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了，母后变了，姑母变了，阿娇也变了，还有……刘彻心中闪过卫子夫的样子，你也会变吗？
“陛下，妾告退了。”刘嫖对着刘彻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刘彻轻轻颔首。
刘嫖带着人缓缓远去。
刘彻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刘嫖缓缓走进长乐宫，抬头便看见坐在上首的王娡，她还是那副不露声色的样子，似乎没什么能让她变脸，“见过太后。”
王娡露出一个笑，“快免礼，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刘嫖起身同样露出一个标准的笑，“礼不可废。”
王娡轻轻摇了摇头，“罢了。”
她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坐。”
刘嫖缓缓落座，抬眼观察王娡的表情试图分析她的目的，发现她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
刘嫖默不作声的坐在原地，她才不要先开口说话呢，谈判嘛，谁先说话谁就失去了先机，她倒要看看王娡找她来干什么。
于是她拿起一旁的杯盏缓缓饮了一口蜜水。
王娡见她只是安静的喝蜜水，就知道她不打算开口了，王娡轻笑了一声，一开口就是王炸，“你想做皇帝吗？”
刘嫖猝不及防之下被呛的连连咳嗽，她惊的手都有些抖，将杯盏放在桌上，她怀疑王娡这个女人疯魔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姓刘……她怎么可能一起和她干那种事？
也许是试探她？刘嫖脑子转不过来，这样试探她有必要吗？
“你……太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刘嫖素来敬重陛下，安守本分，可从未有过大逆不道的想法，虽说你是天子之母，但……”
王娡伸手阻了她的话头，“瞧你急的。”
王娡勾了勾嘴角，向着东方一指，“从此地出海，有一座岛，乃无主之地。”
“岛？”刘嫖心中不屑，四面环海，那不就是被发配了么？
那种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是让她去当皇帝她也不去。
似乎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王娡再次伸手往北方指了指，“那片地方也是无主之地。”
北边？那不就是匈奴吗？刘嫖眉头轻皱，王娡到底想干什么？
随后王娡又指了指西方，“那里也有诸多无主之地。”
刘嫖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娡，似乎想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王娡眉尾轻挑，眼中含着笑意，“不喜欢？那南边亦无主。”
刘嫖不确定王娡在试探什么，索性一概不接盘，“太后说笑了，岛上的事我不知道，但北边西边南边的小国都有各自的王。”
王娡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抢过来不就好了吗？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刘嫖心中一噎，这话能随便说么？我的风评就是被你这种人害了。
见刘嫖不说话，王娡伸手从桌案下放拿出一张羊皮卷，她小心翼翼的铺开，放在桌案上，示意刘嫖低头看。
“馆陶，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么大的地方……”
刘嫖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王娡的指尖移动，呼吸有些急促，声音有些喑哑，“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王娡爱惜的摸了摸，“是皇后给的。”
刘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缓缓伸手往天上指了指，“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娡缓缓点头，“嗯。”
刘嫖眼睛迸发出惊喜，伸手往羊皮卷上摸去，“快，给我摸两下沾沾仙气。”
王娡拂开她的手，“看你那指甲长的，别给我戳坏了。”
