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里静得只剩风声，杂草被吹得簌簌作响，混着老旧机器偶尔发出的咯吱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汪晓和白雪轻步穿行，避开地面的碎玻璃与断钢筋，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白雪眯起眼，狐妖的夜视能力让她看清了纺织机后方那团几近透明的阴气，低声道：“汪晓哥哥，她快撑不住了，形体都快散了。”
汪晓颔首，鬼瞳也早已锁定目标。
他示意白雪稍作等候，独自走向纺织机，指尖凝起一缕极淡的鬼气，力道被他压到了极致，仅够滋养却伤不到对方。
毕竟这女鬼的虚弱程度，稍强一些的鬼气注入，便会形神俱灭。
纺织机后的虚影蜷缩着，蓝色工装的轮廓越发模糊，空洞的眼神看向汪晓时，只剩本能的怯懦。
汪晓没有迟疑，指尖那缕淡灰色鬼气缓缓飘出，如同轻柔的丝线，精准注入女鬼眉心。
瞬间，女鬼涣散的形体猛地一凝，透明的轮廓渐渐清晰了几分，眼底的空洞里闪过一丝光亮。
她怔怔地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温和鬼气，随即猛地抬头看向汪晓，满是惊讶与不解。
眼前这人明明看着是普通人，怎么会拥有如此纯粹的鬼气？
“说吧，有什么冤屈。”汪晓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女鬼浑身一颤，积攒了数十年的委屈与恐惧瞬间决堤，眼眶里涌出黑色的雾气，顺着脸颊滑落。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虚弱踉跄了一下，最终直直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响起：“大人……我叫王丽娟，死前是这家纺织厂的挡车工。”
“三十年前的一个夜班，机器突然失控，我被卷入滚轮……等再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我以为魂飞魄散是归宿，可偏偏意识清醒，困在这厂里动弹不得，连离开大门都做不到。”
“我心里是有怨，怨机器年久失修，怨厂方不管不顾，怨我死后家人连最基本的赔偿都没拿到。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从没想过害人。我只是想尽快去轮回，不想留在这里。”
王丽娟急忙辩解，身形因激动又开始微微涣散，“当时的我连完整的形体都没有，只能像一缕烟似的飘着，连触碰实物都做不到。”
汪晓静静听着，指尖又凝出一丝微弱鬼气，帮她稳住形体。
王丽娟缓了缓，眼底的恐惧越发浓重：“大概是我死后第三年，厂里突然来了个极强大的鬼。他的威压压得我根本喘不过气，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他发现了我，直接往我眉心注入一道鬼气，将我提升到了鬼仆级，说让我留在厂里吓人，只要照做，就能保住我的魂魄，不会消散。”
“我当时只想活下去，哪敢拒绝？”可我后来才知道，他让我吓人根本是为了掩人耳目！每次我在厂区制造异动、吓得工人心神不宁时，他就会趁机出手，将那些慌乱的工人悄悄抓走，吸食他们的生魂。”
“我看得清清楚楚，却连阻止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被他逼着当幌子，背下所有‘闹鬼’的名声。厂里接二连三有人失踪，流言越传越凶，没几年就彻底倒闭了。”
“工厂一倒，我就没了利用价值。那个强大的鬼直接弃我而去，好在后来华夏灵异事件调查局的人来调查，也没发现我的踪迹，我才算侥幸活了下来。这二十年来，没人给我补充阴气，当年他注入的鬼气早就耗干了，我只能靠吸食厂区里仅存的一点微薄阴气苟活，本源都快空了，如今连维持形体都难。”
汪晓静静听着，指尖凝着的微弱鬼气始终未断，维持着王丽娟的形体。
他能清晰感知到她鬼气波动中的惶恐与悔恨，没有半分虚假，显然所言非虚。
等她哭诉完，汪晓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你可知那个强大的鬼在哪里？”
王丽娟空洞的眼眶里，黑色雾气凝滞了片刻，随即轻轻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他当年注入我体内的鬼气，还有一丝残留在魂核深处。若是我能恢复几分实力，或许能顺着这丝残留气息，找到他的踪迹。”
汪晓闻言颔首，没有多余废话。
心念一动，万灵聚魂幡出现在掌心。
他随手一挥，幡旗卷起一股柔和光芒，径直裹向王丽娟。
王丽娟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自己包裹，身形不受控制地朝着幡旗飞去。
她脸上满是茫然，眼神里满是不解，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就听见汪晓的声音传入耳中：“进去吧，幡内有魂境，可助你凝实魂体，不出一天便能让你恢复到鬼仆级。你遇到我，是你的运气，也是你机缘，恢复后，帮我找到那鬼的踪迹。”
