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王蛰伏:群狼环伺与沉睡之神-《我路明非将不会再有遗憾》

  暗金宫殿沉于江底,如巨兽蛰伏,其表暗流涌动,其内却陷入死寂。

  新生的龙王在力量透支与意识混乱的双重碾压下,被系统强行拖入了最深沉的休眠。

  外界,因他而起的惊涛骇浪,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全球每一个阴暗角落。

  ---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硝烟与香槟的气息诡异地混合在一起。

  昂热优雅地擦拭着杯沿,对面,弗拉梅尔副导师(装备部部长)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里,抱着一个印有“t.N.t-是我的香水”字样的马克杯,里面晃荡着琥珀色的昂贵液体。

  “所以,‘S级’给我们搞了个大新闻,然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龙王宝宝?”

  弗拉梅尔打了个酒嗝,眼神却清醒得可怕,

  “顺便拆了我的‘钥匙’小组,差点让三峡大坝给我们陪葬?”

  “准确地说,是阻止了诺顿摧毁大坝,并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重置’了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

  昂热抿了一口香槟,目光锐利,

  “代价是他的存在形式。曼斯的牺牲……很沉重,但并非毫无价值,它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可能性?”

  弗拉梅尔嗤笑一声,

  “我看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董事会那帮老杂毛都快吓尿裤子了!他们现在吵着要启动‘莱茵弹劾’,把你踢下台,然后对江底那个‘东西’进行饱和式贤者之石轰炸!”

  “他们可以试试。”

  昂热微笑,指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折刀,刀锋在灯光下流淌着冰冷的杀意,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帮我争取时间,老朋友。”

  “干嘛?”

  “我要出去‘散步’。”

  昂热站起身,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黄金瞳悄然点燃,

  “去拜访几位‘老朋友’,确保在我们的‘新同学’睡醒之前,不会有太多苍蝇去打扰他。学院内部……以及董事会,交给你了。”

  “妈的,又是擦屁股的活儿!”

  弗拉梅尔骂骂咧咧地灌了一大口酒,眼神却变得认真起来,

  “喂,昂热,那小子……路明非,真的还在里面吗?”

  昂热沉默了片刻,轻轻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

  “我相信他。”

  校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像我相信,能打破命运枷锁的,从来不是温顺的绵羊。”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从办公室消失,只留下微微晃动的窗帘和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

  意大利,波涛菲诺,加图索家族庄园。

  最深处的议事厅,气氛凝重得如同大理石棺。

  家族长老们围坐在古老的长桌旁,烛光映照着一张张沟壑纵横、写满权力与沧桑的脸。

  庞贝·加图索,凯撒那位风流倜傥的父亲,此刻却收起了所有玩世不恭,穿着肃穆的黑色礼服,站在巨大的屏幕前。

  屏幕上定格着摩尼亚赫号传回的、最后那模糊的暗金王座影像。

  “……综上所述,卡塞尔学院失控的S级学员路明非,在任务过程中引发了灾难性后果,疑似与龙王诺顿同化或融合,形成了前所未有的高危存在。”

  庞贝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冰冷的指控,

  “我提议,即刻终止对卡塞尔学院的部分资源输送,并要求昂热对此事件负全责。同时,启动家族‘神圣计划’的优先序列,我们必须掌握足以应对此种‘变异龙王’的力量。”

  “庞贝,你的儿子也在现场,他甚至对那个‘存在’开了枪。”一位长老冷冷道,

  “加图索家族的继承人,似乎并未展现出与其血脉匹配的决断力。”

  “凯撒的经验不足,恰恰说明昂热的领导出现了严重偏差!”

  庞贝立刻反击,语气激烈起来,

  “我们需要的是绝对可控的力量,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诸位,想想吧!一个能徒手撕裂炼金矩阵、逆转因果、更迭龙王权柄的存在!如果他下次的目标不是诺顿,而是我们呢?!”

  长老席上一阵沉默,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庞贝的担忧不无道理。”

  最终,首席长老缓缓开口,声音干涩,

  “加图索的荣耀不容玷污,世界的秩序必须维持。批准你的部分提议,资源限制即刻生效。至于‘神圣计划’……可以优先,但必须绝对谨慎。我们需要……更多关于那个‘新王’的数据。”

  庞贝微微躬身,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如您所愿。”

  ---

  日本,源氏重工,醒神寺。

  夜雨敲打着巨大的落地窗,将东京的璀璨夜景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橘政宗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雨幕。

  风间琉璃跪坐在他身后的榻榻米上,轻轻拨弄着一架古筝,不成调的旋律诡谲而妖异。

  “大家长,卡塞尔学院和欧洲秘党发来了联合质询函,措辞……非常严厉。”

  樱井七海跪坐在一旁,低声汇报,

  “他们要求我们解释,为何我们的卫星和深海声呐阵列,在事件发生时,‘恰好’对准了三峡区域。”

  “解释?”

  橘政宗轻笑一声,

  “我们只是对可能波及东亚的灾难性事件保持必要关注,何错之有?回复他们,蛇岐八家对此事件高度关切,对曼斯教授的殉职表示深切哀悼,并愿意提供一切必要的人道主义援助。”

  “哈!”

