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自我救赎-《当塌房偶像发刀:全网哭着求治愈》

  医院沉默地见证所有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但如果有机会,李若荀会希望所有人都能有何言这样的幸运。

  微微蹙了蹙眉,李若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黄菀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小荀?!你那边怎么样了?我听思月说了又去医院了,你没事吧?”

  “菀姐,我没事,重新固定了一下伤口。就是我还去看了看何言,现在心里有点堵得慌。”

  何言的绝望,父母的崩溃,那是一个普通家庭在灭顶之灾面前最真实的写照。

  而他只是恰好成了其中唯一的变数。

  “这次的经历让我更深切地感受到,疾病带来的不仅是身体的痛苦,更是精神上的绝望,尤其当经济成为压垮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时……太残忍了。”

  黄菀太了解他了,能清晰地透过电话感受到他话语里那份挥之不去的沉重。

  “你是想问问基金会的进度吧?”

  “嗯,菀姐懂我。”

  李若荀轻轻点头。

  “这件事,陆总已经交代下来了。相关的专业团队和法律顾问已经在接触和办理。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由于各种限制,我们最初只能成立非公募基金会,你了解这个吗?”

  “有所耳闻,但不太详细,菀姐你具体说说。”

  黄菀解释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不能公开向社会大众募集资金。”

  “这可不好运营,纯烧钱。”

  “首先,注册的最低门槛是两百万。”

  “其次,资金来源有几个渠道。”

  “一,是你作为发起人的初始注资;”

  “二,是你和关联方,比如咱们月耀后续的捐赠。这一点陆总已经表过态,会动用公司部分企业社会责任预算来支持你;”

  “三,是你圈内好友,或者是一些企业家、富豪的定向捐赠;”

  “最后,就是靠基金会自己拿钱去做投资理财产生的收益。”

  她顿了顿,补充道:

  “而且,非公募基金会有严格的年度支出要求,比如每年用于慈善活动的支出不得低于上一年总收入的百分之多少,年度管理费用不得高于当年总支出的百分之十等等……条条框框很多。一般至少要规范运营两年,满足一系列条件后,才能去申请转为公募基金会。”

  黄菀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就是想让李若荀明白,这不是一件头脑发热就能干成的事。

  后续投入的人力、物力和金钱,都将是一个无底洞。

  听起来光鲜,但实际上短期内压根看不到社会层面的广泛影响力,只会不停地吞噬他的财富。

  李若荀却像是没听出那份劝阻的意味,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

  “没事。”

  “我自己赚的钱,应该够了。”

  “救人嘛,又不是为了回报。”

  “这样吧,我个人年收入的50%,以后会持续注入基金会的运营。”

  “……”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黄菀难以置信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调子都变了:

  “多……多少?百分之五十?李若荀你没发烧说胡话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一年能赚多少钱?你知不知道百分之五十是个什么概念?”

  “我当然确定。”李若荀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听起来纯粹又干净,“我又花不了这么多钱,放在银行卡里也只是个数字。如果能用它们去真正救到一些需要帮助的人,不是很好吗?”

  他的话语温柔又坚定。

  黄菀彻底没话说了。

  她能听出来,他是真的这么想的,而不是为了博名声在作秀。

  黄菀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劝说的言辞在这样纯粹的奉献精神面前,都显得如此功利和不堪。

  换作是她,她自问绝对做不到。

  她辛辛苦苦在圈子里打拼,陪笑脸,受白眼,熬夜到头秃,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钱,给儿子换个更好的学区房,得想着给他攒够出国留学的钱,得想着自己的养老……

  可李若荀……

  他明明拥有了这一切,却能如此轻易地放手。

  过了许久,黄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

  “那……基金会的名字想好了吗?”

  “想好了。就叫‘香草援助基金’吧。”

  用粉丝的名字命名,从此以后,她们的爱,也将在另一个维度上得到永恒的延续。

  “主要项目,”他补充道,“就定在大病医疗援助这个领域吧。”

  “嗯。”

  黄菀应下。

  她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但小荀,你听我说,你不是神,这个世界上等着被救的人太多了,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

  李若荀笑了笑:“这我当然知道。”

  就怕你知道,但做不到啊……

  在黄菀眼里,李若荀简直就像一个怀揣着全世界最天真理想的孩子,妄想着能拯救每一个在苦难中挣扎的灵魂。

  她忽然想起一句很久以前在书上看到的话:因为淋过雨所以总想替别人撑把伞。

  或许这句话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吧。

  这种精神很伟大,黄菀发自内心地敬佩。

  她也曾为那些砸锅卖铁资助学生的拾荒老人而感动落泪。

  但当这个人变成她一路看着走来的李若荀时,她的心情就只剩下心疼和不安。

  他明明那么善良,配得上最世俗、最安稳的幸福啊。

  可他好像并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争取。

  即便他看似已经走出了抑郁症的阴霾,但有些东西,像是被那段经历永久地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就好像曾经他的心理医生张立心说过的那样,过去的创伤经历已经不可逆地改变了他一部分的思考回路和认知模式。

  这导致他获得快乐的途径和常人不一样了。

  不是获得名利,不是碳水……

  他只有通过自己的模式,看到别人的幸福,才能从中汲取到一点点让自己快乐起来的养分。

  多么高尚,又多么残酷的自我救赎啊……

  或许这也是他在学业上,在职业技能上如此努力的原因了。

  因为他自认为绝对不能辜负那些在他最黑暗的雨天里,为他撑起伞的香草们啊。

  想到这里,黄菀的心不由得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