话音未落，王丽娟的身影已被吸入万灵聚魂幡中，幡旗轻轻一颤，便消失在汪晓掌心。
幡内魂境，与外界的阴冷截然不同。
这里云雾缭绕，天地间充斥着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魂气，滋养着魂体的每一处。
王丽娟刚一落地，便被周遭庞大的气息彻底震慑，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茫然四顾，只见远处山峦起伏，云雾间隐约可见一座座古朴建筑。
而不远处的空地上，一道道英姿挺拔的身影伫立着。
有身披玄黑铠甲、手持长枪的将军，周身煞气凛然，气息雄浑得让她不敢直视。
有身着青色儒袍、手持书卷的文士，气质温润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她心生敬畏。
更远处的凉亭中，两位身影端坐，一人白衣胜雪，一人黑衣如墨，他们周身散发的气息，远超王丽娟的认知，宛若仙神降世，让她连抬头仰望的勇气都没有。
这些英魂，每一个的气息都庞大到让她心惊胆战，远超她记忆中那个强大的鬼！
“这……这是什么地方？”王丽娟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形，满心惶恐。
她的出现很快引起了众英魂的注意，一道道目光投了过来，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毕竟，汪晓纳入聚魂幡的英魂，向来都是实力不俗的先贤。
如今竟丢进来一个连鬼仆级都算不上、魂体虚弱的女鬼，实在反常。
就在王丽娟不知所措时，汪晓的声音透过聚魂幡传入魂境，清晰地回荡在每个英魂耳中：“诸位先贤，此女鬼名为王丽娟，魂体濒临消散，是我临时救下。让她入幡，只为借魂境之力帮她凝实魂体，还望诸位照看一二。”
众英魂闻言，眼中的好奇稍减，纷纷颔首示意。
那身披铠甲的将军微微抬手，一股柔和的气息飘向王丽娟，帮她稳住了略显涣散的形体，沉声道：“既然是汪晓所救，便安心在此修炼吧。”
王丽娟望着眼前这些实力深不可测的英魂，又想起汪晓方才的话，心中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庆幸。
她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谢……谢谢大人，谢谢诸位大人。”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遇到了天大的机缘。
魂境外，白雪走到汪晓身边，狐眸里带着几分好奇，轻声问道：“汪晓哥哥，这女鬼实力这般微弱，你把她收到万灵聚魂幡里，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呀？”
汪晓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平淡却带着笃定：“她口中那强大的鬼，大概率是嘉星市阴域势力的外围爪牙。以他为突破口，总能摸到阴域的根基。”
白雪恍然大悟，轻点了点头。
她自然明白，想要接触盘根错节的阴域势力，从这种底层关联者入手，远比盲目探查高效得多。
“我们先回去吧。”汪晓转身朝着厂区外走去，白雪默契地跟上，身影很快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荒废二十年的纺织厂。
不多时，他们便返回了市中心下榻的酒店。
……
第二天，汪晓并未急于追查阴域事宜，依旧以保镖身份跟在白雪身侧，维持着大小姐与保镖的身份，逛遍了市中心的商场。
白雪偶尔驻足挑选心仪的饰品与衣物，汪晓则沉默护在一旁。
途中简单用餐，在喧嚣人潮中消磨整天。
傍晚，汪晓正闭目养神时，掌心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魂念波动。
正是来自万灵聚魂幡中的王丽娟。
“大人，我已恢复鬼仆级实力，那道残留的鬼气，我能清晰感知到了。他所在的方位，是在城北方向，但比较模糊，只能顺着气息一路锁定，才能知道具体位置。”
汪晓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此时，恰逢夜幕降临，城市华灯初上。
他起身对白雪道：“走，去城北看看。”
一人一妖没有飞行，而是化作普通路人，循着王丽娟指引的大致方位步行前往。
不多时，就来到一家影城。
影城名为星光影城，曾在当地颇受欢迎，只是如今虽仍在营业，却不复往日热闹。
走进大厅，零星有几位顾客在购票，前台两个年轻女孩正趁着空闲低声交谈，语气里满是焦虑。
扎马尾的女孩一边整理票据，一边叹气：“这生意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以前黄金场场场爆满，现在能坐满三分之一都不错了。”
戴眼镜的女孩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还不是近两个月的失踪案闹的？都丢了五个人了，每周都有人观影后没了踪迹，执法队查了三四次，监控只拍到人进影院，压根没见人出来，一点线索都没有。”