  风间琉璃发出一声讥诮的轻笑,

  “人道主义援助?给他们送几箱清酒和芥末过去吗?哥哥,你真是越来越虚伪了。”

  橘政宗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平稳:

  “琉璃,注意你的言辞。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和‘观察’。”

  他缓缓转过身,烛光映照着他一半慈祥一半阴鸷的脸:

  “那个新生的‘王’,是一把能斩断一切的剑,但也可能伤及持剑者。在他表明立场之前,蛇岐八家……只需蛰伏。”

  “那‘神’呢?”樱井七海忍不住问道

  “我们的计划……”

  “计划照旧,但节奏放缓。”

  橘政宗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

  “让猛鬼众的那位‘龙王’先去试探吧。或许……这把突如其来的‘剑’,能为我们斩开一些意想不到的道路。”

  风间琉璃的琴音陡然变得尖锐刺耳,他抬起头,眼中流淌着熔金般的疯狂与期待:

  “真想……快点听到那哀嚎声啊,无论是谁的。”

  ---

  北冰洋深处,黑色冰殿。

  绝对的死寂与寒冷,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那模糊的、由寒冰与阴影构成的庞大轮廓,依旧端坐在扭曲的黑色冰之王座上,仿佛亘古未动。

  但在那冻结的意识深处,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正缓缓荡开。

  它“看”到了东方那场颠覆性的能量风暴,感知到了那个同源却异化权柄的诞生与蛰伏,也感知到了世界各地因之而起的骚动与贪欲。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念头”,如同冰晶凝结般生成:

  【变量确认。序列调整。】

  【观察优先级:提升。】

  【干扰清除程序:待机。】

  随后,涟漪平复,一切再次归于永恒的冰冷的沉寂。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某种更加古老的机制,已被悄然触发。

  ---

  三峡,江底深渊。

  暗金宫殿之内,时间失去了意义。

  新生的龙王沉睡着,呼吸悠长,每一次吸气,都吞噬着海量的、从废墟中萃取的精粹能量。

  宫殿四壁的暗金龙文如同呼吸般明灭,缓慢地修复着、加固着这座水下堡垒。

  而在那沉睡的躯壳之内,意识的战场却并未完全平息。

  一片混沌的梦境里。

  “……哥哥……火……好大的火……不要丢下我……”

  康斯坦丁的意识碎片如同受伤的小兽,在悲伤与恐惧中呜咽徘徊。

  那些被强行覆盖、却并未彻底抹去的、关于诺顿最终疯狂吞噬的记忆碎片,如同噩梦般纠缠着他。

  “……闭嘴……睡觉……”

  路明非残存的主导意识如同疲惫至极的旅人,在深渊的边缘艰难维持着一丝清醒。

  他能感受到康斯坦丁那滔天的悲伤和依赖,那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自我认知壁垒。

  我是路明非,我要改变结局,我要拯救……拯救谁?

  【——意识融合度19.1%。】

  【稳定性:极低。】

  【检测到载体意识强烈情绪波动,可能诱发不可控龙化倾向。】

  【建议:加大能量输入,加速融合进程。】

  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接触不良的电台。

  能量……更多的能量…… 沉睡中的龙王无意识地蹙起了眉。

  一股源自本能深处的渴望,顺着那新生的、连接着权柄与元素的神经,悄然向外蔓延。

  ---

  三峡库区,沿岸某处偏僻山林。

  一个穿着野外作业服的中年男人猛地从行军床上坐起,惊疑不定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他是附近地质监测站的一名工程师。

  “老张,你也感觉到了?”

  帐篷外,另一个年轻的研究员脸色发白地钻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还在滋滋作响的便携式地磁仪。

  “又……又来了?”

  中年工程师声音干涩,

  “这次是什么?水温异常?还是低频震动?”

  “都不是!”

  年轻研究员的声音带着恐惧,将地磁仪递过去,

  “是……是磁场!强度不高,但模式完全不对!还有这个……”

  他调出另一台设备的记录曲线:

  “空气中……空气中某种未知的放射性粒子浓度,在过去一小时里,出现了七次异常的峰值!虽然没超标,但这波动……根本不可能是自然现象!”

  “妈的……自从上次那场莫名其妙的大震荡后,这地方就邪门得很!”

  中年工程师骂了一句,脸上却毫无血色,

  “上报!立刻上报!这绝不是普通的地质活动!”

  类似的异常报告,开始如同零星的雨点,从三峡库区周边多个监测点,悄然汇向更高的层面。

  它们微不足道,混杂在浩如烟海的数据中,却像黑夜中悄然亮起的萤火,预示着某个沉睡巨兽无意识的翻身,正开始轻微地扰动现实。

  ---

  江底深处,暗金宫殿内。

  汲取了那微弱扩散出的能量反馈,康斯坦丁梦境中的呜咽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眉头稍稍舒展。

  路明非那缕疲惫的意识,也终于得以喘息,沉向更深的黑暗。

  【——能量吸收效率提升0.3%。】

  【融合进程微量加速。】

  【警告:能量汲取行为可能增加暴露风险。】

  系统最后的警示,淹没在无梦的沉睡里。

  宫殿之外,浑浊的江水中,一些细小的、被能量吸引而来的水生生物,好奇地触碰着那暗金色的、流淌着符文的墙壁,又在下一刻被无形的力场轻轻推开。

  群狼已在暗处环伺,而沉睡的神明,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是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一个无人知晓的时刻。

  苏醒,或者……彻底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