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红楼:我的护卫生涯从黛玉开始》

  吉庆走上歧途,或许并非源于母亲的遗愿,而是他内心那股执拗——要向当年亏待他的父亲证明自己。若放在修仙界,这般人物恐怕就是邪修,或是榨取一地资源成就自身的狠辣主角。

  对族谱的执念,贾芸或许能懂,岳山却无法共情。

  若要写族谱,恐怕只能从他这一页开始。

  况且,写族谱总得攀附个名人来抬高身世,那岳山呢?难道要拉上那位金牌无数的岳王爷充门面?

  他摇头甩开杂念,重新回到衙门后堂。

  案情尚未明朗,仍有疑点未解。

  “老爷,既有吉庆的供词,为何不先捉拿黄家之人?”贾芸奉上茶水,问道。

  岳山摇头:“他虽是贩卖人口的主谋,但如今他的罪名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卖给谁,背后的买家是谁。”

  “况且,他多半也是身不由己。若你见我在这城中锋芒毕露,局势一片大好,而你自己却是混乱的始作俑者,你会如何?”

  贾芸如实答道:“我会逃,逃得越远越好,绝不敢在老爷面前露面。”

  岳山失笑:“我有那么可怕?不过你说得对。正常人都会躲,更何况黄家本就是外来户,对沧州毫无留恋。”

  “可他现在却没走,想必是在等什么消息。所以还不是收网的时候。吉庆背后没有晋商,算不上鱼饵,但黄文华背后有人,他才是真正的鱼饵。”

  贾芸也笑了:“原来如此,还是老爷思虑深远。”

  岳山随手翻起案牍上的文书,吩咐道:“近日在黄家园林外加派人手,但凡有东西进出,务必一清二楚。”

  “是。”

  ……

  府衙内宅,

  林黛玉捧着书卷,却心不在焉。

  手中紧攥着玉佩,紫鹃的话仍在她心头萦绕。

  “羞死人了……紫鹃姐姐全都看见了,还陪我演戏,我……”

  她无力地伏在桌上,整个人瘫软如泥。

  本想趁岳山不在时小憩片刻,养足精神,免得被他看出端倪,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眠。

  一闭眼,昨夜的尴尬场景便浮现眼前。

  一盏盏灯熄灭的画面,深深烙在她的脑海里。

  记性太好,反倒成了负担,又添一桩忘不掉的窘事。

  此刻,连读书也无法平复心绪,林黛玉头一回感到如此无助。

  林黛玉忽觉腹中一阵绞痛,眉头不由紧蹙。

  她轻轻按住小腹,暗自思忖:“这是怎么了?许久不曾这般难受了。”

  遇事不解,林黛玉素来习惯翻阅书籍寻求答案。近来她所读多为沧州地方志,纸张粗劣,远不及国子监刊印的名家典籍精良。

  正欲寻医书查阅,却从书页间滑落一纸。

  林黛玉俯身拾起,见纸上亦录有医理,其间一行小字写道:“男女同寝后,若腹中隐痛,或为有孕之兆。”

  “?”

  林黛玉如遭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我……竟有孕象?”

  她双眸圆睁,素日灵慧的思绪此刻全然凝滞。

  “紫鹃姐姐与岳大哥同宿多时,亦未见她有异……”

  定了定神,林黛玉决意先去寻紫鹃问个明白。

  此时紫鹃正在房中洒扫。

  见林黛玉面泛红霞推门而入,紫鹃先是一怔,忙问:“姑娘这是怎了?可是雪雁失手摔了玉?”

  林黛玉连连摇头:“非为此事。”

  紫鹃见她神色有异,先斟了茶,扶她至案边坐下。

  忙了半日,紫鹃亦觉疲乏,便自斟一盏。

  茶盏方举至唇边,忽闻林黛玉低声道:“紫鹃姐姐……你可有过孕象?”

  “噗——”

  茶汤喷溅满地……

  紫鹃呛咳不止,面红耳赤地望着林黛玉,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原以为姑娘是为昨夜之事而来——毕竟林黛玉曾言“姊妹间无不可言之事”,岂料竟问出这般骇人之语。

  紫鹃只觉颅中嗡鸣,恍惚间衣袖被轻扯,才慌忙拭净水渍,强自镇定道:“姑娘怎突然问起这个?”

  她虽与岳山数度同衾,然终未敢逾越雷池,更遑论珠胎暗结。且老爷对此似有顾忌,紫鹃心知肚明却不敢多言。

  此刻林黛玉突兀发问,直教她魂飞魄散。

  “姑娘可知……如何方能有孕象?”

  见紫鹃手足无措,林黛玉颊上红晕更甚,声若蚊蚋:“姐姐与岳大哥 多时,竟未曾有?”

  心中愈发困惑:“既非紫鹃姐姐,我这般症状又是何故?”

  紫鹃见她天真模样,苦笑着挨近坐下:“此事非朝夕同寝便可……须得……”

  林黛玉急问:“须得如何?”

  紫鹃唇瓣几番开合,终是羞赧难言。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懵懂纯真,一个面红耳赤,屋内霎时落针可闻。

  “紫鹃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黛玉蹙眉催促。

  紫鹃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总得先有那个……才能……姑娘为何偏要追问这个?”