扎马尾的女孩停下手里的活，脸色发白地看向她：“你说……咱们影院会不会真闹鬼啊？”
戴眼镜的女孩愣了愣，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扎马尾的女孩搓了搓胳膊，语气带着后怕：“我前几天值夜班去厕所，里面凉飕飕的。不是现在冬天那种正常的凉，是凉到心底的那种，浑身发毛，吓得我赶紧跑出来了。”
戴眼镜的女孩嘴上安慰，语气却带着几分不确定：“别自己吓自己了，可能就是通风太好。”
扎马尾的女孩叹了口气：“唉，不管是不是闹鬼，咱们这影院再这样下去，真的没人敢来了。”
戴眼镜的女孩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无奈：“可不是嘛。先前还庆幸老板和执法队有关系，出了这么大的失踪案都没被查封，但照现在这客流冷清的样子，估计开不了一个月，也得倒闭了。”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汪晓和白雪耳中。
汪晓眼底寒光一闪，王丽娟感知到的气息，恰好就在这影院里面。
白雪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汪晓哥哥，看样子那鬼就藏在影院里，借着黑暗和人群的杂乱气息遮掩，倒是会选地方。”
汪晓颔首，拉着白雪装作购票的顾客，走到前台。
马尾女孩连忙起身：“您好，请问想看哪部电影？”
汪晓语气平淡，“最近的一场。”
女孩熟练地打印出两张票：“祝您观影愉快。”
接过票，汪晓和白雪顺着走廊往里走。
最近的一场是在三号厅。
几乎才一靠近，汪晓就感觉到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阴冷气息。
推开门，放映厅里果然人不多，大约只坐了三分之一的观众。
大多是情侣或三两结伴的年轻人，正低声说笑，等待电影开场。
而在最后排的角落，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静静坐着，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黑气如同无形的触手，正顺着座椅缝隙悄悄蔓延。
汪晓和白雪轻步穿行，避开地面的碎玻璃与断钢筋，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白雪眯起眼，狐妖的夜视能力让她看清了纺织机后方那团几近透明的阴气，低声道：“汪晓哥哥，她快撑不住了，形体都快散了。”
汪晓颔首，鬼瞳也早已锁定目标。
他示意白雪稍作等候，独自走向纺织机，指尖凝起一缕极淡的鬼气，力道被他压到了极致，仅够滋养却伤不到对方。
毕竟这女鬼的虚弱程度，稍强一些的鬼气注入，便会形神俱灭。
纺织机后的虚影蜷缩着，蓝色工装的轮廓越发模糊，空洞的眼神看向汪晓时，只剩本能的怯懦。
汪晓没有迟疑，指尖那缕淡灰色鬼气缓缓飘出，如同轻柔的丝线，精准注入女鬼眉心。
瞬间，女鬼涣散的形体猛地一凝，透明的轮廓渐渐清晰了几分，眼底的空洞里闪过一丝光亮。
她怔怔地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温和鬼气，随即猛地抬头看向汪晓，满是惊讶与不解。
眼前这人明明看着是普通人，怎么会拥有如此纯粹的鬼气？
“说吧，有什么冤屈。”汪晓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女鬼浑身一颤，积攒了数十年的委屈与恐惧瞬间决堤，眼眶里涌出黑色的雾气，顺着脸颊滑落。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虚弱踉跄了一下，最终直直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响起：“大人……我叫王丽娟，死前是这家纺织厂的挡车工。”
“三十年前的一个夜班，机器突然失控，我被卷入滚轮……等再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我以为魂飞魄散是归宿，可偏偏意识清醒，困在这厂里动弹不得，连离开大门都做不到。”
“我心里是有怨，怨机器年久失修，怨厂方不管不顾，怨我死后家人连最基本的赔偿都没拿到。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从没想过害人。我只是想尽快去轮回，不想留在这里。”
王丽娟急忙辩解，身形因激动又开始微微涣散，“当时的我连完整的形体都没有，只能像一缕烟似的飘着，连触碰实物都做不到。”
汪晓静静听着，指尖又凝出一丝微弱鬼气，帮她稳住形体。
王丽娟缓了缓，眼底的恐惧越发浓重：“大概是我死后第三年，厂里突然来了个极强大的鬼。他的威压压得我根本喘不过气，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他发现了我，直接往我眉心注入一道鬼气，将我提升到了鬼仆级，说让我留在厂里吓人，只要照做，就能保住我的魂魄，不会消散。”
