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哑爸:暴雨-《世界第一星星幼崽》

  但变故总是突如其来的。

  第三日。

  天像是破了个口子,狂风卷着暴雨倾泻,外头起了雾,白日如夜。

  屋里的三人同时抬头相互对望了一眼。

  “爹爹,是不是有人在敲院门?”安安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她躺在床上翻身而起,有些困惑地问。

  雨天待在家里没别的事做,麻杆正同漠山禾学着如何缝制衣裳,听到动静也迟疑着看向漠山禾。

  这种时候,有谁会来?

  漠山禾站起身,让两个孩子好好待在屋内,随手取了一个宽帽就匆匆顶着雨跑了出去。

  开了院门,一袭蓑衣的赵铁柱提着酒瓶站在门口。

  赵铁柱见着人还没来得及笑,就拧眉反做主匆匆把漠山禾往屋子里推:“去去去,来开门也不知道穿个蓑衣,敢情身体好,怎么作也不会病是吧?”

  说完,他又觉得像是咒人生病一样晦气,连忙呸了三下。

  漠山禾也没想着是他来了,要是旁的人也不会关心他淋不淋雨,他自觉理亏,取了布巾擦着身上打湿的痕迹,比划着:‘你怎么来了?’

  今日下了暴雨,原定说好的修缮祠堂这件事只得暂缓,所以漠山禾留在了家里,等天晴了再做计划。

  总不能因为祠堂这事来的吧?

  漠山禾狐疑地看着赵铁柱。

  里屋的安安早就穿了鞋跑了出来,瞧见赵铁柱就热热切切的喊:“村长爷爷!”

  赵铁柱笑着诶了一声,没先搭理漠山禾,脱下蓑衣放在一旁,瞧了眼安安还抓在手里的鲁班锁:“玩着呐?爷爷找你爹有事要聊,安安自个先玩着可好?”

  安安自然应着回了里屋,瞧着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赵铁柱晃了晃手里的酒瓶:“这雨声不错,陪我喝两杯。”

  “我可是带了壶好酒,儿子儿媳妇管得紧,平日里还不许我碰,今日来找你偷闲,必须多喝些!”赵铁柱说着自顾自取了碗,和漠山禾一人一个倒着,坐在了主厅的桌上。

  稀里糊涂抿了口酒的漠山禾总觉得对方今日绝对有事:‘祠堂那没问题?’

  赵铁柱摇头:“前两日你补得好,今日下这样的大雨也没出什么问题,等天晴了你再修补下边边角角就成了。”

  “好在是提前喊你修缮过,不然...”

  “哦对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捂得热乎的一串铜钱,挨个数了数,同人结算说好的工钱:“喏,你数数,算明账。”

  漠山禾对他自然是放心的,也不再数一遍,随意地将铜钱收了起来,和人碗碰碗:‘就为这事来?’

  大雨天,活没落成,还专门跑来给他送工钱?但赵铁柱不说正题,他也不知道对方打什么哑谜。

  可赵铁柱好似真就是来同他喝酒一般,一碗清酒见了一半,说着村里平日来的琐事,也说到他们当年那些惹人发笑又或是有几分怀念的事。

  直把漠山禾说得都忘了对对方的猜想,正想比划着让人少喝点时。

  赵铁柱放下碗,酒后仍透着精明的小眼睛眯着,幽幽道:“村口,多了几个外乡人。”

  ...

  里屋。

  安安目光凝重地看着手里的鲁班锁,手扭动好几下同这玩意较劲,发现完全拆不下后,她泄气地倒在床上。

  而坐在她边上捏着针缝着两块布料的麻杆抬头看了眼,伸手来将那鲁班锁拿了过来,看了几秒后扭动两下:“瞧。”

  安安忙探脑袋过去,在人手把手教学后刚想夸人,就见麻杆冷静地将拆解完的鲁班锁又眨眼间复原了回去:?

  麻杆笑了下:“自己试试。”

  他刚就拆了两个步骤,学以致用的话,完全拆完不是问题。

  然而看过一遍拆解过程的鲁班锁魅力大打折扣,安安脑海里构思了一下还是点着头将它接过。

  “弟弟,你不好奇他们说什么吗?”安安的视线看向了外头,雨声混杂着,能听到漠山禾和赵铁柱的交谈声,但她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依稀只有几个字眼能辨别。

  “不好奇。”麻杆说的是实话,他把心思又放在了手里还没缝好的衣裳上。

  漠山禾先前教他教得仔细,熟练后,此刻麻杆手上针线舞地飞快,颇有几分教学师傅的风范。

  边缝着,麻杆还用手臂往外努了努,示意安安别被他碰到。

  三日。

  麻杆还记得前些日子他的主意,但这一场大雨打乱了他的计划。

  密密麻麻的针脚就像他慌乱无措的内心一样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安安被他示意往外靠靠也不恼,反而偏偏要粘着他,笑嘻嘻地又凑过来和他闹着玩:“安安想要大大大花!”

  麻杆手上这件衣裳是给安安缝的,他借了她两件外衣,说什么也要亲手给她缝两件。

  为此,麻杆正在非常努力地赶着手上的活计,他想着,最迟天晴前,这两件衣裳得缝好。

  但听到安安的话,麻杆无奈叹气:“别为难我了。”

  他光是缝就算是勉强了,怎么还能绣上花了。

  可虽是这么说着,麻杆还是扯了抹笑:“等...教我,或是我学会了,我再给你缝上,可好?”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漠山禾。

  想到这,麻杆的神色暗淡了两分。

  “真的?”

  “真的。”

  “弟弟,你真好!”

  麻杆这次没有回应,抽了空把鲁班锁往人怀里塞,呼噜着她的脑袋让人自己玩去。

  论好这个字,远没有他们好。

  好到,他怕这场雨下得久了,他又生出不该的犹豫来。

  安安听不清外头说的话,但麻杆的耳力在心静下来后足以让他听得仔细。

  他也不算是故意偷听,但听到老村长讲到关于漠山禾那些无关紧要的陈年往事时,他确实会提上几分兴趣,为话语中那些惹人发笑的场面,露出真心实意的笑意。

  可这份让人轻松愉悦的浅淡笑意还没牢牢挂在他的脸上。

  ‘村口,多了几个外乡人。’

  针不小心刺了下指尖,没出血,麻杆只匆匆一瞥,不由得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听上。

  他的头脑瞬间一片空白,心有所感。

  一旁忙着拆解鲁班锁的安安没有注意到,麻杆此刻不受控制颤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