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大步离去，丫鬟们拦也拦不住。
袭人深知他的性子，更明白林黛玉与他不熟，哪来的“惊喜”？
她连忙吩咐丫鬟：“二爷这样出去，准要惹祸。我得赶紧找太太，请她派人把二爷带回来。”
丫鬟们连连点头，催她快去。
……
车夫摆好脚踏，岳山扶着林黛玉缓缓下车。
“到了，林妹妹随我进去吧。”
林黛玉微微颔首，悄然躲在岳山身后半步，雪雁和紫鹃紧随左右。
穿过小门，眼前便是一座新砌的小院。
院门上方的匾额空悬，显是刚刚落成。
踏入院内，只见两张藤椅并排而置，荣国公贾代善与宁国府一等将军贾代化正闲卧其上，中间仅隔一方矮桌。
听闻脚步声，贾代化支起身子，笑道：“岳大都督到了。”
贾代善却仍躺着，声音温和：“来得倒比预想早，宫中钟响，还以为要入夜方能相见。”
岳山上前拱手：“老公爷，老将军，接了帖子便赶来探望，二位近来可好？”
贾代化回礼道：“我尚能走动，无需搀扶，他却是不便了。”
贾代善含笑致歉：“恕老夫难以起身，大都督先请坐，稍后再叙。容我先瞧瞧我那外孙女。”
岳山示意林黛玉近前。
林黛玉轻移莲步，向两位长辈行礼。
“拜见外公，拜见老太爷。”
贾代化点头赞道：“这丫头生得灵秀，与你家大姑娘幼时极像。”
贾代善凝神细看，眼中泛起泪光：“是了，玉儿的眉眼，活脱脱是她娘亲少时的模样。”
轻咳一声，贾代善问道：“你父亲近来身体如何？”
林黛玉答道：“爹爹安好，仍在扬州忙于公务，时常外出办差。”
贾代善叹息：“自你母亲离世，他便再未来信。我知他心中有愧，觉得未照顾好敏儿，无颜相见。但我从未怪他，生死有命，岂能尽归咎于人？”
“听闻你自幼体弱，入京后可好些？”
林黛玉微微点头：“多亏岳叔叔照料，如今已比从前康健。”
贾代善端详片刻，见她气色尚佳，不似传闻那般病弱，欣慰道：“如此甚好。见了你，老夫心愿又了却一桩。日后在大都督身边好生调养，身子最要紧。”
林黛玉轻声应下。
“你先去园中逛逛吧，我们与大都督尚有公务要谈。”
林黛玉再行一礼，携丫鬟退去。
目送她离去，贾代化赞道：“这丫头品貌双全，着实讨喜。”
贾代善目光在林黛玉与岳山之间流转，似有所悟。
“家事先搁一旁。大都督，入宫后殿下可曾与你提及什么？”
岳山想起秦王欲言又止之态，暗忖：“莫非二位知晓内情？”
他摇头答道：“殿下未曾多言。”
贾代善与贾代化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贾代善正色道：“老夫接下来所言，仅凭阅历相告。如何抉择，还望大都督自行斟酌。”
岳山倾身向前，凝神静听。
“不瞒你说，我二人在军中颇有威望，尤其在边军之中。虽不及如今大都督在京中的声势，但当年文官们仍视我们两府为眼中钉。”
“就拿他次子敬哥儿来说，原本中了进士该入仕为官，却被那些文官逼得心灰意冷，最终一心修道去了。”
岳山疑惑道：“文官竟有这般能耐？”
贾代善摇头，“那时他们尚无此力，但 有意打压功勋世家，待秦王现世后，又不得不拉拢我等制衡秦王。”
贾代化亦叹息不已。
“当年我们商议后决定，我镇守边关，他坐镇京城。一内一外，消息倒也灵通。”
“那时我刚立战功，荣国府爵位晋升，重获国公之衔，本是殊荣。却因此遭文官攻讦，说我功高震主，终日不得安宁。”
“即便如此，我们追查幕后之人许久，仍一无所获。直到离京避祸，府中才重归平静。这京城里，确有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
