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上，爬回到床上的。
我只觉得，我的骨头，都碎了。
被那四个字，砸碎了。
后。宫。干。政。
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带着钩子。
能把我，连皮带骨，拖进十八层地狱。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我想，就这样吧。
就这样，死在这里。
也比，被拖到大殿上，被百官围观，被千刀万剐，要体面一点。
我听见，殿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来来回回。
宫女，太监。
他们压着嗓子，在交谈。
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清。
我的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回响。
是柳大人的声音。
是百官的，窃窃私语。
是裴容，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
我死定了。
我这次，真的，死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我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殿门，又被撞开了。
还是小李子。
他像一阵风，刮了进来。
“娘娘！娘娘！”
他跪在我的床前，声音，带着哭腔。
是喜极而泣的，哭腔。
“圣旨！圣旨下来了！”
我没动。
是赐死的圣旨吗。
白绫，还是毒酒。
我能不能，选一杯，甜一点的。
“柳大人！柳大人他……”
小李子激动地，浑身都在抖。
“皇上，龙颜大怒！”
“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着柳大人的鼻子骂！”
“皇上说……”
小李子深吸一口气，学着裴容的腔调，声音陡然变得，威严，肃杀。
“‘丹阳城数万将士，命悬一线！尔等不思报国，不谋良策，只知固守陈规，党同伐异！’”
“‘此饼，坚硬耐存，轻便易携，乃解丹阳燃眉之急的唯一良方！’”
小李子越说越兴奋，脸涨得通红。
“然后！然后皇上说！”
“‘此策，乃朕与三皇子，于御书房，彻夜商议而定！’”
“‘与后宫何干！’”
我的脑子，像是被重物，狠狠敲了一下。
整个人，都懵了。
他……
他说什么？
他与三皇子，商议而定？
他怎么能……
他怎么敢……
他疯了吗！
这不是在救我。
这是，把他自己，也拖下了水！
万一。
万一，这饼，真的出了问题。
万一，丹阳城，没守住。
那他……
他一个皇帝，岂不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看着小李子，那张，因为狂喜，而扭曲的脸。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只觉得，有一股，更深的寒意。
从我的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
“皇上还下旨了。”
小李子完全没注意到，我的脸色。
“皇上说，军情紧急，刻不容缓。”
“命三殿下，全权督办‘军粮饼’的监造与运送事宜！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娘娘！这是天大的恩宠啊！皇上这是，第一次，把这么重要的军国大事，交给三殿下办啊！”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完了。
这次，连我那个，怨种儿子，也一起，被我拖下了这艘，随时都会沉没的，贼船。
当晚。
裴昭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朝堂的霜气。
可他的眼睛，亮得，像两团火。
他屏退了左右。
走到我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
“母妃。”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儿臣，谢母妃筹谋。”
我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筹谋什么了？
我筹谋着，怎么拉着你们父子俩，一起死吗？
“儿臣定不负母妃与父皇所托。”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是一种，找到了毕生事业的，狂热。
“儿臣，必将此饼，安然送至丹阳，安我大裴江山！”
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很累。
我摆了摆手。
“去吧。”
“小心点。”
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走到门口。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对了，母妃。”
“方才，儿臣去户部清点物资。”
“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我的心，提了起来。
“负责此次，采买面粉的那个主事官……”
他的声音，很轻。
“是柳大人的，一个远房外甥。”
我只觉得，我的骨头，都碎了。
被那四个字，砸碎了。
后。宫。干。政。
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带着钩子。
能把我，连皮带骨，拖进十八层地狱。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我想，就这样吧。
就这样，死在这里。
也比，被拖到大殿上，被百官围观，被千刀万剐，要体面一点。
我听见，殿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来来回回。
宫女，太监。
他们压着嗓子，在交谈。
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清。
我的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回响。
是柳大人的声音。
是百官的，窃窃私语。
是裴容，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
我死定了。
我这次，真的，死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久到，我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殿门，又被撞开了。
还是小李子。
他像一阵风，刮了进来。
“娘娘！娘娘！”
他跪在我的床前，声音，带着哭腔。
是喜极而泣的，哭腔。
“圣旨！圣旨下来了！”
我没动。
是赐死的圣旨吗。
白绫，还是毒酒。
我能不能，选一杯，甜一点的。
“柳大人！柳大人他……”
小李子激动地，浑身都在抖。
“皇上，龙颜大怒！”
“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指着柳大人的鼻子骂！”
“皇上说……”
小李子深吸一口气，学着裴容的腔调，声音陡然变得，威严，肃杀。
“‘丹阳城数万将士，命悬一线！尔等不思报国，不谋良策，只知固守陈规，党同伐异！’”
“‘此饼，坚硬耐存，轻便易携，乃解丹阳燃眉之急的唯一良方！’”
小李子越说越兴奋，脸涨得通红。
“然后！然后皇上说！”
“‘此策，乃朕与三皇子，于御书房，彻夜商议而定！’”
“‘与后宫何干！’”
我的脑子，像是被重物，狠狠敲了一下。
整个人，都懵了。
他……
他说什么？
他与三皇子，商议而定？
他怎么能……
他怎么敢……
他疯了吗！
这不是在救我。
这是，把他自己，也拖下了水！
万一。
万一，这饼，真的出了问题。
万一，丹阳城，没守住。
那他……
他一个皇帝，岂不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我看着小李子，那张，因为狂喜，而扭曲的脸。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只觉得，有一股，更深的寒意。
从我的脚底板，一路，窜到天灵盖。
“皇上还下旨了。”
小李子完全没注意到，我的脸色。
“皇上说，军情紧急，刻不容缓。”
“命三殿下，全权督办‘军粮饼’的监造与运送事宜！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娘娘！这是天大的恩宠啊！皇上这是，第一次，把这么重要的军国大事，交给三殿下办啊！”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完了。
这次，连我那个，怨种儿子，也一起，被我拖下了这艘，随时都会沉没的，贼船。
当晚。
裴昭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朝堂的霜气。
可他的眼睛，亮得，像两团火。
他屏退了左右。
走到我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
“母妃。”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儿臣，谢母妃筹谋。”
我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筹谋什么了？
我筹谋着，怎么拉着你们父子俩，一起死吗？
“儿臣定不负母妃与父皇所托。”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是一种，找到了毕生事业的，狂热。
“儿臣，必将此饼，安然送至丹阳，安我大裴江山！”
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很累。
我摆了摆手。
“去吧。”
“小心点。”
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走到门口。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对了，母妃。”
“方才，儿臣去户部清点物资。”
“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我的心，提了起来。
“负责此次，采买面粉的那个主事官……”
他的声音，很轻。
“是柳大人的，一个远房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