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去他家了-《欲之后》

  绿玉镯子的线索,已经追踪到一件校服。

  陆昶被学校劝退的那个学校。

  但具体是哪个孩子手里有过这么一个镯子,则无从得知。

  查起来仍旧相当麻烦。

  学校一问三不知,没闲工夫配合这种事。

  目前唯一的做法,就是一个一个去问。

  可是陆昶已经转学了。

  而且这事做得不光彩,他自己自然也不会说出去。

  赵家寻找江琳的线索,暂时陷入了死胡同。

  赵普光说,一个一个问,一家一家找,一遍不行就两遍。

  务必找到女儿。

  陆昶稀里糊涂参加完了中考,对高中没抱多大希望。

  陆天远说,等江琳和陆昶都放了暑假,他们一起回一趟东北老家。

  江琳问马旋,“去不去呢?”

  马旋说,“去一趟无妨,你还有改口费没收呢,你们结婚收的钱,陆天远起码该给你一半。”

  “不然,他去了县医院,你还在这里,到时候别人结婚,掏钱随礼的都是你。”

  “哎呀,怎么感觉这个人有点穷呢?”

  中年穷,是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去年,他还说过他给她一个家,养着她呢。

  幸亏她没答应。不然喝西北风啊。

  马旋:“就算他有几个钱,要是去北京附近给陆昶买房子,就怕还不够。”

  人生怕漂泊。

  动荡不安的日子,大大影响了男女们的幸福感。

  尤其到了很大的年龄,还在漂泊。

  江琳和马旋一起分析了陆天远这失败的人生:

  和结发之妻过了几年,发现她没意思,其实也就是过腻了。

  有的女人,一旦做了妈妈,就形象尽毁。

  又忙又乱,披头散发者不在少数。

  然后陆天远升官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和No.2勾搭上了。

  据陆天远自己描述,前妻1号为了阻止他出轨,写了一封匿名信给组织。

  揭发他在医院贪污受贿搞女人。

  但“组织”转手就把这封信给了“陆院长”。

  自己枕边人,竟是仕途上的绊脚石和毒蛇,不打死她都便宜她了。

  那必定换来一顿毒打,和离婚的结果。

  然后前妻2号,是个离异带女儿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天远而离的。

  还是早就离了。

  这个“局长的女儿”算是小三上位。她飞扬跋扈,脾气暴烈。

  俩人过了一段舒服快活日子,幸福止于陆天远的下台。

  说来说去,还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男人一旦没钱没地位,日子很难幸福。

  但男人一旦有钱有权,专一的没有几个。

  陆天远就在这种沉浮中没有把住自己的行为。

  受贿又出轨,是一双孪生兄弟。

  但离婚再婚是要代价的。

  老话说“亏妻者百财不入”,他这离了结,结了离,存住钱才怪。

  人心不足,生计愈发动荡。

  江琳以为他是医院请来的“外来的和尚”,引进的精英人才。

  结果是个笑话。

  医院需要人才,把效益搞起来,养活全员。

  陆天远需要个好的医院把自己扶起来,好如鱼得水。

  结果伯乐和千里马不在同一条路上。

  机会的失之交臂,运气之迷,让人不能飞黄腾达,还会迈入穷途末路。

  这一步步走得,愈发艰辛。

  有次一个哥们问他,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还离婚不。

  他确定地回答:不会。

  原生家庭,是一个人的底气和根基,拆一回,运气弱一次。

  按说,前妻2号是他们婚外情发展来的,为何不好好守着彼此?

  还是陆天远自己描述:陈岩多疑,总是怀疑他和别的女人暧昧。

  而她自己,也有一帮异性“铁哥们”。

  两个人,互相怀疑。

  哎呀哎呀,这对男女的过往太复杂了。

  陆天远还说过,陆昶在后姥姥家受了很多委屈。

  那是:后姥姥总是给他立规矩,不许往地上趴,不许把垃圾藏到床底下……

  两口子为了自己开心,把各自的儿女都丢给姥姥。

  人家肯定更疼爱亲生的那个。

  自己想着升官发财,爱情激荡,事业辉煌。

  结果是总有人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埋单。

  那就是孩子。

  孩子是失败的婚姻里,最无辜又无助的那个。

  少年陆昶,看着高大帅气,但一个人的时候,眼里无光。

  穿着干净的衣服出去,卧室里又脏又乱。

  还有那些危险的习惯。

  回东北之前,江琳去县医院看望了一次陆天远。

  他和几个差不多情况的男医生,分别住在相邻的单身宿舍里。

  隔音效果很差。

  如此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到来,有人羡慕,有人鄙视。

  医院给陆天远配置了一位女秘书。

  女秘书五官端正,但看起来起码35岁了,皮肤有些松弛。衣着考究,眼神不友善。

  不知道陆天远为什么事上火,嘴角起了水泡。

  他同事跟他开玩笑,“给你败火的人来了,快传授一下经验,怎么找到的小媳妇?”

  女秘书则是鄙视,是鄙视江琳。中年女人眼神有毒。

  她们笃定,年轻女孩嫁老男人,一定是小三上位,图钱的。

  比不得她们正室。正室们最讨厌这样的女孩了。

  陆天远的宿舍比别人的大,到底是专业上有点资本的。给了个级别。

  床却很小,单人的。如此小床,两个人不得不相依相偎。

  跟隔壁宿舍之间的墙壁,是用木板隔出来的。

  她去时刚好赶上午休,俩人必然睡一觉。

  小别几日,那种事算是正常夫妻的“见面礼”。

  年轻女孩欢呼雀跃,一下子蹿到他后背上。

  隔壁的人都屏住呼吸听着。

  陆天远压低声音:“嘘,你别叫,别叫……不许叫啊。”

  她啥也没干啊,怎么就不让大声说话了?她又不是小三。

  “我就叫。”她恶作剧地撒娇:“老公哥哥,老公叔叔……”

  他难堪极了。

  却依旧没放弃拨弄她的衣服。

  小床质量一般。

  她不出声,床却在出声。

  他没办法,压抑地完成。

  返回市里,与他告别。空气里依旧有苍凉的气氛。

  这气氛使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彻底快乐起来。

  这是怎么了呢?

  过了几天。陆天远通知江琳,“咱们周五出发,回东北。”

  江琳:“我……去吗?不去了吧?”

  他:“票都买好了。婚都结了,必须得回呀。不然老爷爷老奶奶脸上过不去了。”

  “好吧。”

  好久没坐火车了,漫长的旅程让人向往呢。

  昼夜兼程,去关外,雄关漫道真如铁……这么遥远,这是要飞上天了。

  第一次去“婆家”,有点新鲜,还有点慌慌的。

  他们登上火车的那一刻,赵普光派来找女儿的人刚刚抵达江琳学校附近。

  暑假的学校,像一座空旷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