“大都督如今的处境，与我们当年相似。不过大都督乃秦王旧臣，深得信任。仅凭这点，待大都督养精蓄锐归来时，便无人能撼动。”
岳山微微点头，“我亦有离京之意。如今京中风云诡谲，我听闻北蛮之战凯旋时，街头巷尾竟有人高喊 ，显是有人推波助澜，日后必成大患。”
想那狄青之事，纵有宋仁宗全力维护，欲成君臣佳话，却仍被文官屡屡弹劾，身心俱疲。
更有甚者，竟以狄青家犬头生角、夜放光芒这等荒唐之言弹劾，可见某些文官为达目的，何等厚颜 。
识时务而知进退，方为明哲保身之道。
此举于岳山，于秦王，皆有益处。
听罢岳山之言，贾家两位当家人暗自赞许，“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心性，何事不成？激流勇退，实乃大智。”
贾代善笑道：“好，既然大都督心如明镜，我们也不多言了。今日请大都督来，另有一事相商。”
岳山知二人推心置腹，便直言道：“两位但说无妨……”
……
“姑娘，荣国府的老公爷瞧着慈眉善目，倒不似姑娘先前担忧的那般。”
雪雁跟在林黛玉身侧，轻声说道。
林黛玉微微颔首，“确与想象不同，倒像是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雪雁又对紫鹃道：“紫鹃姐姐，你原是荣国府的人，这园子里有什么好景致，带姑娘去散散心吧。”
紫鹃笑道：“好，随我来。”
三人沿林间小径漫步，四周静谧非常，唯有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令人心神宁静。
林黛玉深吸几口气，闭目片刻，周身压力渐消。
正当三人坐在路边享受这份安宁时，一队丫鬟上前行礼。
“见过林姑娘。”
林黛玉睫毛轻颤，睁眼见是贾府的丫鬟，其中几人曾有数面之缘。
见几人神情，倒不像是冲她而来，目光却频频瞥向紫鹃。
林黛玉心下了然，忽生促狭之意，唇角微扬。
你们是来找紫鹃姐姐的吧？
众丫鬟一愣，随即连连称是。
林姑娘明鉴，我们专程过来，就是想看看紫鹃可曾随您同来。
姐妹们念她得紧，正要好好叙旧呢。
那二字咬得极重，惊得紫鹃身子微颤。
林黛玉浅笑道：既如此，你们自去说话。只是莫耽搁太久，待外祖父议完正事，我们便要回府了。
几个丫鬟拽着面色发白的紫鹃，忙道：林姑娘放心，断不会耽误时辰。
说罢便如押解犯人般，架着紫鹃离去。
紫鹃频频回首，姑娘......
方才对答听在她耳中，分明是：你们要算账便快些，我们稍后便走。
姑娘放心，这就与她清算干净！
......
假山石后，树影婆娑。
鸳鸯拧着紫鹃面颊道：还不从实招来！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连卖身契都讨着了？说好姐妹同进退，你倒先攀了高枝？
贾府丫鬟到了年岁，若非收入房中为妾，便难逃胡乱配人的命数。如今公子们房中皆空，众婢多半要配与外头汉子，倒不如在府里当差体面。
偏这紫鹃独得造化。岳将军威名远播，多少闺秀排队候着，她倒先占了个姨娘位份，怎不叫人眼红？
紫鹃嗫嚅道：就是...就是按姐妹们教的，趁将军醉酒时......
琥珀掐着她另半边脸怒道：教你便真用？白费我们一片苦心！
如今你变凤凰，我们顶天做个嬷嬷了事！
众女你掐我拧，闹得紫鹃又痛又痒。
好姐姐们饶了我...胭脂要花了......
琥珀冷笑：还没当姨娘就先描眉画鬓？取水来，今日非给她画个花猫脸！
......