  林黛玉正凝神细听,却见紫鹃言辞闪烁,支支吾吾,反倒问起她来。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腹中隐隐作痛,实在难受。”

  “什么?”

  紫鹃惊得几乎站不稳,今日听到的话,简直比一辈子听闻的还要骇人。往后即便再有什么消息,恐怕也不及此刻震撼。

  她脑中一片混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老爷会对姑娘存有非分之念。况且昨夜老爷分明早已熟睡,唯有姑娘迟迟未眠。

  “莫非是姑娘自己……”

  紫鹃强压心绪,隐约明白林黛玉误会了什么,深吸一口气道:“姑娘或许是身子不适,我去请个郎中来瞧瞧。”

  林黛玉脸颊微红,迟疑道:“这……也能请郎中?”

  紫鹃轻拍她的手背,宽慰道:“无论何种疼痛,都该让郎中诊治。姑娘若一味隐忍,反倒叫老爷忧心。”

  林黛玉轻轻点头,她也想弄个明白。

  岳山正在衙门处理公务,听闻紫鹃禀报林黛玉身体不适,顿时心急如焚,立刻命人去请随史鼎同来的御医。

  自林黛玉跟随他以来,一直康健无恙,如今突然不适,岳山唯恐她旧疾复发,片刻不敢耽搁。

  御医未至,他已匆匆赶回院中。

  “御医何时能到?”

  踏入院门前,岳山再度询问贾芸。

  贾芸忙答:“御医暂居驿馆,已派快马去请,片刻即至。”

  岳山一脚跨过门槛,又道:“在衙门腾出一处院落,日后让御医常驻衙内。”

  贾芸连连称是。

  步入厅堂,岳山见紫鹃与雪雁围在林黛玉身旁,气氛微妙。

  二人神色古怪,小姑娘的脸颊更是绯红。

  岳山未及细想,上前关切道:“林妹妹,何处不适?”

  林黛玉垂首轻语:“腹中略有疼痛。”

  “可还忍得?”

  “尚可,只是隐隐不适。”

  见林黛玉气色尚好,岳山略松一口气。

  “府中有宫中御医,林妹妹不必忧心。”

  林黛玉悄悄抬眼,见岳山满面关切,心头一暖,复又低头轻应。

  不多时,御医匆匆而至。

  “参见侯爷。”

  “不必多礼。此乃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腹中疼痛,烦请诊治。”

  御医不敢怠慢,当即坐下诊脉。

  岳山在一旁焦急等待,却见御医神色从容,与印象中皱眉把脉的老中医截然不同。

  他暗自宽慰:“看来并无大碍。只是林妹妹身子太弱,稍有不慎便易出问题,实在令人忧心。”

  片刻后,御医收回手,捋须道:“脉象平稳,侯爷无需担忧。”

  众人闻言皆松了口气,连林黛玉也放下心来,原非她所忧之事。

  御医又道:“此女先天不足,气血亏虚,幸而后天调养得宜,已有补益之象。继续调理数年,体质可如常人。”

  岳山点头问道:“那今日突发腹痛是何缘故?”

  御医答道:“情志不畅,肝气郁结。”

  岳山不解:“此话怎讲?”

  御医看了看林黛玉,又瞥向岳山,叹道:“体虚者气血难濡养经络。昨夜歇息不足,今晨情绪波动,羞恼交加,致使腹中气滞,故有此症。”

  “此非大病,静卧休憩即可。可令丫鬟轻揉腹部,以助舒缓。”

  岳山略通医理,闻言彻底安心,靠坐一旁长舒一口气。

  众丫鬟面露疑惑,岳山抿茶解释道:“不过是岔了气,你们谁惹她生气了?”

  雪雁慌忙摇头,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林黛玉与紫鹃对视一眼,脸颊霎时绯红,腹中又隐隐作痛。

  “羞愤气滞?我竟胡思乱想……真是丢死人了……”

  闹了场误会,岳山请御医用茶后送至门外:“劳太医白跑一趟。”

  御医笑道:“无病最好,老夫多走几趟也无妨。”

  他暗忖方才诊脉时,林家丫头望向岳山便脉象微乱,症结怕是在此。想到京中传闻岳山 ,御医欲言又止,终未开口,已被送出院子。

  岳山回房宽慰林黛玉几句,便去前厅处理公务。

  屋内只剩三个姑娘面面相觑。

  雪雁扶林黛玉回房,途经书橱时被她止住。

  “姑娘怎么了?若要看书晚些再看,先歇息吧,我替您揉揉肚子。”

  林黛玉摇头,强忍羞意从书橱抽出一本泛黄杂文集,翻见那误导她的残页——原是书中怨女诓骗书生的桥段。

  小腹又隐隐作痛。

  她低声吩咐雪雁:“将这些杂书拿去烧了,往后莫再送入房中……”

  本想查阅沧州风物助岳山一臂之力,未料竟闹出这等窘事。

  林黛玉静卧在床榻,由紫鹃和雪雁服侍着,眼中透出几分黯淡,只觉得今日恍若经历了一场生死。

  昨夜之事被紫鹃揭破,御医又诊出是因羞愤而气滞,误以为有孕的她更是羞愧难当。

  她望着床帐,目光空茫,低声道:“为何世间难堪之事,皆落于我身?如今思绪纷乱,理不清半分,今日这般狼狈,倒不如一闭眼,再不必看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