刘嫖轻哼一声，“哪里就那么容易坏了？她能这么好心？把这价值连城的宝贝给你？要是给陛下，必能讨得陛下欢心。”
王娡拂了拂衣袖，“只是暂时放我这里，让我临摹一份。”
刘嫖心头微动，试探道，“你还打算还回去？”
王娡嗤笑一声，“怎么？我还能昧下小辈的东西不成？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不至于这样不要脸吧？”
刘嫖心中腹诽，对，当初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对阿娇千好万好，后来她和阿娇入宫来，都见不着她尊贵王太后的面。
装模作样，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阴险狡诈，谎话精，毫无信义……
刘嫖心中告诉自己，我可一定要忍住了。
王娡轻声细语，“你想接阿娇回去吗？”
刘嫖心头一动，想，怎么不想，日夜都想，但刘彻不会放阿娇走的。
阿娇曾是皇后，刘彻还没死呢，有几个男的敢再娶她？
就算刘彻死了，那也没几个敢啊。
女子嫁人那都是一次比一次高嫁，哪有一次比一次低嫁的？
要是低嫁的话，前夫身份太高，现任夫婿他镇不住场子啊。
刘嫖心头一叹，就算是阿娇回来养几个男宠儿解闷，也得躲躲藏藏的，不能让刘彻发现，否则刘彻一定会恼怒，到时候就完蛋了。
刘嫖止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真是想的太多了。
王娡不断的怂恿她，口中说着一些诱人的话，再暗暗戳戳威逼。
“卫氏如日中天，你和她可是有仇怨的。
你日后如何自处啊？
你的孩子如何自处啊？
……
你那片封地才多大？馆陶之地虽然富庶，但和大汉比起来，区区弹丸之地，你这就满足了？
……
虽说你地位还再诸侯王之上，但诸侯王有的你真的都有吗？
……
窦太主救不回自己的女儿，但邻国皇帝可以。两国邦交，当有诚意。
……
当皇帝不比当公主好？”
刘嫖的脑海中不断涌入王娡的话，她觉得王娡这个女人实在太会蛊惑人心了。
当初她的弟弟就是这样被她蛊惑的。
王娡看着她的表情，心中一笑，她动心了。
刘嫖垂下眼帘，有些事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是大汉的太主，生是大汉的人，死是大汉的鬼。”
王娡将手搁在桌案上，“你这话说的见外了。我还是大汉的太后呢。”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桌案，“刘嫖，你就说你动不动心吧？”
刘嫖抬头看了王娡一眼，心中有些恍然，刘嫖，这个名字很久没人喊了，“太后此话怎讲？”
王娡偏头看她，“你不敢承认，是不是以为我想害你？”
刘嫖坚定摇头，语气严肃，“怎会？太后仁德，断不会做此事。”
“仁德？”王娡嗤笑一声，“罢了，既然我找你，也该拿出些诚意。”
王娡往前凑了凑，在刘嫖耳旁低声道，“我打算去。”
刘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求的是什么啊？你都是一国太后了，你至于吗？”
王娡往后撤了撤身子，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我就是想尝尝大权在握的滋味，我就是要试试当皇帝是什么感觉。”
“吕太后不敢的事，我敢。”
“窦太后做不到的事，我要做。”
刘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往日里真是没看出来啊，王娡竟然还有这样的志气？
她以为她只会背后操控呢。
王娡看了刘嫖一眼，一副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若是不上我的船我就要杀你灭口的样子，“去不去？到时候一人一片地方。机会难得，可别说我没照顾你。”
刘嫖舌尖微动，顶了顶上颚，就算是她自己想去，但被王娡这副样子看着还是觉得不爽，“去。”
王娡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行，那此事你去办，让彻儿放我们离去。”
刘嫖眉头轻皱，“为什么是我去说？你是他娘，不该你去吗？”
王娡缓缓饮了一口蜜水，“我不能去！我要是去说了，这次没成功，以后我可就没有机会了，彻儿一定派人会把我看的牢牢的。”
“你就不一样了，就算你最后失败了，彻儿不同意，你也有别的办法。”
“你这样，我跟你说，我都想好了，你先假装回封地，然后你这样……再这样……再找机会把我接过去，咱俩在你的封地招兵……然后......”