雪雁望着远处嘀咕：紫鹃姐姐不会吃亏吧？方才那些姐姐眼神好生吓人。
林黛玉以袖掩唇：不妨事。天下哪有白占便宜的道理？
紫鹃姐姐占什么便宜了？
雪雁茫然：莫非又偷吃小灶了？
林黛玉耳根微红：休要胡问，且陪我走走。
雪雁满腹疑惑，频频回首，搀着林姑娘缓步前行。
忽见林间闪出一道身影。
那少年遍体绫罗，明珠缀衣，金冠映日，晃得主仆二人以袖遮面。
贾宝玉见状暗喜。
林妹妹见我便羞红了脸！
他负手拦在道中，笑问：多日不见，妹妹可好？
雪雁警觉地挡在林黛玉身前。
认出是贾府那个混世魔王，林黛玉眉心微蹙，仍依礼答道：尚好。宝二哥可安康？老太太身子硬朗？
宝玉只当没听见后半句，热切道：托妹妹的福，诸事顺遂。昨日刚念着妹妹，今儿就遇着了。
林黛玉浅笑：劳二哥惦记。
雪雁附耳低语：姑娘，这人瞧着不正经，要不要请岳将军来？
林黛玉轻摇螓首：岳大哥正与祖父议事，莫去打扰。
她抬眸问道：二哥若无事，我们便先回了。
宝玉急忙道：且慢！妹妹闺名黛玉，不知可有表字？
不曾有。
那我赠妹妹个妙字如何？宝玉抚掌道，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妹妹眉尖若蹙，取二字最妙。往后我叫你颦儿，你唤我宝哥哥可好？
林黛玉觉得此人荒唐，转身欲走。
宝玉急步拦住：还有句话！
请讲。
那岳山不是良人。宁国府少奶奶都甘愿给他做通房，定是使了邪术。妹妹这般冰清玉洁，莫要被他哄骗。不如回府与我们作伴......
林黛玉眸色骤冷。
袭人深知他的性子，更明白林黛玉与他不熟，哪来的“惊喜”？
她连忙吩咐丫鬟：“二爷这样出去，准要惹祸。我得赶紧找太太，请她派人把二爷带回来。”
丫鬟们连连点头，催她快去。
……
车夫摆好脚踏，岳山扶着林黛玉缓缓下车。
“到了，林妹妹随我进去吧。”
林黛玉微微颔首，悄然躲在岳山身后半步，雪雁和紫鹃紧随左右。
穿过小门，眼前便是一座新砌的小院。
院门上方的匾额空悬，显是刚刚落成。
踏入院内，只见两张藤椅并排而置，荣国公贾代善与宁国府一等将军贾代化正闲卧其上，中间仅隔一方矮桌。
听闻脚步声，贾代化支起身子，笑道：“岳大都督到了。”
贾代善却仍躺着，声音温和：“来得倒比预想早，宫中钟响，还以为要入夜方能相见。”
岳山上前拱手：“老公爷，老将军，接了帖子便赶来探望，二位近来可好？”
贾代化回礼道：“我尚能走动，无需搀扶，他却是不便了。”
贾代善含笑致歉：“恕老夫难以起身，大都督先请坐，稍后再叙。容我先瞧瞧我那外孙女。”
岳山示意林黛玉近前。
林黛玉轻移莲步，向两位长辈行礼。
“拜见外公，拜见老太爷。”
贾代化点头赞道：“这丫头生得灵秀，与你家大姑娘幼时极像。”
贾代善凝神细看，眼中泛起泪光：“是了，玉儿的眉眼，活脱脱是她娘亲少时的模样。”
轻咳一声，贾代善问道：“你父亲近来身体如何？”
林黛玉答道：“爹爹安好，仍在扬州忙于公务，时常外出办差。”
贾代善叹息：“自你母亲离世，他便再未来信。我知他心中有愧，觉得未照顾好敏儿，无颜相见。但我从未怪他，生死有命，岂能尽归咎于人？”
“听闻你自幼体弱，入京后可好些？”
林黛玉微微点头：“多亏岳叔叔照料，如今已比从前康健。”
贾代善端详片刻，见她气色尚佳，不似传闻那般病弱，欣慰道：“如此甚好。见了你，老夫心愿又了却一桩。日后在大都督身边好生调养，身子最要紧。”
林黛玉轻声应下。
“你先去园中逛逛吧，我们与大都督尚有公务要谈。”
林黛玉再行一礼，携丫鬟退去。
目送她离去，贾代化赞道：“这丫头品貌双全，着实讨喜。”
贾代善目光在林黛玉与岳山之间流转，似有所悟。
“家事先搁一旁。大都督，入宫后殿下可曾与你提及什么？”
