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在碎作千万片的苦痛中,我再度离乡(6k)-《穿越高武,金手指星穹铁道》

  几乎是在“外星恐惧症”这几个字从凌衣口中说出的瞬间,陈星衍便将她那副因恐惧与痛苦而剧烈颤抖的娇躯紧紧拥入怀中。

  少女深陷于冰冷绝望的回忆泥沼,单薄的肩膀在他臂弯里无助地耸动。

  少年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怜惜,笨拙地不知如何安抚,只能将怀抱收得更紧,试图用自己胸膛的温度去融化她周身弥漫的刺骨寒意。

  他一遍遍徒劳地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发自内心的温柔:“姐姐,没事的,我在呢…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怀中的人儿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唯有细微的啜泣声和轻微的战栗证明她还存活着。

  这一刻,陈星衍突然明白了上午那些突兀的表现。

  透过少女紧攥的那本故事书页面上的影像,他得以窥见赛格利特文明的狰狞形貌。

  那绝非任何与人类审美沾边的形态,而是彻底颠覆想象、令人本能作呕的异形构造。

  这冰冷的视觉冲击让他瞬间感同身受了凌衣当时的情绪。

  也终于明白,为何在他面前热情如朝阳的姐姐,面对那些来自外星的人类时,会骤然化作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

  “异形”与“外星”,构成了她恐惧症的两条坐标轴。

  任何一方特征的数值越高,在她心中激起的恐惧与憎恨便越深重,直到将理智焚毁。

  而那些“外星人类”,恰恰卡在了一个极其微妙又尴尬的刻度上。

  若是“外星异形”,面对那些彻底非人的怪物,凌衣的反应会是纯粹的厌恶与生理性的恐惧,如同人类面对蟑螂臭虫般的本能排斥。

  这份情绪很快会转化为冰冷的杀意,一旦对方做出超越底线的出格之举,等待它们的将是雷霆万钧的惩戒,乃至彻底的物理湮灭。

  若是“地球人类”,或是地球平行世界的人类,凌衣则展现出近乎无限的温柔与包容。

  微小的冒犯会被她轻轻忽略,只有当底线被悍然践踏,那属于“哲人王”与“文明之灵”的森然威严才会降下裁决。

  唯独面对这些“外星人类”凌衣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与局促。

  这不是厌恶,也绝不是天然的友善,它更像是一种深度的“社交恐惧”。

  他们拥有着人类神圣的颅骨轮廓和象征着智慧与纯洁的形体,却又诞生于遥远陌生的异星。

  她不知该以何种表情、何种语气、何种距离去面对这些流淌着人类血脉的“异乡客”。

  他们确是人类,却非她灵魂深处血脉相连的子民。

  那熟悉的外形引起她守护的本能,而出身异星的标签又瞬间触发她铭刻骨髓的恐惧回忆。

  矛盾撕扯着她,少女最终只能筑起一道冰冷的沉默之墙。

  不是她不愿交流,而是她根本找不到开启对话的“正确开关”,如同重度社恐者面对汹涌人潮时的失语。

  少年的怀抱仿佛一个小小的避风港,他胸膛传来的、属于哺乳动物的恒常暖意,似乎将凌衣心中的寒冰稍稍融化。

  过了许久,她低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继续那沉重如山的讲述:

  “从空间隧道的狂暴乱流中侥幸挣脱,我坠落之地,是另一个全然陌生的宇宙——它的太阳系。”

  “这里的规则与我诞生的故乡截然不同。曾经的宇宙是冰冷纯粹的物质法则,文明以科技为舟,而我,被视为一种特殊的量子态集合。可在这里……”

  少女的声音平静,又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感情:“我却拥有了血肉之躯,一个真实、可触摸的形体。更不可思议的是,我被一个能以肉身横渡星海的人类修士所‘捡’到。”

  “她们告诉我,”凌衣看着陈星衍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唇边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吐出一个充满东方玄幻韵味的词,“我应该是传说中的‘先天道体’。”

  在故乡,修仙不过是网络小说里的幻想,而在这方天地,它却是宇宙最底层的运行法则。

  这个世界的地球绝非弱者,在广袤的星辰大海中足以稳居中流。

  更令人心安的是,有强大的“仙盟”统御着诸多修仙文明,维持着星海秩序。

  故乡宇宙那等毫无预兆的灭顶之灾,在这里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了解这一切,加上身边环绕的修士皆是地球血脉,凌衣找回了踏上母星土地的安全感。

  冰冷的恐惧在熟悉而安全的环境中被渐渐抚平,那纠缠不休的心理疾病,也在玄妙观想法的镇压下暂时蛰伏。

  “确认了宇宙规则的差异,故乡人类的技术体系无法在此复现,而我的子民们也无法在这个新宇宙获得重生后……”凌衣的声音沉静下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选择拜入救命恩人的宗门,奉她为师。唯有变得更强,强到足以撼动时空的法则,我才可能找到……让人类文明重归现实的道路。”