这是什么馊主意？合着有风险的事全是我干？
平阳也有封地，还是你亲女儿，肯定和你同一战线，你怎么不找她干？
你这是坑我啊！
刘嫖面带微笑，“你可以去朝堂上说嘛，那时候人多，陛下不就拿你没办法了？”
王娡瞥了她一眼，一脸淡定，“去朝堂上说，让人天下人以为彻儿苛待了我，让我堂堂太后在大汉呆不下去吗？他日后还怎么当皇帝？旁人定会借此攻歼他的。”
刘嫖啧了一声，竟然不上当？
要是刘彻当不稳皇帝就好了，到时候换一个姓刘的做皇帝，她的阿娇还是皇后！
光想想就美滋滋～
王娡定定的看着她，脸上似乎带了些许冷漠，“我的诚意都给你看了，你想要入伙总要有些诚意不是？”
刘嫖抬眼看了她一眼，嘴硬的很，“咱们这点人手不够。你说的计划没几成胜算，太冒险了，不干！”
王娡轻哼一声，嘴角上扬，“我都想好了，这次卫青出征匈奴必定大捷，到时候我去接那些将士……”
刘嫖轻吸了一口气，“你这样不好吧？”
王娡冷声道，“我有分寸。”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管好你的嘴。万一泄漏了风声，反正我是太后肯定能保住自己的命，你就不一样了。”
刘嫖点头，“知道。你们母子间的事，我才不插手，否则一不小心，里外不是人。”
纵然知道她会答应，但听到她这么说王娡还是松了口气，刘嫖这个人聪明是聪明，但是她想法太多，她还得看紧她一些，多多拿捏她的把柄，最好能为我所用。
刘嫖抬眼小心观察王娡的神色，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办这件事了，刘嫖垂下眼眸，眼中一丝笑意飞快闪过，那我能利用她得到什么呢？
既然是一伙的了，我在前头冲锋，你总不好什么都不干在后面坐着享受吧？
至少你得为我摇旗助威吧？
实在不行，你出点钱总可以吧？
刘嫖心中盘算着，能从王娡身上薅到什么羊毛，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椒房殿内，卫子夫草拟一封诏书，左看右看，还是不满意。
她将诏书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卷竹简打草稿。
旁边的侍女给她上了一份糕点茶水，温声劝道，“殿下，歇歇吧。昨日从太后那里回来，殿下便未曾歇息，这般下去，殿下的身子怎么撑的住啊？”
卫子夫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声音里夹杂着暗哑，“快好了，阿衡。”
阿衡抿了抿唇，退了下去，心头叹息一声，殿下这般费心费力，还不知道太后允不允呢，万一不允，这诏书不是白拟了吗？
阿衡心中郁郁，但见卫子夫认真的样子，还是退在了一旁，她要相信皇后殿下，她想。
“卫长公主来了。”
卫子夫抬头，一个少女朝着她走来，仪态端方，“见过母后。”
卫子夫眼眸含笑，“嘉儿，快起来。”
刘嘉走过去坐到卫子夫身旁，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母后，您忙什么呢？”
卫子夫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长发，问她，“嘉儿，母后从外面给你找几个姐妹玩好吗？”
刘嘉轻轻摇头，“我有妹妹呀，不需要别的姐妹了。”
卫子夫的手顿了顿，“外面的人知道很多新鲜事。”
刘嘉动了动，将头埋在卫子夫肩膀上，嘴角勾起一个笑，“那也不用啊，儿不想知道外面的事呢。”
刘嘉语气坚定，“儿有母后和弟弟妹妹陪着就够了！”
卫子夫尴尬一笑，计划这还没开始就堵死了。
她不死心，“外面来的都是诸侯王和大长公主的女儿，她们来自各地，你不是说想要游历各地么？自然要先了解各地风俗……”
刘嘉眼中含着笑，“其实儿可以不去的。”
卫子夫一噎，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倔呢？
刘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头抬起来，双目透着华彩，“方才是和母后说笑的，母后您就直说想让儿干什么吧？”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道，“儿保证办的妥妥帖帖的。”
卫子夫伸手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你呀～”
刘嘉抿着嘴笑，“儿今日就是来给母后帮忙的。”
