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正视过去-《欲之后》

  “我不禁撩的,婉滢。”

  他比她大六岁,正是哪哪儿都是力气的年龄。

  感受到怀中的柔软温热的身体,隔着丝滑的睡衣,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踮着脚,用胳膊吊着他脖子,用一条颀长性感的腿,去缠绕他的大长腿。

  第一次这么主动,身体还蛇精一般的调皮灵活,要老命了。

  他对她的反应,可以以秒计算的。

  让他有种想一口吞了她的欲望,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但是她确实快要生病了,喷嚏鼻涕的。

  若一晌贪欢,体力透支,只怕确实会加重病情。

  如果让中医看,应该属于“不宜房事”的状况。

  “别闹,你这傻孩子,你需要休息。”

  强行将她按到床上,用一条被子卷住她,并从中间隔出一道“分水岭”。

  从行李中找到感冒药,哄她吃了下去。

  他妈跟他说了,怀孕不能吃感冒药。

  那就先不怀。

  本来婉滢已经在犹豫了,很好的机会。只要他缠缠她哄哄她,大有希望。

  但什么也不如她的健康重要呀。

  而且他今天跟自己较劲。 今天要禁欲。

  他还不信了,一天都做不到? 这点自控力没有,还怎么为人夫?

  “滢,今天乖乖睡,你老公今天来大姨夫了。”

  “来大姨夫”还是傅航发明的。

  只要怀疑他情绪或者那个地方有重大变故,傅航就这么说他。

  他俩同居第二天,看他走路和得意的样子,傅航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那个欠揍的家伙!

  婉滢疑惑地瞪着他,眼里依然有笑意,“大姨夫”的梗,他跟她讲过。

  她当时红了脸,那是他俩之间的第一次,都很难忘。

  此刻她双臂被裹在被子里动弹不得,小狗一样气哼哼瞪着他。

  但感冒那种昏沉感一阵阵袭来,又因为感冒药的药效上来。

  她身体里那头活跃的小鹿渐渐安静下来。

  随着一个喷嚏,她的头又沉了一些,向睡眠一步步滑去。

  杨辰煜叉着腿坐在床上,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昂扬的姿态把自己吓了一跳。

  自己居然忍住了!二少不容易啊!比野外求生演练还难。

  她真是稚气未泯,连入睡都这么容易。

  他做了几分钟深呼吸,生理上才偃旗息鼓。

  突然身边的婉滢双臂一阵痉挛,发出恐惧的梦呓:“别碰我!救命!”

  他猛然看向她,侧卧着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婉滢,老公在。”

  她的表情归于宁静,重新进入梦乡。

  他眉却心蹙了起来。她梦到谁了?是从前的“他”吗? “他”对她做过什么?怎么吓成这样?

  想着,心就痛得拧在一起。要是遇到那个“他”,骨头都给他捏碎了。

  她那些被“格式化”了的往事,并没有彻底烟消云散,可能有一些沉淀在她潜意识里。

  如果她想起来了怎么办?

  是不是爱过一个人才会被他伤害?

  这样的问题对于他来说,大大地超纲了。

  因为除了婉滢,他没有过深爱别人的经历。

  他只能以他现在的情感经历为坐标去想象——如果她突然离开他,他会不会在噩梦里醒来?

  会。

  会一下子跌入孤独的深渊,比从前更加冷厉。

  爱过再失去,才知道什么叫痛。

  不行,婉滢,你以前只是少不更事,你没爱过别人的对吧?

  本来,他这两天,正在为自己的一直以来的生理亢奋而愧疚懊恼。

  寻思要养一养她的体力,好陪她多看看美景。

  还要多培养感情。

  是的,培养感情。

  他们需要培养感情。

  因为目前的恩爱,让他有种镜花水月的不踏实感。

  爱恨皆有因,不是吗,不是喊着口号就存在的。

  爱需要坚实的基石。

  他不能一直逃避。接近而立之年,不是十七八岁少年。

  他在她面前,是个情绪稳定恒温的男人。他选择她的时候,是清醒的。

  他对她的爱,出于主动性的、排除其他选项的与日俱增。

  婉滢能不能?是不是?

  他独自一人时,思索过这个问题。

  他们的婚约,是在婉滢脑部受伤后。 如果她没有受过伤,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依赖他?

  她现在对他的专一、依赖,是不是因为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与他的主动相比,她更像是被动的。

  如果她完全清醒,记得从前的一切,能自主选择生活,她还是这样的吗?

  他以前有点回避这个问题。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那时候他侥幸地想,她已经嫁给他了,无法回头;

  她脑存盘刷新了,她想不起来。

  她摔倒之后的她,是全新的她,“重生”的她,与“上辈子”无关。

  那时候,他是喜欢她,把一切想得很简单。

  但是现在,他爱上她了。

  越爱越想了解她,想得到一个真实的她,怎么办?

  他也确定,他要的真实,不是让她一五一十“招认”从前的感情经历。

  怎么办?

  为人夫,他也是第一次。

  感情的走向,有点失控,始料未及。

  他现在是想让她的“本我”,清醒真实地爱上他。

  她的家人透露过,都是不愉快的经历,没遇到值得她爱的人。

  但婉滢也这么想吗?

  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想起了从前,或许有过一个刻骨铭心爱着的男人……

  心里倏地一阵疼。

  他一直是个习惯孤独的坚毅冷漠的男人。

  唯独对她。 一旦动心,就是千年。

  刚领证的时候,婉滢问过他,会不会嫌弃她有过“从前”?

  其实她不需要担心他,而是要叩问她自己——如果她想起了从前,还要不要他?

  但这样扎心的问题,都在一次次比蜜还甜的夫妻生活中被冲散了。

  过了凌晨,他还没睡着。

  在微弱的夜灯光下,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她。

  如果一直这样,暖暖的软软的乖乖的,属于他,该多好。

  她被他搂得出汗了,热醒了,感冒药的催眠作用也散去了一些。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渐渐完全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