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黑风荡剿狼-《重生杨家六郎,看我如何逆天改命》

  黑风荡的夜,比别处更显深沉。朔风掠过无边无际的枯芦苇丛,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如同万千鬼魂在低语。薄冰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泥沼散发出腐败阴寒的气息。这是一个连本地猎户都不愿轻易深入的险恶之地。

  废弃的渔村如同一个巨大的、潜伏在黑暗中的水怪,只有零星几点微弱的火光,在芦苇缝隙间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诡秘。

  王贵和他集结起来的三百多名锐士营精锐,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散布在渔村外围。他们口衔枚,马裹蹄,身上涂抹着掩盖气味的泥浆,只有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幽光。

  “都听清楚了!”王贵压低声音,对围绕在身边的几名都头和什长做最后的部署,“村子东、北两面靠水,西、南是芦苇荡。第一队,从西面潜入,以弓弩无声清除外围暗哨。第二队,随我从南面主攻,直扑村中最大的那几间屋子,那里肯定是头目所在。第三队,堵住东、北两侧水道,防止他们从水上逃跑。记住,动作要快,下手要狠,尽量别弄出太大动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明白!”众人低声应诺,杀气在寒夜中凝聚。

  子时三刻,正是人最为困顿之时。

  第一队的数十名锐士如同鬼魅般没入了西面的芦苇荡。他们是最擅长潜行刺杀的好手,利用芦苇的掩护和风声的干扰,如同水蛇般滑行。利刃割喉、弩箭穿心,几个布置在外围的“铁狼”暗哨,甚至连示警的机会都没有,便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王贵看到西面传来的预定信号——一支芦苇杆被折成特定角度插在显眼处,知道外围已清。他猛地一挥手!

  “动手!”

  第二队百余锐士,如同离弦之箭,从南面猛地扑向渔村!他们不再刻意隐藏行迹,速度提到了极致,沉重的脚步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

  “敌袭!”

  村内终于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但已经晚了!

  王贵一马当先,手中那柄特制的加厚战斧带着恶风,直接将一扇简陋的木门劈得粉碎!屋内的几名“铁狼”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摸到兵刃,便被如狼似虎冲进来的锐士营士卒乱刀砍翻!

  “杀!一个不留!”王贵咆哮着,如同煞神,战斧挥舞,所向披靡。他根本不去分辨哪个是头目,但凡穿着与宋军制式不同的,或者反应不及的,皆是一斧过去!

  整个废弃渔村,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锐士营的士卒们憋了许久的恶气,在此刻彻底爆发。他们以有备算无备,以精锐对精锐,配合默契,手段狠辣。往往两三人一组,一人突前吸引注意,另外两人侧翼袭杀,效率极高。

  “铁狼”们虽然悍勇,但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下,仓促应战,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许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杀死在简陋的床铺上,少数反应过来的,也只能各自为战,很快便被数量占优、配合娴熟的锐士营士卒分割包围,逐一歼灭。

  战斗主要集中在村中央几间稍显完整的土坯房附近。这里的抵抗最为激烈,显然驻扎着“铁狼”的核心人员。

  王贵浑身浴血,一脚踹开最大那间屋子的房门,迎面便是一道凌厉的刀光劈来!他反应极快,战斧向上一格!

  “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对方是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契丹大汉,手持一柄沉重的弯刀,眼神凶悍,正是耶律斜轸麾下的一员悍将,名叫秃馁。

  “南狗!找死!”秃馁怒吼一声,弯刀如同旋风般再次劈来,势大力沉。

  王贵毫不畏惧,战斧迎上,以硬碰硬!两人在这狭小的屋内展开了一场凶险的搏杀。斧影刀光交错,劲风呼啸,周围的桌椅板凳被激荡的劲气震得粉碎。

  屋外,锐士营士卒与守卫在此的“铁狼”死士也杀作一团,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垂死哀嚎声响成一片。

  王贵知道必须速战速决,久则生变。他卖个破绽,硬接了秃馁一刀,肩甲被劈开一道深痕,鲜血直流,但他也趁机一斧横扫,狠狠劈在秃馁的腰腹之间!

  “呃啊!”秃馁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踉跄后退,肠子都差点流出来。

  王贵得势不饶人,如同疯虎般扑上,战斧高高扬起,带着千钧之力,朝着秃馁的脑袋猛劈而下!

