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双人调研”与社牛VS社恐的碰撞-《暴富的乌龙恋》

  老巷街的午后总带着股慢悠悠的黏劲儿。两点五十,林薇已经蹲在糖水铺对面的青石板上,活像只提前埋伏好的小松鼠。她今天特意穿了件鹅黄色的短袖,领口别着个迷你钟楼造型的胸针——是上次画手机壳剩下的边角料做的,针脚有点歪,却透着股拙劲儿。怀里抱着的速写本封皮贴满了贴纸,有老巷街的糖水铺、江滩的灯塔,还有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是顾妍帮她画的;录音笔挂在脖子上,绳儿上拴了个粉色的毛绒小草莓,晃来晃去蹭得锁骨有点痒;相机则斜挎在肩上,镜头盖没盖严,露出一点黑色的镜头,随时准备“捕捉素材”。

  她盯着糖水铺门口那棵老槐树,树叶被风刮得“沙沙”响,每过十秒就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生怕自己迟到,连手心都有点出汗。昨天晚上她特意把采访提纲改了三遍,连“怎么夸张姨的五金店”“怎么问陈伯姜撞奶的秘方”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对着镜子练了两遍微笑,确保“真诚不做作”。

  “三点整了……”林薇刚嘀咕完,就看见巷口走来个熟悉的身影。

  江屿还是那身浅灰色棉质T恤,领口洗得有点软塌,左边袖口沾了点浅褐色的颜料——应该是昨天画设计稿蹭上的,没洗干净。下身是卡其色工装裤,裤脚卷到脚踝,露出的脚踝上那颗浅褐色小痣格外显眼。他手里拎着个旧平板,屏幕贴了层磨砂防窥膜,边缘有点翘边;另一只手夹着本速写本,封面是纯色的,却被磨得发亮,能看到手指长期捏握留下的浅痕。走路时步伐不快,却很稳,像在测量脚下的青石板间距,连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都没打乱他的节奏。

  “江设计师!”林薇“噌”地站起来,动作太急,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咚”了一声,她却浑然不觉,举着速写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我准备好了!您看,提纲我改了,录音笔充满电了,相机也调试好了!”

  江屿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她那身“装备”——鹅黄色短袖配粉色草莓挂饰,跟他身上的冷色调形成鲜明对比,再看到她膝盖上蹭的灰,还有点发红的磕痕,眉峰极轻地蹙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他点了点头,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却比平时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耐心:“嗯。跟着我,尽量少说话,多看。有需要补充的,等我问完正事再说。”

  “明白!”林薇立刻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手指在嘴唇前划了个圈,还故意瞪大了眼睛,活像个听话的小学生。江屿看着她这副模样,指尖无意识地碰了下平板边缘,没再说话,转身往五金店走去。

  可“尽量少说话”对林薇来说,难度堪比让她不画手机壳——根本忍不住。

  江屿的沟通方式像台精准的机器。走到五金店门口,他先站定,从平板包里掏出个深蓝色的工作证,双手递到张姨面前,证上的“江城建筑设计院”几个字清晰可见:“张阿姨您好,我是江屿,负责老巷街改造调研,想了解下您店铺的建筑结构和使用年限,耽误您十分钟可以吗?”

  张姨正坐在小马扎上嗑瓜子,闻言放下手里的塑料袋,接过工作证翻了翻,眼神里还是有点戒备:“改造调研?是要拆吗?”

  “不是拆,是优化。”江屿的语气平稳,没有多余的情绪,“比如您店铺的门框有点歪,下雨天可能漏雨,我们想了解情况,后续设计时调整。”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平板,调出空白的调研表,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您这店铺开了多少年了?门框是 original 的吗?”