岳山想起秦王欲言又止之态，暗忖：“莫非二位知晓内情？”
他摇头答道：“殿下未曾多言。”
贾代善与贾代化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贾代善正色道：“老夫接下来所言，仅凭阅历相告。如何抉择，还望大都督自行斟酌。”
岳山倾身向前，凝神静听。
“不瞒你说，我二人在军中颇有威望，尤其在边军之中。虽不及如今大都督在京中的声势，但当年文官们仍视我们两府为眼中钉。”
“就拿他次子敬哥儿来说，原本中了进士该入仕为官，却被那些文官逼得心灰意冷，最终一心修道去了。”
岳山疑惑道：“文官竟有这般能耐？”
贾代善摇头，“那时他们尚无此力，但 有意打压功勋世家，待秦王现世后，又不得不拉拢我等制衡秦王。”
贾代化亦叹息不已。
“当年我们商议后决定，我镇守边关，他坐镇京城。一内一外，消息倒也灵通。”
“那时我刚立战功，荣国府爵位晋升，重获国公之衔，本是殊荣。却因此遭文官攻讦，说我功高震主，终日不得安宁。”
“即便如此，我们追查幕后之人许久，仍一无所获。直到离京避祸，府中才重归平静。这京城里，确有看不见的手在暗中操纵。”
“大都督如今的处境，与我们当年相似。不过大都督乃秦王旧臣，深得信任。仅凭这点，待大都督养精蓄锐归来时，便无人能撼动。”
岳山微微点头，“我亦有离京之意。如今京中风云诡谲，我听闻北蛮之战凯旋时，街头巷尾竟有人高喊 ，显是有人推波助澜，日后必成大患。”
想那狄青之事，纵有宋仁宗全力维护，欲成君臣佳话，却仍被文官屡屡弹劾，身心俱疲。
更有甚者，竟以狄青家犬头生角、夜放光芒这等荒唐之言弹劾，可见某些文官为达目的，何等厚颜 。
识时务而知进退，方为明哲保身之道。
此举于岳山，于秦王，皆有益处。
听罢岳山之言，贾家两位当家人暗自赞许，“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心性，何事不成？激流勇退，实乃大智。”
贾代善笑道：“好，既然大都督心如明镜，我们也不多言了。今日请大都督来，另有一事相商。”
岳山知二人推心置腹，便直言道：“两位但说无妨……”
……
“姑娘，荣国府的老公爷瞧着慈眉善目，倒不似姑娘先前担忧的那般。”
雪雁跟在林黛玉身侧，轻声说道。
林黛玉微微颔首，“确与想象不同，倒像是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雪雁又对紫鹃道：“紫鹃姐姐，你原是荣国府的人，这园子里有什么好景致，带姑娘去散散心吧。”
紫鹃笑道：“好，随我来。”
三人沿林间小径漫步，四周静谧非常，唯有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令人心神宁静。
林黛玉深吸几口气，闭目片刻，周身压力渐消。
正当三人坐在路边享受这份安宁时，一队丫鬟上前行礼。
“见过林姑娘。”
林黛玉睫毛轻颤，睁眼见是贾府的丫鬟，其中几人曾有数面之缘。
见几人神情，倒不像是冲她而来，目光却频频瞥向紫鹃。
林黛玉心下了然，忽生促狭之意，唇角微扬。
你们是来找紫鹃姐姐的吧？
众丫鬟一愣，随即连连称是。
林姑娘明鉴，我们专程过来，就是想看看紫鹃可曾随您同来。
姐妹们念她得紧，正要好好叙旧呢。
那二字咬得极重，惊得紫鹃身子微颤。
林黛玉浅笑道：既如此，你们自去说话。只是莫耽搁太久，待外祖父议完正事，我们便要回府了。
几个丫鬟拽着面色发白的紫鹃，忙道：林姑娘放心，断不会耽误时辰。
说罢便如押解犯人般，架着紫鹃离去。
紫鹃频频回首，姑娘......