卫子夫将一块糕点递给她，“你怎知母后要人帮忙？”
刘嘉神秘的笑了笑。
“陛下，妾告退了。”刘嫖对着刘彻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刘彻轻轻颔首。
刘嫖带着人缓缓远去。
刘彻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刘嫖缓缓走进长乐宫，抬头便看见坐在上首的王娡，她还是那副不露声色的样子，似乎没什么能让她变脸，“见过太后。”
王娡露出一个笑，“快免礼，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刘嫖起身同样露出一个标准的笑，“礼不可废。”
王娡轻轻摇了摇头，“罢了。”
她指着自己旁边的位置，“坐。”
刘嫖缓缓落座，抬眼观察王娡的表情试图分析她的目的，发现她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
刘嫖默不作声的坐在原地，她才不要先开口说话呢，谈判嘛，谁先说话谁就失去了先机，她倒要看看王娡找她来干什么。
于是她拿起一旁的杯盏缓缓饮了一口蜜水。
王娡见她只是安静的喝蜜水，就知道她不打算开口了，王娡轻笑了一声，一开口就是王炸，“你想做皇帝吗？”
刘嫖猝不及防之下被呛的连连咳嗽，她惊的手都有些抖，将杯盏放在桌上，她怀疑王娡这个女人疯魔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姓刘……她怎么可能一起和她干那种事？
也许是试探她？刘嫖脑子转不过来，这样试探她有必要吗？
“你……太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刘嫖素来敬重陛下，安守本分，可从未有过大逆不道的想法，虽说你是天子之母，但……”
王娡伸手阻了她的话头，“瞧你急的。”
王娡勾了勾嘴角，向着东方一指，“从此地出海，有一座岛，乃无主之地。”
“岛？”刘嫖心中不屑，四面环海，那不就是被发配了么？
那种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是让她去当皇帝她也不去。
似乎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王娡再次伸手往北方指了指，“那片地方也是无主之地。”
北边？那不就是匈奴吗？刘嫖眉头轻皱，王娡到底想干什么？
随后王娡又指了指西方，“那里也有诸多无主之地。”
刘嫖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娡，似乎想看透她内心的想法。
王娡眉尾轻挑，眼中含着笑意，“不喜欢？那南边亦无主。”
刘嫖不确定王娡在试探什么，索性一概不接盘，“太后说笑了，岛上的事我不知道，但北边西边南边的小国都有各自的王。”
王娡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抢过来不就好了吗？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刘嫖心中一噎，这话能随便说么？我的风评就是被你这种人害了。
见刘嫖不说话，王娡伸手从桌案下放拿出一张羊皮卷，她小心翼翼的铺开，放在桌案上，示意刘嫖低头看。
“馆陶，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么大的地方……”
刘嫖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王娡的指尖移动，呼吸有些急促，声音有些喑哑，“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王娡爱惜的摸了摸，“是皇后给的。”
刘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缓缓伸手往天上指了指，“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王娡缓缓点头，“嗯。”
刘嫖眼睛迸发出惊喜，伸手往羊皮卷上摸去，“快，给我摸两下沾沾仙气。”
王娡拂开她的手，“看你那指甲长的，别给我戳坏了。”
刘嫖轻哼一声，“哪里就那么容易坏了？她能这么好心？把这价值连城的宝贝给你？要是给陛下，必能讨得陛下欢心。”