  张姨皱着眉想了想:“二十多年了吧,门框是我老伴当年亲手做的,榫卯结构,没坏过,就是去年台风天吹歪了点……”

  江屿刚把“榫卯结构,门框倾斜3c输进表格,林薇就忍不住凑了上去——她刚才一直乖乖站在后面,手指却在速写本上飞快画着张姨嗑瓜子的样子,这会儿见张姨话多了点,立马露出个甜笑:“张姨!您老伴手艺也太厉害了吧!榫卯结构都不用钉子,我上次画手机壳想画这个,还查了半天资料呢!您这门框上的花纹,是牡丹吧?看着真大气!”

  张姨被她夸得眼睛一亮,刚才的戒备少了大半,放下手里的瓜子,拉着林薇的手就往店里走:“可不是牡丹嘛!我老伴说开店得讨个好彩头!你看这货架,也是他做的,二十多年了,放满五金件都没塌过!”

  林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老货架是深棕色的木头,表面被磨得光滑发亮,每层都摆得整整齐齐,螺丝、扳手、钳子分门别类,连 sllest 的钉子都装在玻璃罐里,罐口贴着手写的标签。她赶紧掏出录音笔,按下开关:“张姨,您能说说这货架的故事吗?我想把它画进我的插画书里,让更多人知道老巷街的手艺!”

  张姨笑得合不拢嘴,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从老伴做货架时的细心,聊到年轻时一起守店的日子,甚至翻出抽屉里的老照片——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张姨和老伴站在店铺门口,货架崭新,两人笑得一脸灿烂。林薇凑过去看,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点头:“哇!张姨您年轻时真好看!这照片太有意义了!”

  江屿站在门口,看着原本有点拘谨的张姨被林薇逗得眉开眼笑,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点,平板上的调研表也多了不少细节——比如“老货架为榫卯结构,保存完好,店主希望保留”,这些是他刚才单独问时没得到的信息。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抬头看向林薇的背影,她正蹲在地上,跟张姨一起翻老照片,鹅黄色的短袖在昏暗的店里像个小太阳,连头发丝都透着股活力。

  离开五金店时,张姨还硬塞给林薇一把瓜子:“姑娘,下次来阿姨给你煮糖水!”林薇笑着答应,把瓜子塞进帆布包,转头对江屿做了个“耶”的口型,江屿没回应,却轻轻点了下头,脚步比刚才快了点。

  接下来的几家店,简直成了林薇的“社牛秀场”。

  到修表摊时,李叔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捏着个小镊子,小心翼翼地修着块旧手表。江屿刚问完“表盘玻璃更换频率”,林薇就凑上去,盯着李叔手里的镊子:“李叔!您这镊子也太小了吧!比我画细节的画笔还细!这能夹起手表里的小零件吗?”

  李叔被她的好奇逗笑了,把镊子递过去:“你试试?轻点拿,别掉了。”林薇小心翼翼地接过来,镊子在她手里跟个不听话的小虫子似的,差点夹到自己的手指,引得李叔哈哈大笑:“姑娘,你这手太嫩,干不了我这细活!我这手艺,可是跟我师傅学了十年才出师的!”林薇赶紧把录音笔递过去:“李叔,您快说说您学手艺的故事!我要录下来,以后别人扫插画书就能听!”

  江屿在一旁默默记录“修表摊操作台高度85c需预留照明优化空间”,耳朵却没闲着——听着李叔讲年轻时跟师傅学修表的趣事,还有林薇时不时发出的“哇”“太厉害了”的惊叹,他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又飞快压下去,假装在看平板上的图纸。

  最热闹的是在那家老式理发店。店主王爷爷头发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里攥着把塑料梳子,齿子断了两根,却擦得锃亮。江屿刚问完“理发店的电路老化情况”,王爷爷就盯着林薇的头发:“姑娘,你这头发太长了,我给你梳个老款发髻吧!我年轻时给好多姑娘梳过,好看得很!”

  林薇想都没想就坐了下来,理发店的老式转椅“嘎吱”响了一下,她还对着墙上的小镜子晃了晃脑袋:“爷爷,您可别把我头发梳打结了!我上次在学校门口剪头发,tony 给我剪坏了,我哭了半节课!”

