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二堂实权-《1950:从棺材仔到港岛大亨》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九龙的湿热空气里,还混杂着昨夜未散尽的烟火与霉味。

  石破幅亲自带着一队人,出现在了原本属于和联胜的地盘上。

  没有喊打喊杀。

  没有剑拔弩张。

  黄江帮的人,只是沉默地将一个个场子的钥匙,一份份生意的账本,交还到和联胜看场小弟的手中。

  那些小弟一个个都看懵了。

  他们握着冰冷的钥匙,看着昨天还凶神恶煞的敌人此刻却低眉顺眼,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

  最后,石破幅站在街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所有竖着耳朵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王江堂主是高人。”

  “我石破幅认栽,给他这个面子!”

  话音落下,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

  消息像一阵飓风,瞬间刮过整个和联胜。

  所有人都炸了锅。

  一间烟雾缭绕的麻将馆里,陈虎正搂着两个女人,听着手下吹嘘他如何运筹帷幄。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雪茄,就等着王江横尸街头的死讯传来。

  一个马仔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

  “虎哥!虎哥!不好了!”

  陈虎不耐烦地吐出一口烟圈。

  “嚎什么丧?是不是王江那扑街的尸体找到了?”

  马仔喘着粗气,几乎要哭出来。

  “不是啊虎哥!黄江帮……黄江帮把所有地盘和生意都还回来了!”

  “石破幅还亲自放话,说是给王江堂主面子,他认栽了!”

  麻将馆里瞬间死寂。

  陈虎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

  他整个人都傻了,嘴里的雪茄掉在地上,烫到了脚背也毫无知觉。

  那张脸,瞬间从涨红变得铁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白,比吃了屎还要难看。

  和联胜总堂。

  堂会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往日里,那些堂主们提起王江,嘴角总挂着不加掩饰的鄙夷。

  现在,他们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看向王江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里面没有了轻视。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敬畏,甚至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一个能打的猛人,他们见过太多了。

  但一个能让石破幅那种疯子,连一枪都不敢放,就乖乖俯首称臣的人……

  这种人,比拿着双花红棍的猛人,要可怕一百倍。

  跛豪坤坐在主位上,拐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全场瞬间安静。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脸色煞白的陈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王江,兵不血刃,为社团立下大功!”

  “这第二件事,他办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平’!”

  跛豪坤加重了那个“平”字。

  “谁还有话说?”

  陈虎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跛豪坤那毫不掩饰的敲打,还有周围那些堂主们投来的,充满嘲弄与幸灾乐祸的目光。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滚烫的棉花。

  与此同时,黄江帮内部。

  震动丝毫不比和连胜小。

  石破幅的突然“服软”,让所有兄弟都无法理解。

  昨天还要不死不休,今天就拱手认输?

  帮主的脸面何在?黄江帮的威风何在?

  但石破幅积威甚重,无人敢当面提出质疑,只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卫修先忍不住了。

  他手下的几个场子,都是从十三堂手里抢过来的,而且紧紧相连,是块肥肉。

  现在要全部归还,他的损失最大。

  他怒气冲冲地闯进石破幅的房间。

  “大佬!为什么要认怂?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就这么算了?”

  石破幅正背对着他,擦拭着一柄尼泊尔军刀。

  他缓缓转过身。

  卫修的话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一双他从未见过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疯狂与暴戾,而是一种阴沉到极点的死寂,深处还藏着一丝……恐惧。

  “卫修。”

  石破幅的声音很轻,却让卫修汗毛倒竖。

  “别去惹他。”

  “你,我,我们所有人都惹不起。”

  “如果你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噩梦里,就离他远一点。”

  “否则,后果自负。”

  王江。

  这个名字,一夜之间,在整个九龙城黑道上传开。

  他不再是那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废物堂主。

  他的名字,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莫测,诡异可怖的色彩。

  而风暴的中心,王江的医馆内,却是一片安宁。

  王江安然坐在那张旧木椅上,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绒布,仔细擦拭着一把手术刀。

  刀身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外界的风起云涌,那些敬畏或恐惧的目光,他置若罔闻。

  他的眼神平静而专注,仿佛这世上只剩下手中这把刀。

  ……

  夜深。

  跛豪坤的别墅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

  他单独召见了王江。

  “坐。”

  跛豪坤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欠条,放在桌上。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王大海。

  金额,十万块。

  跛豪坤拿起打火机,点燃了欠条的一角。

  火苗跳动,映着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

  “你阿爸欠我的钱,一笔勾销。”

  “这是你应得的。”

  王江看着那张欠条在烟灰缸里化为灰烬,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谢坤哥。”

  跛豪坤将烟灰缸推到一旁,身体微微前倾,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王江。

  “阿江,跟我说句实话。”

  “你到底用了什么神仙手段,能让石破幅那个疯狗变得这么听话?”

  这个问题,才是今晚的重点。

  王江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坤哥言重了。”

  “没什么神仙手段。”

  “只是祖上传下来一点相术,略懂皮毛,能看出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罢了。”

  他没有过多解释,点到为止。

  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反而比任何解释都更具分量。

  跛豪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探究慢慢变成了倚重。

  一个能打的手下,他有很多。

  但一个拥有鬼神莫测手段的“高人”,只此一个。

  “好,好一个略懂皮毛。”

  跛豪坤靠回椅背,笑了起来,声音里透着满意。

  “阿江,和联胜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他的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前两件事,你办得很好。但那只是开胃菜。”

  “第三件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我们和联胜未来十年的布局。”

  “是,坤哥。”

  王江的声望,在和联胜二堂达到了顶峰。

  当他从跛豪坤的别墅回到二堂堂口时,那些原本阳奉阴违的二堂手下,如今看到他,无不躬身低头,眼中满是敬畏。

  “江哥!”

  整齐划一的称呼,发自肺腑。

  从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掌握了这个二堂堂口的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