王娡拂了拂衣袖，“只是暂时放我这里，让我临摹一份。”
刘嫖心头微动，试探道，“你还打算还回去？”
王娡嗤笑一声，“怎么？我还能昧下小辈的东西不成？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不至于这样不要脸吧？”
刘嫖心中腹诽，对，当初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对阿娇千好万好，后来她和阿娇入宫来，都见不着她尊贵王太后的面。
装模作样，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阴险狡诈，谎话精，毫无信义……
刘嫖心中告诉自己，我可一定要忍住了。
王娡轻声细语，“你想接阿娇回去吗？”
刘嫖心头一动，想，怎么不想，日夜都想，但刘彻不会放阿娇走的。
阿娇曾是皇后，刘彻还没死呢，有几个男的敢再娶她？
就算刘彻死了，那也没几个敢啊。
女子嫁人那都是一次比一次高嫁，哪有一次比一次低嫁的？
要是低嫁的话，前夫身份太高，现任夫婿他镇不住场子啊。
刘嫖心头一叹，就算是阿娇回来养几个男宠儿解闷，也得躲躲藏藏的，不能让刘彻发现，否则刘彻一定会恼怒，到时候就完蛋了。
刘嫖止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真是想的太多了。
王娡不断的怂恿她，口中说着一些诱人的话，再暗暗戳戳威逼。
“卫氏如日中天，你和她可是有仇怨的。
你日后如何自处啊？
你的孩子如何自处啊？
……
你那片封地才多大？馆陶之地虽然富庶，但和大汉比起来，区区弹丸之地，你这就满足了？
……
虽说你地位还再诸侯王之上，但诸侯王有的你真的都有吗？
……
窦太主救不回自己的女儿，但邻国皇帝可以。两国邦交，当有诚意。
……
当皇帝不比当公主好？”
刘嫖的脑海中不断涌入王娡的话，她觉得王娡这个女人实在太会蛊惑人心了。
当初她的弟弟就是这样被她蛊惑的。
王娡看着她的表情，心中一笑，她动心了。
刘嫖垂下眼帘，有些事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我是大汉的太主，生是大汉的人，死是大汉的鬼。”
王娡将手搁在桌案上，“你这话说的见外了。我还是大汉的太后呢。”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桌案，“刘嫖，你就说你动不动心吧？”
刘嫖抬头看了王娡一眼，心中有些恍然，刘嫖，这个名字很久没人喊了，“太后此话怎讲？”
王娡偏头看她，“你不敢承认，是不是以为我想害你？”
刘嫖坚定摇头，语气严肃，“怎会？太后仁德，断不会做此事。”
“仁德？”王娡嗤笑一声，“罢了，既然我找你，也该拿出些诚意。”
王娡往前凑了凑，在刘嫖耳旁低声道，“我打算去。”
刘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求的是什么啊？你都是一国太后了，你至于吗？”
王娡往后撤了撤身子，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我就是想尝尝大权在握的滋味，我就是要试试当皇帝是什么感觉。”
“吕太后不敢的事，我敢。”
“窦太后做不到的事，我要做。”
刘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往日里真是没看出来啊，王娡竟然还有这样的志气？
她以为她只会背后操控呢。
王娡看了刘嫖一眼，一副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若是不上我的船我就要杀你灭口的样子，“去不去？到时候一人一片地方。机会难得，可别说我没照顾你。”
刘嫖舌尖微动，顶了顶上颚，就算是她自己想去，但被王娡这副样子看着还是觉得不爽，“去。”
王娡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行，那此事你去办，让彻儿放我们离去。”
刘嫖眉头轻皱，“为什么是我去说？你是他娘，不该你去吗？”
王娡缓缓饮了一口蜜水，“我不能去！我要是去说了，这次没成功，以后我可就没有机会了，彻儿一定派人会把我看的牢牢的。”
“你就不一样了，就算你最后失败了，彻儿不同意，你也有别的办法。”
“你这样，我跟你说，我都想好了，你先假装回封地，然后你这样……再这样……再找机会把我接过去，咱俩在你的封地招兵……然后......”
