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红楼:我的护卫生涯从黛玉开始》

  二月十二花朝节。雪雁扶着林黛玉入席,姑娘如今虚岁七龄了。

  岳山执箸笑道:改日补你份及笄礼。

  听得二字,林黛玉睫羽微颤——倒应了那日约定。

  岳大哥破费已多,岂敢再劳烦?她搅着羹汤轻声道,只恐误了正事。

  眼下清闲。岳山扒完最后一口饭,饭后教你念《声律启蒙》可好?

  林黛玉眸中霎时落了星子:岳大哥竟通文墨?

  自然!岳山搁碗挑眉,你当我只会舞刀弄枪?七岁该开蒙了,虽比不得翰林学士,教你绰绰有余。

  林黛玉眉眼含笑,眸中漾起盈盈喜色。

  与岳山相伴的时光,总让她心中格外安宁。

  但凭哥哥做主。

  自此,读书习字成了二人每日的功课。纵然笔墨枯燥,他们却从未懈怠。

  ……

  这日晌午,

  窗棂下,书案前。岳山望着身旁执笔临帖的少女,宣纸上渐渐浮现出娟秀字迹。

  纤纤玉指轻捻笔管,墨香混着若有似无的幽兰气息萦绕鼻尖。

  这缕清香不似前世浓烈的脂粉味,倒像雨后的青竹,令人神清气爽。

  穿越至今终日奔波,难得偷闲享受这般恬静时光。

  岳山觉得,眼前岁月静好皆是因着黛玉的缘故。

  该让她住进雕梁画栋的园子,春日赏花,秋日观月......

  往 不重金银,此刻却唯恐有人打破这份安宁。

  先生怎的走神了?黛玉搁下狼毫,素手在他眼前轻晃,唇角噙着狡黠笑意。

  岳山回神赧然:想起些琐事。

  少女鼓起腮帮吹干墨痕,将宣纸举到他眼前,杏眼里盛满期待:快瞧瞧可还入眼?

  天、道、酬、勤——写得极好。岳山煞有介事地点头。

  分明是结草衔环黛玉以袖掩唇,肩头微微颤动,岳大哥尽会打趣人。

  见她烟眉舒展的模样,岳山温声道:笔力柔中带刚,这般年纪能有此造诣,堪称闺阁墨仙了。

  黛玉闻言笑意更浓, 间珠钗都跟着轻轻摇晃。

  让雪雁陪你读会儿书,我去添置些笔墨。

  早些回来。她倚着窗框叮嘱,罗裙在微风里泛起涟漪。

  ……

  长街上日影西斜,叫卖声此起彼伏。

  茶寮里商贾们正议论纷纷:康王殿下此番立下大功,怕是要压过秦王的风头......

  岳山驻足聆听,眉头渐渐蹙起。这些时日闭门不出,竟不知朝堂风云已变。

  康王的战事竟这般顺遂,透着几分蹊跷。

  捷报传遍京师,朝廷想必不日便会犒赏边关将士,不知秦王此刻作何感想。

  正行走间,忽闻身后有人唤道:岳将军?

  岳山转身,见是个体态臃肿、衣着松垮的中年男子。

  来者正是街坊间臭名昭着的泼皮倪二,专以放贷为业。

  往日与他有过几次交手,每次都被岳山教训得不轻。

  怎么,要借钱给我?

  将军说笑了,从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点微末功夫也敢在您面前卖弄,自讨苦吃。

  若论银钱,将军若有需要,只管开口便是。

  街市喧嚣,二人转至僻静巷口。

  岳山浅笑道:少说废话,有何事?

  倪二先作揖道:将军想必已知晓,近日京城盛传康王边关大捷。

  岳山坦然道:康王能护国安邦,确是近来难得的喜讯。

  倪二抿了抿嘴,似有难言之隐。

  岳山这才发觉街上异常——往日游手好闲的地痞竟少了大半。

  你那两个跟班呢?岳山问道。

  倪二答道:前些时日东华门招兵,他们整日无所事事,便投了军,如今似乎在康王府当差。

  岳山拍了拍倪二肩膀,你这身板不去投军,倒让小弟们去了。

  倪二赔笑道:将军知晓我家有老小,实在无力从军。况且若真要效力,我宁愿投奔秦王府,康王...终究不及秦王殿下。

  话中之意,岳山心知肚明,但以他如今身份,不便许诺什么。

  岳山点头道:倒是有些见识。安分守己,把手脚放干净些,日后自有你的去处。

  倪二顿时眉开眼笑,谄媚道:是是,多谢将军提携。

  采买完毕,岳山归家。

  远远望见林黛玉倚窗而坐,青丝随风轻扬,泪光点点如映水娇花,清丽脱俗似月宫仙子。

  见岳山归来,黛玉方展颜相迎。

  怎么了?又想家了?

