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旧部-《异世战歌》

  这到不是因为仇视林枫,而是因为林枫说的话正对戚猛的脾气。

  第一军治军严谨,与百姓秋毫无犯,更是从未做出过掠夺、屠城之举。

  但科亚公国屡犯边境烧杀抢掠,边境居民不知有多少人死在科亚军刀之下,第一军早就看科亚公国不爽。

  此次行动,不少第一军的士兵都想着借机以血还血,让科亚公国血债血偿,只是有雷公压着,没人敢真的实施。

  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当着雷军武的面就敢说出这种话来。

  “真有种。”

  于是,戚猛看这个小家伙突然就感觉顺眼多了。

  雷军武则是低头不语,手中一直摆弄着桌上的军用水壶,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霍先生,战争可不是搞慈善。所谓慈不掌兵,这句话不仅适用麾下士卒,也同样适用对敌之道。”

  听闻林枫这句“慈不掌兵”,雷军武猛地抬头,直勾勾的盯着林枫。

  林枫并未察觉身侧雷军武的表情变化,而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科亚公国屡屡犯我边境,多年来一直对我边境烧杀抢掠,坏了多少良田,夺了多少物资,又杀了多少百姓?这些事,凭什么他们做的我们就做不得?”

  说话间,林枫只觉得胸中燃起一股无名业火,不自觉间双手用力拍在沙盘边缘。

  “杀人者,人恒杀之。科亚公国百姓的命是命,我大武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合着就该死?霍先生,您可记得我父林猛是怎么死的?于公于私、国仇家恨,那些话我如何说不得?”

  戚猛眼中精光一闪,握剑的手因用力过猛而有些泛白。

  “你父林猛?你就是林枫?”

  林枫被戚猛突如其来的气势所迫,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也仅仅只有这一步。

  下一刻,反应过来的林枫挺直腰杆,硬顶着戚猛的气势,重新回到原处。

  “是,小子林枫,不知百夫长有何指教。”

  此时戚猛方才发现自己失态,立刻收了气势,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事,没事。”

  霍格略显尴尬,语气柔软了许多,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霍格也想不出合适的话语,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枫长吁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

  “霍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刚才小子也是太过激动,言语有些冒犯,还请先生原谅。”

  霍格摆了摆手说道:“不,仔细想想其实刚才你说的是对的。只是我第一军是仁义之军,过往从未冒犯过百姓半分。倘若真照你所说的做了,那我第一军的名声......”

  “所谓正义之师、仁义之军,那都是胜利者写下的,失败者向来没有辩驳的资格。”

  雷军武看着林枫,再次为这句话所动容。

  “那你就不怕科亚公国对我国宣战?”

  林枫微微一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第一军公然过境灭掉人家一支千人队,甚至连科亚国师都给宰了,还怕这?”

  雷军武笑了,微微点了点头。

  “很好,听了你这番分析,确实对我的疑虑有所帮助。不错,不错。”

  林枫嘿嘿一笑,深深鞠了一躬。

  “雷公您心中其实早有定论,问我只是想考教小子罢了。”

  雷军武并未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林枫。

  林枫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不知林枫是否过关?可否......”

  话未说完,雷军武抢先咳嗽一声。

  “想入我第一军,哪有这么简单。”

  林枫无奈的挠了挠头,撇了撇嘴道:“看来还真不能轻易放松啊,太难了。”

  雷军武哈哈一笑,挥了挥手道:“好了,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晚些还要开一个作战会议,尊牙你带林枫去用早饭,上午自由活动,你二人午饭后再来找我吧。”

  “是。”

  尊牙行了一礼,便领着林枫离开了大厅。

  看着林枫离去的背影,戚猛向雷军武低声询问道:“雷公,这孩子真是林老大的......”

  “嗯。”

  雷军武点了点头。

  霍格从旁补充道:“已经核查过了,确认无疑,干净清白。”

  雷军武看向戚猛,询问道:“你觉得如何?”

  “勇武方面目前还看不出来,不过脑子很好,比他老子强不少,绝对是块好料子。一定要好好打磨打磨,可不能浪费了。”

  雷军武微微一笑,赞同的点了点头。

  戚猛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补充了一句。

  “小崽子不错,没给他老子丢人。您老要没意见,我们第二千人队的兄弟们想......”

  雷军武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你们随意,但是要有分寸,你懂我意思吧?”

