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破碎天平-《星光下的许诺》

  天空在哭泣。

  暗金色的光泪从镜像舰瞳孔中磅礴坠落,每一滴都在大气层燃烧成幽紫流星。顾言深怀中的辰星伸出小手,翡翠纹路在他肌肤下如叶脉搏动,与漫天泪雨共鸣出凄美的频率。

  “奶奶…”婴儿的呢喃被淹没在能量风暴的尖啸中。

  老者踉跄后退,机械义肢爆出电火花:“不可能!林静云的意识屏障应该…”话音未落,镜像舰外壳突然呈现实体化——那根本不是金属,而是凝固的混沌能量构成的黑色水晶!

  “渊汐号,分析结构!”顾言深嘶吼。

  AI回应带着静电杂音:“检测到高维能量纠缠…镜像舰本身就是个活体囚笼!”

  全息投影强制弹出林静云最后的日志残片:

  【…他们骗了我。根本没有混沌需要平衡,议会只是害怕‘创世权柄’失控。我的意识被用来束缚的,是权柄的另一半——】

  影像被混沌吞噬前,顾言深看见母亲将玉佩一分为二,较小的碎片融入婴儿心口。

  “所以辰星的力量从来就不完整?”许念颤抖着抚摸儿子发烫的额头,“另一部分一直被囚禁在镜像舰里?”

  天际传来枷锁碎裂的巨响。黑色水晶舰体剥落,露出内部浩瀚的翡翠光辉——与翡翠梦境同源,却更加狂暴原始。

  “三十年的平衡是假象,”老者面具碎裂,露出半张机械化的脸,“议会只是在驯化‘创世权柄’…”

  混沌奔涌如决堤星河。

  顾言深感到胸前玉佩灼痛,裂缝中流出翡翠色的光。辰星突然飘离他的怀抱,悬停在庭院中央。婴儿周身展开双色光环——左眼金芒如秩序朝阳,右眼翠色如混沌深海。

  “妈妈…”辰星朝崩溃的镜像舰张开双臂。

  林静云的意识体在混沌中凝聚成形。她隔着维度抚摸孙子的脸颊,目光却望向顾言深:

  “镜子必须打破…但两面破碎的代价…”

  话音未落,全球警报凄厉响起。AI投射出恐怖景象:大西洋上空裂开翡翠峡谷,欧洲正在滑入时空乱流!辰星无意识散发的力量与混沌能量碰撞,现实结构开始崩塌!

  “让他融合!”林静云的意识在消散前呐喊,“只有完整的权柄能重织现实…”

  顾言深与许念对视一眼。

  她突然冲上前抱住悬空的辰星,额头贴着儿子滚烫的眉心:“妈妈在这里。”

  顾言深同时将玉佩按在辰星胸口。裂缝彻底绽开,翡翠与金光如双螺旋缠绕升腾!天空中的混沌能量被强行拽向婴儿,在地球外围构成翡翠与暗金交织的星环。

  辰星发出啼哭般的长吟。他左手指天,将混沌凝成保护罩;右手划地,把现实裂痕抚平如初。东京铁塔重新拔地而起,大西洋裂痕弥合如镜。

  但代价即刻显现——婴儿翡翠色的右眼开始结晶化!

  “他在被混沌同化!”许念惊叫。

  顾言深突然明白母亲未尽的警告:当镜子破碎,持镜者将成为新的容器。他毫不犹豫地割开手掌,让鲜血浸入辰星右眼:

  “要沉沦就一起沉沦。”

  鲜血触碰到结晶的瞬间,时空凝滞。

  辰星右眼的翡翠结晶突然反向流入顾言深伤口!父亲踉跄跪地,看见自己掌心浮现出与儿子同款的翡翠纹路。

  而婴儿恢复了纯净的金色瞳孔,困惑地摸着父亲突变的眼睛。

  天空星环突然收缩成光点,坠入祖宅庭院。光尘中走出的身影让所有人窒息——

  那是年轻时的林静云,身着“渊汐号”舰长制服,胸口别着完整的玉佩。

  她凝视着继承自己眼睛的儿子,说出三十年前被截断的警告:

  “…当镜子两面相遇,持镜者必须选择成为光明或阴影。”

  “而你,我的孩子,刚刚把阴影融进了自己的血脉。”

  顾言深低头,看见翡翠纹路已蔓延至心口。怀中辰星无忧无虑地把玩着他的手指,全然不知父亲替他承担了怎样的代价。

  年轻的母亲在消散前最后微笑:

  “真正的选择…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