“我当时只想活下去，哪敢拒绝？”可我后来才知道，他让我吓人根本是为了掩人耳目！每次我在厂区制造异动、吓得工人心神不宁时，他就会趁机出手，将那些慌乱的工人悄悄抓走，吸食他们的生魂。”
“我看得清清楚楚，却连阻止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被他逼着当幌子，背下所有‘闹鬼’的名声。厂里接二连三有人失踪，流言越传越凶，没几年就彻底倒闭了。”
“工厂一倒，我就没了利用价值。那个强大的鬼直接弃我而去，好在后来华夏灵异事件调查局的人来调查，也没发现我的踪迹，我才算侥幸活了下来。这二十年来，没人给我补充阴气，当年他注入的鬼气早就耗干了，我只能靠吸食厂区里仅存的一点微薄阴气苟活，本源都快空了，如今连维持形体都难。”
汪晓静静听着，指尖凝着的微弱鬼气始终未断，维持着王丽娟的形体。
他能清晰感知到她鬼气波动中的惶恐与悔恨，没有半分虚假，显然所言非虚。
等她哭诉完，汪晓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你可知那个强大的鬼在哪里？”
王丽娟空洞的眼眶里，黑色雾气凝滞了片刻，随即轻轻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他当年注入我体内的鬼气，还有一丝残留在魂核深处。若是我能恢复几分实力，或许能顺着这丝残留气息，找到他的踪迹。”
汪晓闻言颔首，没有多余废话。
心念一动，万灵聚魂幡出现在掌心。
他随手一挥，幡旗卷起一股柔和光芒，径直裹向王丽娟。
王丽娟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自己包裹，身形不受控制地朝着幡旗飞去。
她脸上满是茫然，眼神里满是不解，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就听见汪晓的声音传入耳中：“进去吧，幡内有魂境，可助你凝实魂体，不出一天便能让你恢复到鬼仆级。你遇到我，是你的运气，也是你机缘，恢复后，帮我找到那鬼的踪迹。”
话音未落，王丽娟的身影已被吸入万灵聚魂幡中，幡旗轻轻一颤，便消失在汪晓掌心。
幡内魂境，与外界的阴冷截然不同。
这里云雾缭绕，天地间充斥着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魂气，滋养着魂体的每一处。
王丽娟刚一落地，便被周遭庞大的气息彻底震慑，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茫然四顾，只见远处山峦起伏，云雾间隐约可见一座座古朴建筑。
而不远处的空地上，一道道英姿挺拔的身影伫立着。
有身披玄黑铠甲、手持长枪的将军，周身煞气凛然，气息雄浑得让她不敢直视。
有身着青色儒袍、手持书卷的文士，气质温润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她心生敬畏。
更远处的凉亭中，两位身影端坐，一人白衣胜雪，一人黑衣如墨，他们周身散发的气息，远超王丽娟的认知，宛若仙神降世，让她连抬头仰望的勇气都没有。
这些英魂，每一个的气息都庞大到让她心惊胆战，远超她记忆中那个强大的鬼！
“这……这是什么地方？”王丽娟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形，满心惶恐。
她的出现很快引起了众英魂的注意，一道道目光投了过来，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毕竟，汪晓纳入聚魂幡的英魂，向来都是实力不俗的先贤。
如今竟丢进来一个连鬼仆级都算不上、魂体虚弱的女鬼，实在反常。
就在王丽娟不知所措时，汪晓的声音透过聚魂幡传入魂境，清晰地回荡在每个英魂耳中：“诸位先贤，此女鬼名为王丽娟，魂体濒临消散，是我临时救下。让她入幡，只为借魂境之力帮她凝实魂体，还望诸位照看一二。”
众英魂闻言，眼中的好奇稍减，纷纷颔首示意。
那身披铠甲的将军微微抬手，一股柔和的气息飘向王丽娟，帮她稳住了略显涣散的形体，沉声道：“既然是汪晓所救，便安心在此修炼吧。”
王丽娟望着眼前这些实力深不可测的英魂，又想起汪晓方才的话，心中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庆幸。
她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谢……谢谢大人，谢谢诸位大人。”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遇到了天大的机缘。
魂境外，白雪走到汪晓身边，狐眸里带着几分好奇，轻声问道：“汪晓哥哥，这女鬼实力这般微弱，你把她收到万灵聚魂幡里，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呀？”
汪晓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平淡却带着笃定：“她口中那强大的鬼，大概率是嘉星市阴域势力的外围爪牙。以他为突破口，总能摸到阴域的根基。”
