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阴招-《1950:从棺材仔到港岛大亨》

  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撞碎了王记铺子里的沉闷。

  “江哥!彪哥!不好了!”

  一个街坊小子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惶。

  “福伯!福伯在街口出事了!”

  王江手里的青花瓷茶杯顿在半空,茶水微微晃荡。

  阿彪“嚯”地一下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木凳,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说什么?”

  王江放下茶杯,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和阿彪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同时转身冲出了铺子。

  ……

  咸湿的海风混杂着街边牛杂档的腥膻气味,扑面而来。

  出事的街口已经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个穿着卡其色短袖制服的差佬,正不耐烦地挥舞着木制警棍,驱赶着看热闹的人群。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老人家年纪大了,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救护车马上就到。”

  那差佬的语气轻描淡写,显然已经将此事草草定性。

  王江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被几个好心街坊围在中间的福伯。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上前,在老人身边单膝跪下。

  福伯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嘴唇微微发紫,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王江伸出双手。

  那双手,修长,干净,不见丝毫颤抖。

  他先是轻轻撑开福伯的眼皮,观察瞳孔的反应,接着两根手指精准地搭在了老人颈侧的动脉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整个过程冷静,专业,高效得令人心惊。

  他身上那股平日里慵懒散漫的“衰仔”气质,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疑。

  “喂,不说王家是败家子吗?”

  “他……他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看他那个样子,还真挺像回事的……”

  “你们晓得是老黄历了,小江医生可是神医呢!”

  “治什么病啊?”

  “正三路,咯咯!”

  王江喂了福伯一颗药,要他含在舌下。

  “福伯,这是保精力的。含着就行。”

  阿彪像一尊铁塔,守在王江身后,将所有探究的目光都隔绝在外,但他自己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困惑。

  脉搏微弱但还算规律,瞳孔对光反射正常。

  王江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没有生命危险。

  他的视线随即下移,落在了福伯那不成样子的脚踝上。

  脚踝处高高肿起,一片骇人的青紫色。

  可王江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对劲。

  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骨折或者扭伤。

  他猛地伸手,一把卷起了福伯的裤腿。

  “嘶——”

  一会儿功夫肿得像个猪蹄。

  周围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王江只见福伯的脚踝处,除了那片淤青红肿,更有一缕缕黑气缠绕其上。

  那黑气并非死物,竟如同活物一般,在皮肤下缓慢地蠕动,所过之处,皮肉都透着一股死灰之色。

  王江的瞳孔骤然收缩。

  【天眼】在这一刻自行激发,眼前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

  那黑气仿佛拥有生命,正贪婪地,一分一毫地侵蚀着福伯本就微弱的生气。

  作为一名顶级的现代外科医生,他的大脑在疯狂嘶吼着“不可能”。

  坏疽,栓塞,组织坏死……他见过无数种恐怖的病变,但没有一种是眼前这个样子。

  他伸出手指,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那片被黑气缠绕的皮肤。

  一股阴寒刺骨的冷意,瞬间从指尖传来,直钻心底。

  那不是体温过低造成的冰冷,而是一种主动的,带着恶意的阴寒。

  王江立刻收回了手。

  这不是医学问题。

  是“脏东西”。

  刹那间,王江身上那股伪装出来的慵懒与不羁,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杀意。

  他缓缓站起身,眼神如刀锋,扫过周围惊惧的人群。

  “走阴婆。”

  他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鬼老三被抓。

  福伯当街遭劫。

  还有这非自然的阴损手段……

  所有线索在脑中瞬间串联。

  那老妖婆,过线了。

  “阿彪!”

  “在,江哥!”

  “送去医馆,别去医院!”王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西医治不了这个!”

  ……

  王记医药铺的后堂,空气里弥漫着草药与消毒水混合的奇特味道。

  福伯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面色愈发灰败。

  拨毒,光他布置的回春阵法明显不够。

  王江站在床边,看着老人备受折磨的样子,胸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福伯是看着原主长大的老仆,更是他来到这个陌生时代后,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

  动一个无辜的老人。

  这不仅是在挑战他作为一名医生的底线。

  更是在对他,对十三堂,最直接,最恶毒的挑衅。

  王江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恢复了外科医生般的绝对冷静。

  他转过身,看向一脸焦急与愤恨的阿彪。

  “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阿彪点了点头,立刻将自己和其他伙计盯着走阴婆的事说了一遍。

  又恨恨的说,有人来捣乱,手段特别的下作。

  阿彪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刚杵来。

  “被阳记的伙计上回偷了去,现在托他的亲戚在地摊上卖呢,我看见了,给收回来了,江哥。”

  露出一件造型古朴的法器。

  “金刚杵。”

  王江听到这三个字,眼中精光一闪。

  他的目光落在那支泛着黄铜光泽的金刚杵上,一个大胆的去晦法阵,开始在他脑中迅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