方才对答听在她耳中，分明是：你们要算账便快些，我们稍后便走。
姑娘放心，这就与她清算干净！
......
假山石后，树影婆娑。
鸳鸯拧着紫鹃面颊道：还不从实招来！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连卖身契都讨着了？说好姐妹同进退，你倒先攀了高枝？
贾府丫鬟到了年岁，若非收入房中为妾，便难逃胡乱配人的命数。如今公子们房中皆空，众婢多半要配与外头汉子，倒不如在府里当差体面。
偏这紫鹃独得造化。岳将军威名远播，多少闺秀排队候着，她倒先占了个姨娘位份，怎不叫人眼红？
紫鹃嗫嚅道：就是...就是按姐妹们教的，趁将军醉酒时......
琥珀掐着她另半边脸怒道：教你便真用？白费我们一片苦心！
如今你变凤凰，我们顶天做个嬷嬷了事！
众女你掐我拧，闹得紫鹃又痛又痒。
好姐姐们饶了我...胭脂要花了......
琥珀冷笑：还没当姨娘就先描眉画鬓？取水来，今日非给她画个花猫脸！
......
雪雁望着远处嘀咕：紫鹃姐姐不会吃亏吧？方才那些姐姐眼神好生吓人。
林黛玉以袖掩唇：不妨事。天下哪有白占便宜的道理？
紫鹃姐姐占什么便宜了？
雪雁茫然：莫非又偷吃小灶了？
林黛玉耳根微红：休要胡问，且陪我走走。
雪雁满腹疑惑，频频回首，搀着林姑娘缓步前行。
忽见林间闪出一道身影。
那少年遍体绫罗，明珠缀衣，金冠映日，晃得主仆二人以袖遮面。
贾宝玉见状暗喜。
林妹妹见我便羞红了脸！
他负手拦在道中，笑问：多日不见，妹妹可好？
雪雁警觉地挡在林黛玉身前。
认出是贾府那个混世魔王，林黛玉眉心微蹙，仍依礼答道：尚好。宝二哥可安康？老太太身子硬朗？
宝玉只当没听见后半句，热切道：托妹妹的福，诸事顺遂。昨日刚念着妹妹，今儿就遇着了。
林黛玉浅笑：劳二哥惦记。
雪雁附耳低语：姑娘，这人瞧着不正经，要不要请岳将军来？
林黛玉轻摇螓首：岳大哥正与祖父议事，莫去打扰。
她抬眸问道：二哥若无事，我们便先回了。
宝玉急忙道：且慢！妹妹闺名黛玉，不知可有表字？
不曾有。
那我赠妹妹个妙字如何？宝玉抚掌道，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妹妹眉尖若蹙，取二字最妙。往后我叫你颦儿，你唤我宝哥哥可好？
林黛玉觉得此人荒唐，转身欲走。
宝玉急步拦住：还有句话！
请讲。
那岳山不是良人。宁国府少奶奶都甘愿给他做通房，定是使了邪术。妹妹这般冰清玉洁，莫要被他哄骗。不如回府与我们作伴......
林黛玉眸色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