  戚猛点了点头。

  “明白,就凭他是林老大的种,就算他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兄弟们也一定会罩着他,让他心安理得的当一个纨绔。但既然他是块好料,那就怪不得弟兄们心狠手辣了,不好好锤炼锤炼,怎么对得起老大。”

  用过早饭,在林枫的要求下,尊牙带着林枫来到村外第一军的驻地。

  此时的第一军已经用过早饭,开拔的开拔,训练的训练,整个军营异常热闹。

  大武军训练,通常分为两部分,其一是体力训练,其二是战阵操练。

  大武公国三大主力旗军若是在驻守地,那便是一日两练,上午体能,下午战阵。然而到了出征时,通常便不做训练。

  可第一军乃大武王牌精锐,即便在外征战,非战时依旧严格操练,只是为了保证士兵的体力,故而略去了体能训练,只进行战阵演练。

  在尊牙的带领下,林枫一路心情激荡,精神振奋。

  “真不愧是我大武公国第一精锐,气势果然不凡。”

  尊牙哈哈大笑,得意道:“那是,雷公治军严谨,第一军军纪森严,不然如何配得上王牌二字。”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处最靠近村子的营地,此处营地规模较小,看起来大概只有三四百人的样子。

  这里的士卒演练的也并非战阵,而是格斗厮杀等技巧。

  尊牙停下脚步,指着军营对林枫说道:“这里就是亲卫营了。”

  “哦,这就是大哥您统领的亲卫营?”

  “嗯。”

  尊牙点了点头,继续道:“亲卫营包括我在内,全营三百零一人。我们不负责战阵冲杀,只负责拱卫雷公,算是他老人家的贴身保镖,是雷公身前最后一道防线。”

  此时,营地内的士卒发现了尊牙,于是纷纷围了上来。

  “头,您不在雷公身边护卫着,到这来干啥?”

  “头,您该不会是不放心兄弟们,怕兄弟们偷懒吧?”

  一名满脸络腮胡,赤着上身遍布十余道伤疤的男子凑上前来,贴近林枫上下打量着,时不时的还用鼻子嗅了嗅。

  “老大,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改行当人贩子了?从哪拐回来的小家伙?”

  说话间,这人还伸手捏了捏林枫的肩膀、胳膊,同时掰开林枫的牙齿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完全一副挑牲口的做派。

  “你给我滚。”

  尊牙抬腿一脚将络腮胡给踹倒在地,同时将林枫拉向自己身后。

  “把你们的痞气都收收,给老子规矩点。”

  一手搭在林枫肩上,尊牙大喝道:“他叫林枫,是咱们第一军袍泽之后,其父名林猛。”

  “林猛?”

  “第二重骑前任千人长?”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瘦长,形如骷髅的光头男子。

  络腮胡爬起身来,揉着被踹中的小腹,尽管疼的龇牙咧嘴,眼睛却死盯着林枫。

  “林猛?这小子是我偶像的儿子?”

  尊牙点了点头,轻拍了拍林枫的后背,将他重新推到众人眼前。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好像骷髅架子一样的光头,是我手下三大百夫长之一,肖竹。”

  此时一人挤开人群来到近前,刀条脸、小平头、八字胡,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方醒,亲卫营百夫长。”

  方醒的嗓音和人一样,也是一副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样子。

  尊牙指了指络腮胡,说道:“那个大胡子,就是亲卫营最后一位百夫长,他叫......”

  “我叫文秀,你爹林猛那可是我偶像啊。”

  说着,文秀还热情的握住林枫的手,笑的异常灿烂。

  林枫有点呆滞。

  “文...文秀?”

  肖竹哈哈大笑,对林枫道:“他本名文秀秀,出生的时候,上面有三个哥哥都夭折了,所以他爹妈给他起了个女孩的名字,希望能养的住他。后来他参了军,大家都叫他秀秀,他觉得难堪,却又不能改了爹妈给的名字,所以就隐去了一个秀字。只不过,和他相熟的人,依旧还是叫他秀秀。”

  “你给我死开,不揭短、不嘲笑我你能死是吧?要不是看你年纪比我大,老子早就教训你了。”

  方醒一手揣在怀中,一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是想和肖老大单挑吗?”

  “呃......”

  方醒一句话将文秀怼的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文秀方才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个睡不醒的,就你多事。”

  “好了,都闭嘴。”

  尊牙重重咳了一声,开口道:“从今天起,林枫会随雷公左右,接受他老人家的考教,一旦通过便会入我第一军,成为咱们亲卫营一员。”

  方醒“哦?”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雷公亲自考教?这小子才多大?是不是太难了点?”

  肖竹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说道:“这不是你我该考虑的问题,雷公既然要亲考,那说明这孩子必有其过人之处。能得雷公考教,不错,真的很不错。”

  “那必须的。”

  文秀抖着一身的肌肉,咧嘴大笑道:“我偶像的儿子,怎么可能差。小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你秀哥,哥罩你。”

  “差不多可以了,都去训练。”

  尊牙一声令下,众人顿时散去,重新开始各自的训练。

  尊牙将目光看向训练的众人。

  “等你入了第一军后,他们就是你的战友了,这帮家伙虽然看着随随便便的,但都很靠得住。是可以放心交付后背,值得生死相托的战友。”

  “嗯,林枫明白,我一定会通过雷公考教,成为咱们第一军的一员的。”

  拍了拍林枫的肩膀,尊牙咧嘴一笑。

  “大哥信你。”

  “对了大哥,那个文秀......以前跟过我父亲么?为什么他会说我爹是他偶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