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红楼:我的护卫生涯从黛玉开始》

  “咦?岳将军要亲自为我家姑娘擦身吗?”

  岳山眉头一皱,瞥向雪雁,“这丫头莫不是糊涂了。”

  心中暗叹,只得说道:“自然是你来。”

  雪雁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好好,我一定照顾好姑娘。”

  服过药的林黛玉面色渐缓,安静躺下,呼吸也平稳许多。

  岳山为她换了块丝帕,又叮嘱道:“天寒受凉,又误服了桌上的补药。那药性热,最忌吹风,暂且停几日。”

  雪雁解释道:“姑娘自幼体弱,访遍名医亦难根治,只得日日服药调养……”

  “她这是心疾,光靠药石难愈。待入京后,再作打算。今夜你多留心,勤换帕子,于她有益。”

  岳山正欲离开,却被雪雁拽住衣袖。

  “岳将军,我实在撑不住了。您替我守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等我醒了您再走,成吗?”

  雪雁竖起一根手指,眼神恳切。

  她不过十岁稚龄,要整夜照料另一个孩子,确实强人所难。

  岳山颔首,“去吧,我先守着。”

  “姑娘气色好多了,岳将军果然厉害,难怪老爷器重。横竖方才他都碰过姑娘了,再照看片刻也无妨。”

  自我宽慰后,雪雁欢欢喜喜去睡了。

  岳山不知小丫头的心思,只端详着榻上的林黛玉,将她汗湿的鬓发拢至耳后。

  “生得似瓷娃娃般,日后不知要便宜哪家儿郎。贾宝玉绝不行,既做了她的临时监护人,我断不能答应。”

  思忖间,倦意渐浓。连日的奔波,加上煎药熬药未歇,他也乏了。

  回望雪雁,早已睡得横七竖八,嘴角还挂着涎水。

  “罢了,我守着吧。”

  再替林黛玉拭了拭额角,岳山暗叹:“开窗透口气就病成这样,往后可怎么好?若论难养活,她怕是要排进前三。”

  想到自家尚无仆役,岳山不禁忧心。一个病弱,一个懵懂,两个小姑娘都需看顾。

  “福没享到,苦头倒先尝了个遍……”

  ……

  翌日清晨,

  林黛玉恍若做了一场长梦。梦中父亲、母亲与早夭的幼弟齐聚一堂,笑语晏晏。

  忽然景象碎裂,她心头一紧,睁眼时只觉浑身绵软,汗湿中衣,甚是难受。

  欲唤雪雁,垂眸却见岳山伏在榻沿,压着被角,呼吸均匀,显是睡得正熟。

  “呀?”

  林黛玉脑中混沌,一时辨不清情形,霎时羞红了双颊。

  林黛玉刚要起身,转念一想,又直直躺了回去,紧紧闭上眼睛。

  这雪雁真是糊涂,怎能把人带进内室?我身上只披了件薄纱!

  岳山就伏在榻边,即便隔着锦被,林黛玉仍觉心跳如擂,面颊发烫。

  她悄悄瞥向另一侧的软榻,只见雪雁四仰八叉地酣睡,被褥踢开,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还说要照料我,怕是被人掳走了都不知晓。

  眼下只能等他们自行醒来,让雪雁送客,才好睁眼起身,免了这场尴尬。

  可时间仿佛凝滞,书中度日如年四字,今日才算真切体会。

  细密的汗珠不断沁出,稍一动弹便有气息散开。若被岳山嗅到,当真羞煞人也。

  她只得僵卧不动,四肢渐渐发麻。

  这丫头莫不是睡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岳山反倒先醒了。他舒展筋骨,见黛玉面色潮红未褪,不由疑惑。

  烧应当退了才是。

  温凉的手背贴上额头,惊得黛玉浑身一颤,脚趾紧紧蜷起,拼命忍住睁眼的冲动。

  林姑娘身子弱,恢复慢些也正常。

  岳山取下她颈间汗湿的丝帕,出门换水去了。

  听见关门声,黛玉猛地坐起,抚着心口长舒一口气。

  原是探热,倒吓我一跳。

  转头见雪雁犹在酣睡,她抄起绣枕掷去。还不起来?

  绣枕滚落在地,雪雁咂咂嘴翻了个身:别闹......

  黛玉赤脚跳下榻,揪住雪雁耳朵:快醒醒!

  哎哟!两人额头相撞,疼得直抽气。

  恰在此时,岳山端着水盆进来,见状笑道:姊妹情深也要当心,穿好衣裳再顽,仔细着凉。

  他将铜盆搁在案上,退出时又补了句:净面后用些粥点罢。

  林黛玉低垂着头,脸颊滚烫,不敢抬眼望向岳山。待他离去后,才缓缓挪步回榻,用被子紧紧裹住身子,面朝墙壁静卧不语。

  “姑娘,为何不谢岳将军?他昨日专程上岸为你寻药,还亲手煎煮,否则你今日哪能这般精神?”