这是什么馊主意？合着有风险的事全是我干？
平阳也有封地，还是你亲女儿，肯定和你同一战线，你怎么不找她干？
你这是坑我啊！
刘嫖面带微笑，“你可以去朝堂上说嘛，那时候人多，陛下不就拿你没办法了？”
王娡瞥了她一眼，一脸淡定，“去朝堂上说，让人天下人以为彻儿苛待了我，让我堂堂太后在大汉呆不下去吗？他日后还怎么当皇帝？旁人定会借此攻歼他的。”
刘嫖啧了一声，竟然不上当？
要是刘彻当不稳皇帝就好了，到时候换一个姓刘的做皇帝，她的阿娇还是皇后！
光想想就美滋滋～
王娡定定的看着她，脸上似乎带了些许冷漠，“我的诚意都给你看了，你想要入伙总要有些诚意不是？”
刘嫖抬眼看了她一眼，嘴硬的很，“咱们这点人手不够。你说的计划没几成胜算，太冒险了，不干！”
王娡轻哼一声，嘴角上扬，“我都想好了，这次卫青出征匈奴必定大捷，到时候我去接那些将士……”
刘嫖轻吸了一口气，“你这样不好吧？”
王娡冷声道，“我有分寸。”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管好你的嘴。万一泄漏了风声，反正我是太后肯定能保住自己的命，你就不一样了。”
刘嫖点头，“知道。你们母子间的事，我才不插手，否则一不小心，里外不是人。”
纵然知道她会答应，但听到她这么说王娡还是松了口气，刘嫖这个人聪明是聪明，但是她想法太多，她还得看紧她一些，多多拿捏她的把柄，最好能为我所用。
刘嫖抬眼小心观察王娡的神色，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办这件事了，刘嫖垂下眼眸，眼中一丝笑意飞快闪过，那我能利用她得到什么呢？
既然是一伙的了，我在前头冲锋，你总不好什么都不干在后面坐着享受吧？
至少你得为我摇旗助威吧？
实在不行，你出点钱总可以吧？
刘嫖心中盘算着，能从王娡身上薅到什么羊毛，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椒房殿内，卫子夫草拟一封诏书，左看右看，还是不满意。
她将诏书放在一旁，又拿起一卷竹简打草稿。
旁边的侍女给她上了一份糕点茶水，温声劝道，“殿下，歇歇吧。昨日从太后那里回来，殿下便未曾歇息，这般下去，殿下的身子怎么撑的住啊？”
卫子夫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声音里夹杂着暗哑，“快好了，阿衡。”
阿衡抿了抿唇，退了下去，心头叹息一声，殿下这般费心费力，还不知道太后允不允呢，万一不允，这诏书不是白拟了吗？
阿衡心中郁郁，但见卫子夫认真的样子，还是退在了一旁，她要相信皇后殿下，她想。
“卫长公主来了。”
卫子夫抬头，一个少女朝着她走来，仪态端方，“见过母后。”
卫子夫眼眸含笑，“嘉儿，快起来。”
刘嘉走过去坐到卫子夫身旁，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母后，您忙什么呢？”
卫子夫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长发，问她，“嘉儿，母后从外面给你找几个姐妹玩好吗？”
刘嘉轻轻摇头，“我有妹妹呀，不需要别的姐妹了。”
卫子夫的手顿了顿，“外面的人知道很多新鲜事。”
刘嘉动了动，将头埋在卫子夫肩膀上，嘴角勾起一个笑，“那也不用啊，儿不想知道外面的事呢。”
刘嘉语气坚定，“儿有母后和弟弟妹妹陪着就够了！”
卫子夫尴尬一笑，计划这还没开始就堵死了。
她不死心，“外面来的都是诸侯王和大长公主的女儿，她们来自各地，你不是说想要游历各地么？自然要先了解各地风俗……”
刘嘉眼中含着笑，“其实儿可以不去的。”
卫子夫一噎，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倔呢？
刘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头抬起来，双目透着华彩，“方才是和母后说笑的，母后您就直说想让儿干什么吧？”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道，“儿保证办的妥妥帖帖的。”
卫子夫伸手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你呀～”
刘嘉抿着嘴笑，“儿今日就是来给母后帮忙的。”
卫子夫将一块糕点递给她，“你怎知母后要人帮忙？”
刘嘉神秘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