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生死关头医尊醒第六条尾初觉醒-《九尾九马甲,仙魔大佬都是我!》

  “不——!”

  沈清辞的嘶吼,被塔楼内狂暴的灵力爆鸣与那长老癫狂的笑声撕扯得支离破碎。

  时间在这一瞬,被拉扯成极慢的、令人窒息的胶着状态。

  在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都褪去了颜色,只剩下两种极致的对比。

  一种,是那根冰蚕杖顶端怨核所凝聚的、吞噬一切光明的纯粹之黑。它像一个微缩的黑洞,杖尖未至,死亡的阴影已然笼罩而下。

  另一种,是光网中那团被冰霜覆盖的、脆弱不堪的雪白。她僵硬地蜷缩着,最后一丝生命的光泽已从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黯去,只余下一片灰败的死寂。

  他疯了一般前冲,可身前那名用肉身阻拦他的玄天宫弟子,脸上挂着诡异而满足的笑容,哪怕被剑气洞穿了胸膛,双手依旧死死地抱住他的腿。

  这片刻的阻碍,短得不足一息,却长得仿佛一个世纪。

  他眼睁睁看着那根代表着终结的骨杖,缓缓落下。

  另一边,云舟的眼角都快要瞪裂。他一剑将面前的敌人劈得倒飞出去,可另一侧的法术已经轰然而至,逼得他不得不回剑格挡。他看着那即将落下的一击,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与无力。若是前辈在他眼前出了事,他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向师尊交代!

  而那名被沈清辞重创的黑袍长老,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脸上却挂着得偿所愿的扭曲快意。他将全身残余的力气都灌注在这一击上,杖尖对准了那小狐狸的心口位置。

  成了!九尾心核!绝世邪兵!玄天宫的无上荣耀!

  一切,都将在这一击后,尘埃落定。

  在苏九九那片冰冷、黑暗、正在不断下沉的意识深海里,所有的感知都已消失。没有痛,没有冷,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

  她感觉自己正在被这片虚无吞噬,分解成最微小的尘埃。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前一刹,那股侵入她神魂、冻结她血脉的至阴至寒之力,仿佛触碰到了某个沉睡在血脉最深处的、古老而神圣的禁区。

  那是一股与永夜魔主的霸道、千机楼主的缜密、白衣剑尊的锋锐截然不同的力量。

  它不争,不抢,不怒,不狂。

  它只是存在着。

  如同春天里破土的第一抹新绿,如同雨后从云层中透出的第一缕阳光。

  它是生命本身最原始、最纯粹的形态。

  当死亡的寒气触及它的领域时,这股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力量,苏醒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就在那冰蚕杖的杖尖,距离苏九九身上凝结的冰霜仅有半寸距离的瞬间——

  一抹柔和的、带着暖意的微光,从她僵硬的身体内部,悄然绽放。

  那光芒是淡青色的,如同最上等的暖玉,温润,通透,充满了勃勃生机。

  光芒亮起的瞬间,异变陡生。

  覆盖在她身上的那层厚厚的、足以冻结金丹修士灵力的冰霜,如同遇到了烈日的残雪,无声无息地消融,化作一缕缕白色的雾气,升腾而起。

  那根携着无尽怨毒与死亡寒气的冰蚕杖,在接触到这片淡青色光华的刹那,猛地一颤。杖端那颗疯狂跳动的怨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所有的黑气与寒流,瞬间倒卷而回!

  “什么?!”

  长老脸上的狂喜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与不可置信。

  他感觉到,从那小狐狸身上散发出的,不是任何一种他所熟知的灵力或妖力。那是一种……凌驾于力量之上的,关于“生”的法则。

  他的冰蚕杖,以“死”为根基,以“怨”为核心。

  在这股纯粹的“生”之气息面前,竟如小儿见大人,本能地战栗、畏缩!

  不等他反应过来,那片温润的青光之中,一道全新的、与之前五条尾巴截然不同的虚影,缓缓舒展开来。

  那是一条通体呈现出温润玉色,仿佛由最纯净的生命精华凝聚而成的尾巴。

  第六条尾巴!