  王爷爷被她逗得笑出了声,梳子在她头发上“唰唰”梳着,还时不时用发夹固定:“放心!爷爷的手艺比那些小年轻靠谱!你看这发髻,得先把头发分成三股,绕着转三圈,再用银簪子固定……”林薇一边听,一边掏出录音笔:“爷爷,您把梳发髻的步骤说慢点,我录下来,以后画进插画书里,教大家梳老发型!”

  江屿站在门口,看着林薇顶着个半成品发髻——左边的头发有点松,垂下来一缕,右边却梳得整整齐齐,像个歪歪扭扭的小包子,她还对着镜子做鬼脸,笑得眼睛都没了。不知怎么的,他掏出手机,假装查看调研信息,手指却飞快地对着那个顶着“小包子”的侧影按了一下快门。

  “咔嚓”一声轻响,江屿自己都愣了——他原本是想拍理发店的老式转椅,记录建筑细节,怎么就拍到了林薇?手机屏幕上,林薇的侧脸笑得灿烂,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头发上,镀了层浅金色,连那缕松掉的头发都透着股可爱。他赶紧按了锁屏,把手机揣进裤兜,动作快得像做了亏心事,耳尖莫名有点发烫,连看都不敢再看林薇。

  等王爷爷给林薇梳完发髻,还找了个红色的绒线花插在上面,林薇对着镜子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爷爷,这也太复古了!我像不像老电影里的女主角?”王爷爷得意地拍了拍手:“那可不!我年轻时给剧团的演员梳过,比这还好看!”

  离开理发店时,王爷爷硬塞给他们两根老式棒棒糖,玻璃纸包装,上面印着褪色的草莓图案,糖棍还是塑料的,有点弯。“拿着吃!甜!”王爷爷挥着手,“下次再来啊!”

  调研结束时,夕阳已经把老巷街染成了暖橙色。林薇怀里抱满了“战利品”——张姨给的瓜子、李叔送的小螺丝模型、王爷爷给的棒棒糖,还有她画满涂鸦的速写本,录音笔里存满了老街坊的笑声和故事,连相机里都拍了几十张照片,有老货架、老式转椅,还有她顶着“小包子”发髻的傻样。

  两人并肩往文创园走,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落在青石板上,时不时会叠在一起。林薇一边走,一边翻看速写本:“江设计师,您看,张姨的老货架我画下来了,还有李叔的小镊子,王爷爷的梳子,下次我把这些都画进插画书里,再配上录音,肯定特别有意思!”

  江屿看着她指尖划过速写本上的线条,画得不算专业,却透着股灵气——老货架的榫卯结构画得清清楚楚,小镊子旁边还画了个迷你的手表,梳子上断了的齿子都标了出来。他点了点头,语气比平时柔和了点:“嗯,细节很全。这些对你的插画书有帮助,对我的调研也有用——比如老货架的榫卯结构,后续改造时可以保留,作为老巷街的记忆点。”

  “真的吗?”林薇眼睛一亮,停下脚步看着他,“那我们这算不算‘合作共赢’啊?您帮我跟街坊们沟通,我帮您收集生活细节,太好啦!”她笑得太灿烂,夕阳落在她的眼睛里,像装了两颗小星星,江屿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赶紧移开视线,看向旁边的老槐树:“算。”

  “那下次您还要来调研的话,还能带我吗?”林薇赶紧追问,语气里带着点期待,“我保证继续当好您的‘气氛组’,不抢话,不添乱,还能帮您跟街坊们拉近距离!”

  江屿没立刻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走到文创园门口,凤凰木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他抬手拂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掏出那根老式棒棒糖——是王爷爷给的两根中的一根,他刚才一直攥在手里,玻璃纸都有点皱了。

  “给你。”他把棒棒糖递过去,手指碰到了林薇的指尖,凉丝丝的,两人都顿了一下,江屿赶紧收回手,声音有点不自然,“王爷爷给的,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