  秃馁勉强举刀格挡,但重伤之下力道已失。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弯刀被硬生生劈断,战斧去势不减,狠狠劈入了秃馁的头颅!

  红的鲜血,白的脑浆,瞬间迸溅开来!

  王贵一脚踹开秃馁兀自抽搐的尸体,目光扫向屋内角落。那里,一个文士打扮、面色苍白的中年人,正瑟瑟发抖地试图点燃一份文书。

  “想报信?”王贵狞笑一声,一个箭步上前,战斧的侧面狠狠拍在那文士的手腕上!

  “啊!”文士惨叫一声,手腕骨折,文书和火折子掉落在地。

  王贵捡起文书,扫了一眼,上面是一些密语和地图标记,他看不懂,但知道肯定是重要东西。他一把揪住那文士的衣领,如同拎小鸡般将他提了起来:“说!耶律斜轸在哪?你们还有多少人藏在别处?”

  那文士倒是硬气,虽然疼得满头冷汗,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不说是吧?”王贵眼中凶光一闪,战斧的锋刃抵在文士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文士浑身一颤,“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带走!”

  屋外的战斗也接近尾声。在绝对的优势和突然袭击下,留守渔村的这一百多名“铁狼”死士,被斩杀殆尽,只有寥寥数人试图从水上逃跑,也被早已埋伏在水道出口的第三队锐士营用弩箭射杀或生擒。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半个时辰。废弃渔村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

  清点战果,毙敌一百二十七人,生擒三人(包括那名文士),缴获大量武器、毒药、金银以及来不及销毁的密信文书。锐士营自身也付出了阵亡二十一人,重伤十余人,轻伤无数的代价。这是一场惨胜,但意义重大。

  王贵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铁狼”尸体,尤其是秃馁那具无头的尸身,长长舒了一口憋闷已久的恶气。

  “把首级都割下来,连同缴获的狼头旗,一起装箱!尸体扔进沼泽喂鱼!”王贵下令道,“带上俘虏和缴获,立刻撤离此地!”

  他深知,这里并非久留之地。耶律斜轸一旦得知老巢被端,必定疯狂报复。

  数日后,十几个装满腌渍首级和狼头旗的木箱,被锐士营悄然送到了瀛州、莫州、沧州等地的府衙门前。同时,王贵将那名文士俘虏和最重要的缴获文书,派人秘密押送回了定州。

  当各地官员战战兢兢地打开木箱,看到里面那些面目狰狞、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首级和代表着死亡与恐怖的狼头旗时,在惊恐之余,更多的是一种巨大的 解脱和振奋!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开:“杨太师派神兵天降,端了辽狗细作的老巢!”“黑风荡的辽狗被一锅烩了!”“看!这就是当细作的下场!”

  笼罩在河北后方数州之上的恐慌阴云,被这血腥而有力的现实,狠狠驱散!民心迅速安定下来,流言不攻自破。

  而当那份缴获的文书和经过初步审讯(用了些非常手段)的文士口供送到杨延昭手中时,更是揭开了耶律斜轸此次渗透行动的更多细节,包括几条尚未启用的秘密渗透路线、几个隐藏在宋境内的接应点,以及他们与新城联络的方式。

  杨延昭立刻根据这些情报,展开了更加精准和彻底的内部清洗与边境封锁,彻底铲除了“铁狼司”在河北腹地残存的威胁。

  黑风荡一役,王贵和他的锐士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仅彻底粉碎了耶律隆庆扰乱后方的毒计,更沉重打击了“铁狼司”的残余力量,赢得了这场暗战的最终胜利。

  消息传回新城,耶律斜轸看着空荡荡的、本该由秃馁坐镇的位置,再听闻黑风荡全军覆没的消息,气得当场砸碎了心爱的玉镇纸,腿伤迸裂,险些昏死过去。

  而拒马河北岸的耶律隆庆,在得知苦心经营的奇谋再次破产,连带着最后一点精锐的“铁狼”也损失惨重后,望着南岸那座依旧巍然屹立的雄州城,终于发出了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绝望的咆哮。

  他知道,这个冬天,他再也无力发动任何像样的进攻了。与杨延昭的这场较量,他再一次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