  黛玉轻拭眼角,摇头道:不过是风沙迷了眼。

  那为何不关窗?

  黛玉抿了抿唇,屋里闷得慌,开窗透透气。

  心中却道:若不开着窗,怎能看到你回来。

  岳山揉了揉黛玉的发顶,这满腹心事的小姑娘,他能做的唯有让她开怀些。

  回屋吧,今日给你做好吃的。

  嗯!多谢岳大哥!

  ......

  太和殿内,

  元庆帝龙体欠安,接连数日未曾临朝。

  昨日边关传来大捷,朝廷不得不召集众臣议事。

  文武百官按序分立两侧,秦王腰佩宝剑,立于群臣之前,面色沉肃。

  直至巳时,元庆帝才在太监搀扶下缓步入殿。

  吾皇 。

  平身。

  元庆帝喘息沉重,冕旒遮掩下,无人得见其憔悴面容。

  良久,元庆帝才开口道:今日召诸位爱卿前来,只为商议康王边关军务。朕身体不适,其余政务皆呈中书省处置。

  侍立太监随即宣读边关捷报。

  儿臣不负圣恩,于北疆大破蛮族,斩敌五百余,缴获战马百余匹。蛮族溃退数十里,儿臣乘胜追击,连战连捷。

  今特呈捷报,恳请父皇增派粮草兵马,助儿臣直捣蛮族腹地,永绝北患。恭祝父皇龙体安康。

  殿内顿时议论纷纷。

  元庆帝一声重咳,众臣肃静。

  诸位爱卿,北蛮既已溃败,是否该乘胜追击,彻底解决我朝百年北患?

  兵部尚书郭俭率先出列:康王殿下威震北疆,实乃社稷之福。臣以为当效仿卫霍远征漠北,趁此良机永绝边患。

  臣附议......

  数位大臣相继表态支持。

  元庆帝环视群臣:可有异议?

  一直沉默的秦王突然单膝跪地:儿臣有异议。

  满朝目光齐聚秦王。

  元庆帝淡淡道:

  秦王正色道:其一,北蛮素来善战,此番溃败恐有诈;其二,蛮族游牧为生,难以根除;其三,郭尚书只提卫霍之功,却不论汉武末年民生凋敝之祸。请父皇三思!

  话音刚落,朝堂上便响起反对之声。

  缮国公之子、一等辅国将军石锐出列道:秦王殿下未免危言耸听。边关正是因循殿下之策,与北蛮互通贸易,反倒助长其兵锋,更让其摸清了边塞虚实。

  此乃养虎为患,当依大皇子之策,彻底铲除祸根才是上策!

  秦王眉头紧锁,北蛮各部并非一心,如今的可汗吐吉并非当初与本王议和之人。

  石锐却冷笑道:莫非殿下是怕康王立下您未能取得的战功?

  此言一出,太和殿内顿时剑拔弩张。

  石锐的弦外之音,众人心知肚明。

  能立于朝堂者,皆非愚钝之人。

  忠顺亲王刘炬怒喝出列:石锐,你胆敢对殿下如此无礼?莫非人人都如你这般拈酸吃醋?

  石锐反唇相讥:若无所惧,为何阻挠康王建功?康王昔日战功不显,故难服众入主东宫。难道兵权就该永归秦王府不成?

  秦王怒目而视,几欲拔剑相向。

  秦王心如明镜,四王八公十二侯中多与康王交好,缮国公府更有女嫁入康王府。这些人自不会放过任何攻讦之机。

  他深知,龙椅上的父皇同样洞若观火。

  秦王强压怒火,正色道:儿臣非惧皇兄建功,实忧得不偿失。以十余年边关征讨之经验,此战恐中北蛮诱敌之计。若不速令皇兄撤兵,恐生不测。

  若边关失守,非但有损国威。正值春耕,数十万晋中百姓将遭掳掠,届时血流成河,民生凋敝,恢复恐非一年之功!

  恳请陛下三思!

  秦王身侧数名军功子弟齐齐跪拜:恳请陛下三思。

  元庆帝淡然道:都平身吧。

  随即看向兵部尚书郭俭:郭爱卿以为此时可否出战?朝中尚有余兵可调?

  郭俭避开秦王灼灼目光,奏道:臣以为北蛮不会平白折损数千人,正当乘胜追击。至于兵马,辽东驻军可作援兵。

  秦王急道:郭尚书岂不知北蛮视奴隶如草芥?岂能以我朝仁义度蛮夷之心?若其有心向化,何来连年南犯?

  元庆帝轻咳道:皇儿忠心朕已知晓,然北蛮终是心腹之患。

  转而问户部侍郎:张侍郎,粮草可足?

  回陛下,尚可调拨。

  元庆帝连声称善:甚好。传旨康王不必顾虑粮草,当荡平草原,取北蛮可汗首级来见。

  秦王强压怒火,正欲启奏,父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