  雪雁揉了揉惺忪睡眼,坐到林黛玉身旁,不提自己过失,反倒先数落起她来。

  林黛玉心中愈发气闷。

  她实在无心应对,自己失态的模样被人瞧见,还不知会如何遭人耻笑。

  羞意如潮水般涌来,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雪雁却浑然不觉,仍絮絮叨叨:“岳将军昨夜照料姑娘整晚,难怪老爷托他照看姑娘,起初我还纳闷,如今可算懂了。”

  林黛玉忍无可忍,猛然坐起,指尖轻戳雪雁额头:“懂什么懂!”

  “你怎不替我多披件衣裳?这般模样被人瞧见,我往后如何见人?”

  雪雁不服,脱口道:“这有何妨,还有……”

  话到嘴边忽觉不妥,急忙闭口。

  林黛玉捏住她脸颊追问:“还有什么?”

  雪雁慌忙解释:“没什么!老爷说了,姑娘只当岳将军是亲叔叔,何必在意?”

  林黛玉轻哼:“又不是血亲。如今又欠他一份人情,你说该如何还?”

  “还什么?姑娘道声谢便是,既是老爷托付,人情自然该老爷还。”

  林黛玉摇头:“不是这般道理。若我们视作寻常,人家难免多想。”

  她目光扫过雪雁日渐丰盈的身段,冷笑道:“瞧你出落得不错,过两年给岳将军作妾,也算抵了这恩情。”

  雪雁顿时苦了脸:“啊?姑娘,我就值一剂药钱?”

  ……

  数日后,商船已过山东,驶入直隶,不日便可抵京。

  本以为上次相处能让二人亲近些,不料反倒比初识时更生疏。

  如今岳山再来问候,林黛玉只默不作声,由雪雁在房内应答。

  往后要长久相处,这般情形实在不妙。

  可面对心思细腻的少女,岳山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二月廿二这日,

  岳山照例在门外问安,等着呆头呆脑的雪雁回应。

  不料房门倏然开启,林黛玉身裹雪白鹤氅,素衣如霜,仰面轻声道:“在屋里闷得慌,岳将军,我能出去走走么?”

  岳山略作沉吟,见她已穿戴整齐,便点头:“好,随我来。”

  行出数步,岳山忽想起少了一人,回头问道:“雪雁呢?她不来?”

  林黛玉低垂的小脑袋轻轻摇了摇,发髻上的珠花随之晃动,显出几分稚气。

  “她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这……不需要在舱里照料吗?”

  林黛玉侧过脸,唇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不必,她大约是贪嘴吃多了,才会难受。”

  岳山闻言失笑,这些时日的相处,倒让他确信雪雁确是如此性子。

  他温声道:“既如此,随我去甲板上透透气吧,记得披好斗篷。”

  “好。”

  二人沿着木梯而下,寻了处背风的船船舷并肩而立。

  落日余晖洒在河面,碎金般的光点随波跳跃。两岸青山层叠,远处村落炊烟袅袅。

  河道上舟楫往来,小舢板在客船两侧灵活穿行,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林黛玉怔怔望着水面,眸中映着粼粼波光,却寻不到自己的归途。

  见她出神,岳山俯身与她平视,“在想什么?”

  林黛玉指尖绞着帕子,“岳将军,如今到何处了?”

  “约莫是沧州境内,再行几日便可抵京。”

  她轻轻颔首,沉默片刻又道:“那日多谢将军看顾。我自幼多病,往后……怕是要多劳烦将军了。”

  “分内之事。”

  这般客套的应答,倒让她想起从前病中只有母亲彻夜相伴,眼眶倏然发热。

  除了那桩羞人的意外,她心底确是感激他的。

  “可是思乡了?”岳山见她眼尾泛红。

  林黛玉偏头拭了拭眼角,“风大,迷了眼睛。”

  两人同时别过脸,又忍不住相视一笑。

  她知自己瞒不过去,笑意里带着赧然。他瞧着这嘴硬的小姑娘,只觉分外有趣。

  “风凉了,回去吧。”

  林黛玉低应一声,最后望了眼南方的天际,才随他转身。

  忽听得“咔嗒”数声,几道铁爪猛地扣上船栏。四周小舟如蚁群般围拢,将客船困在 。

  “是水匪!”岳山瞬间将林黛玉护在身后,“别怕。”

  从未见过这等阵仗的少女面色惨白,攥着他衣袖的指尖微微发颤。

  转眼间,甲板上已涌来十余名持刀匪徒。为首的刀疤汉子厉声喝道:“都给老子搜干净!”

  旁边喽啰立刻附和:“金银细软一件不许落下!”

  却被刀疤脸狠狠敲了记脑袋:“没出息的东西!这破船能有多少油水?”

  那喽啰眼珠一转,涎着脸凑近:“老大莫非是要劫个压寨夫人?听说这船上有位标致的小娘子……”

  船主被水匪逼迫,只得走上甲板,恭敬地对为首的两人拱手道:“两位好汉,我们行船过江,早已交了保银。但既然兄弟们来了,自然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归,这五十两银子,权当请诸位喝酒。”

  说着,船主取出几张银票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