白雪恍然大悟，轻点了点头。
她自然明白，想要接触盘根错节的阴域势力，从这种底层关联者入手，远比盲目探查高效得多。
“我们先回去吧。”汪晓转身朝着厂区外走去，白雪默契地跟上，身影很快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荒废二十年的纺织厂。
不多时，他们便返回了市中心下榻的酒店。
……
第二天，汪晓并未急于追查阴域事宜，依旧以保镖身份跟在白雪身侧，维持着大小姐与保镖的身份，逛遍了市中心的商场。
白雪偶尔驻足挑选心仪的饰品与衣物，汪晓则沉默护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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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汪晓正闭目养神时，掌心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魂念波动。
正是来自万灵聚魂幡中的王丽娟。
“大人，我已恢复鬼仆级实力，那道残留的鬼气，我能清晰感知到了。他所在的方位，是在城北方向，但比较模糊，只能顺着气息一路锁定，才能知道具体位置。”
汪晓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此时，恰逢夜幕降临，城市华灯初上。
他起身对白雪道：“走，去城北看看。”
一人一妖没有飞行，而是化作普通路人，循着王丽娟指引的大致方位步行前往。
不多时，就来到一家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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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大厅，零星有几位顾客在购票，前台两个年轻女孩正趁着空闲低声交谈，语气里满是焦虑。
扎马尾的女孩一边整理票据，一边叹气：“这生意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以前黄金场场场爆满，现在能坐满三分之一都不错了。”
戴眼镜的女孩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还不是近两个月的失踪案闹的？都丢了五个人了，每周都有人观影后没了踪迹，执法队查了三四次，监控只拍到人进影院，压根没见人出来，一点线索都没有。”
扎马尾的女孩停下手里的活，脸色发白地看向她：“你说……咱们影院会不会真闹鬼啊？”
戴眼镜的女孩愣了愣，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扎马尾的女孩搓了搓胳膊，语气带着后怕：“我前几天值夜班去厕所，里面凉飕飕的。不是现在冬天那种正常的凉，是凉到心底的那种，浑身发毛，吓得我赶紧跑出来了。”
戴眼镜的女孩嘴上安慰，语气却带着几分不确定：“别自己吓自己了，可能就是通风太好。”
扎马尾的女孩叹了口气：“唉，不管是不是闹鬼，咱们这影院再这样下去，真的没人敢来了。”
戴眼镜的女孩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无奈：“可不是嘛。先前还庆幸老板和执法队有关系，出了这么大的失踪案都没被查封，但照现在这客流冷清的样子，估计开不了一个月，也得倒闭了。”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汪晓和白雪耳中。
汪晓眼底寒光一闪，王丽娟感知到的气息，恰好就在这影院里面。
白雪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汪晓哥哥，看样子那鬼就藏在影院里，借着黑暗和人群的杂乱气息遮掩，倒是会选地方。”
汪晓颔首，拉着白雪装作购票的顾客，走到前台。
马尾女孩连忙起身：“您好，请问想看哪部电影？”
汪晓语气平淡，“最近的一场。”
女孩熟练地打印出两张票：“祝您观影愉快。”
接过票，汪晓和白雪顺着走廊往里走。
最近的一场是在三号厅。
几乎才一靠近，汪晓就感觉到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阴冷气息。
推开门，放映厅里果然人不多，大约只坐了三分之一的观众。
大多是情侣或三两结伴的年轻人，正低声说笑，等待电影开场。
而在最后排的角落，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静静坐着，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黑气如同无形的触手，正顺着座椅缝隙悄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