,青云宗两名内门弟子赵峰、李青,带着十余名外门弟子气势汹汹地直奔陆家祖地。陆昊早已带着族中护卫在山门外等候,手中灵剑泛着淡淡幽光。

  赵峰看着陆昊,眼神冰冷:“你就是陆昊?竟敢击杀我青云宗弟子,还敢反抗?今日定要覆灭你陆家!”

  “林昭有错在先,我杀他是自保。”

  陆昊拔剑出鞘,剑气带着寒气弥漫开来,“青云宗是东州一流宗门,更该明辨是非,若要恃强凌弱,我陆昊便以这柄灵剑,护我陆家周全!”

  话音落,李青率先挥剑袭来,剑光带着青云宗剑法的凌厉。陆昊不闪不避,灵剑劈出一道幽蓝剑气,与李青的剑撞在一起 ——“叮” 的一声巨响,李青只觉一股寒气顺着剑身窜来,手腕发麻,佩剑竟被震出一道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