  随着第六尾的彻底凝实,光网中的那只白色小狐狸,身体骤然化作漫天飞舞的青色光点,如同一场温柔的萤火之雨。

  光网失去了目标,寸寸断裂,化为虚无。

  青色的光点在半空中重新汇聚,凝聚成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青年。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许,面容俊秀温雅,眉宇间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柔和。一头墨发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几缕发丝垂在颊边,更添了几分出尘的意味。

  他没有携带任何法器,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指节修长,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执拿最精密的银针,或是书写救死扶伤的药方。

  他的气息,不像魔主那般令人窒息,也不似剑尊那般锋芒毕露,更没有楼主那种运筹帷幄的压迫感。

  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味能安抚世间一切伤痛的良药。

  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与怨毒气息,在他出现的瞬间,便被一种清新的、仿佛雨后青草与淡淡药香混合的味道所取代。

  整个塔楼的温度,都回暖了。

  方才还因寒气而凝结在墙壁上的冰霜,此刻已化作水珠,顺着石壁缓缓滑落,发出“滴答”的轻响。

  这便是苏九九的第六个马甲。

  行走于三界,救死扶伤,一手金针可逆转生死,被无数生灵尊称为——济世医尊。

  医尊现身后,并未立刻看向任何人。

  他只是微微垂眸,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初醒的迷惘,但很快便被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所取代。

  他感受着这具身体里流淌的、属于苏九九的微弱生命本源,以及那本源之上,被寒气侵蚀后留下的创伤。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塔楼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声叹息,带着一丝怜惜,一丝无奈。

  “以生灵之骨,聚万魂之怨,凝九幽之寒……只为炼制此等伤人害命的毒物。”

  医尊缓缓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了那名手持冰蚕杖、脸色煞白的长老身上。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哀。

  就像一位医者,看着一个为了追求力量,不惜用剧毒浸泡自己五脏六腑、已然病入膏肓的疯子。

  “你病了。”医尊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这句平淡的话,却让那长老感受到了一种比死亡更大的恐惧和羞辱。

  他可是金丹后期的强者!是玄天宫地位尊崇的长老!怎么可能被人用这种怜悯的语气说“病了”?

  “装神弄鬼!”

  羞辱与恐惧交织,化作了疯狂的杀意。长老压下翻腾的气血,怒吼一声,将全身妖力催动到极致,再次挥舞着冰蚕杖,朝着医尊当头砸下!

  这一次,冰蚕杖上爆发出的不再是寒气,而是无数由怨力凝聚而成的黑色鬼脸,它们发出凄厉的尖啸,张牙舞爪地扑向医尊,要将他的神魂都撕碎吞噬。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修士心神失守的恐怖景象,医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

  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细如牛毛、通体闪烁着温润金光的长针。

  他没有闪避,也没有格挡。

  只是在那漫天鬼脸即将扑到面前时,屈指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仿佛玉石相击的轻响。

  那根金针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划过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轨迹,精准地刺入了那根冰蚕杖的杖身。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那根金针刺入的位置,正是整根骨杖所有怨力流转的核心枢纽。

  刹那间,杖身上那些流淌的暗红色符文,猛地一滞。

  所有扑到一半的黑色鬼脸,齐齐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于无形。

  冰蚕杖上那颗原本黑光大盛的怨核,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最后“咔”的一声,竟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这件刚刚炼成、凶威赫赫的邪器,竟被一根小小的金针,废了!

  “噗——!”

  邪器被破,心神相连的长老如遭雷击,再次狂喷出一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连站都站不稳,单膝跪倒在地,用骨杖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

  他抬起头,用一种见鬼般的眼神看着那个白衣青年。

  一根针?

  仅仅用一根针,就破了他的绝世邪兵?

  这……这是什么怪物?!

  -

  塔楼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无论是正在围攻云舟的玄天宫弟子,还是刚刚挣脱束缚的沈清辞。

  云舟张大了嘴巴,手中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整个人都僵住了。

  又……又来一个?

  这个白衣青年是谁?他身上没有剑意,没有魔气,可那种风轻云淡之间,便化解一切危机的手段,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气度……

  这股味道,他太熟悉了!

  这分明就是他师尊、魔主、千机楼主那种级别的大佬才有的范儿啊!

  难道……前辈她……又摇人了?

  而沈清辞,则静静地立在塔楼的入口处,那双万年冰潭般的眸子里,正掀起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他握着剑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永夜魔主、千机楼主……如今,又多了一位神秘的医道圣手。

  他们每一个,都是三界之中跺一跺脚便能引来风云变幻的顶尖存在。

  他们为何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或者说……

  一个荒谬到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如同疯狂滋长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会不会,根本就是……

  就在这时,那位济世医尊解决了冰蚕杖的威胁后,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他看到了正在与玄天宫弟子缠斗的云舟,看到了他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也看到了门口的沈清辞,察觉到他体内因强行催动灵力而有些紊乱的气息。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跪倒在地的黑袍长老身上。

  医尊的眉头,第一次微微蹙起。

  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炼制邪器,伤及无辜,此为一过。”

  “引魂为引,聚怨为核,颠倒生死,此为二过。”

  “你中毒已深,病入膏肓。”医尊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既然你不懂何为‘生’,那便由我来,亲自为你‘治一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