  她的师傅是一位性情古板、面容沧桑的老妪。

  丧夫之痛在师傅心上刻下难以磨灭的伤痕,她将形貌永久定格于此,以此表明永不改嫁的心志。

  这份深沉的伤痛让她难以与人亲近,宗门弟子皆对她的孤僻和严厉感到畏惧,无人愿意拜入其门下。

  但凌衣不同。

  她是文明之灵,是曾统合亿万意志的至哲人王。

  对人类,尤其对地球血脉的同胞,她拥有着近乎本能的亲和、耐心与包容。

  “渐渐的,”凌衣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我用真诚与理解叩开了师傅封闭的心扉,习得了她的毕生真传,同时,也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一点点消融了她心底的坚冰。”

  “虽然她仍未放下执念另嫁他人,但至少,那丧偶的沉重阴影,终于不再完全笼罩她的余生。”

  或许是因为穿越时空带来的奇异规则变异,凌衣不仅获得了肉身,更觉醒了一种在修仙界足以引发滔天巨浪的旷世体质——先天道胎圣体!

  这体质让她与天地大道无比亲和,修炼之路坦荡无阻,境界突破如饮水呼吸般自然。

  她的修炼速度,成为了刷新整个地球乃至周边星域认知的恐怖传说。

  “一日引气入体,十日筑基功成,一月金丹凝聚,半年破丹成婴……仅仅三年过去……”凌衣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石破天惊的力量,“我便跨越了化神境界,成为了地球亘古未有的星空修士——炼虚境!”

  这惊世骇俗的速度,瞬间引起了宇宙级势力的关注。

  南星域的无上圣地——南斗圣地,在开出对地球进行海量资源倾斜和庇护的优厚条件后,成功将这来自异宇宙的绝世天骄招揽麾下。

  “我离开了地球,踏入了真正浩瀚无垠的宇宙。在那里,我见到了形形色色的文明。得益于这方宇宙独特的规则,智慧生命几乎都呈现出人类或类人的形态,而不是狰狞可怖的异形。”凌衣的语气带着一丝庆幸,“即便是妖兽灵兽,也都具备地球生命的熟悉样貌。”

  得到了圣地倾力栽培的凌衣,以更加令人瞠目结舌的修炼成果回报了宗门。

  圣地大比,她剑压群雄,登顶魁首,加冕当代圣女;宇宙天骄榜,她力挫万域英杰,雄踞榜首。

  作为新生代,她的锋芒已能与诸多成名已久的老怪物比肩,无数曾为祸星海的邪修魔头,在她凛冽的剑光下化为宇宙尘埃。

  如此风华绝代、光芒万丈的她,追求者自然如过江之鲫。

  然而,面对那些来自遥远异星的修士,凌衣那心底的“外星恐惧症”便以“社交恐惧”的形式悄然发作。

  她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将一切热切的示好拒于千里之外,冷若寒霜。

  而地球的同乡修士,又自惭形秽,将这份倾慕深埋心底,不敢有丝毫逾越。

  于是,她的修炼之路,便在一种奇异的“孤高”中平静前行。

  直到第四个十年,那积蓄了无尽底蕴的惊世才能终于冲破了渡劫期最后的桎梏。

  她成为了此方宇宙修士的顶点之一,史上最年轻的、第十一位大乘期至尊!

  一路走来,她众星捧月,实力登峰造极,资源予取予求。

  创造一个与故乡人类文明相似的星球,早已是举手之劳。

  她也的确这样做了。

  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间,在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中,她短暂地捕捉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家”的气息。

  但这终究只是精致的幻影,并非真正的归途。

  只是稍作停驻,她便再次踏上了寻找将这一身撼动星海的力量带回故乡宇宙方法的艰难旅程。

  然而,就在她为归家夙愿呕心沥血之际,那来自殊异世界的、令人窒息的厄运阴霾,再次笼罩而下……

  “异形!是异形!!!” 凌衣猛地从陈星衍怀中挣脱,仿佛被无形的毒蛇噬咬,声音因极致的恐惧、憎恨与绝望而扭曲尖利,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它们来了!它们毁了我的家园还不够!现在又要来夺走我的一切!!!”

  透过少女手中那本承载着亿万年过往的故事书,陈星衍看到了入侵者的恐怖形貌。

  那并不是赛格利特文明,但这不重要——

  它们那彻底颠覆生命认知、亵渎一切美感的异形构造,直接唤醒了凌衣内心深处的恐惧。

  它们方才降临,便以雷霆手段让一位威震星海无数岁月的大乘期至尊陨落当场。

  整个修仙宇宙在它们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倾尽全力也仅仅能稍稍迟滞其毁灭的步伐。

  凌衣亦加入了反抗的行列,大乘期的力量撼天动地,法则在她手中化作毁灭的洪流。

  但这反抗,在入侵者文明那超越认知的科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螳臂当车。

  当入侵者完成了它们那亵渎世界的最终布置,刹那间,一道吞噬一切色彩与形态的惨白光芒充斥了整个宇宙。

  紧接着,是无声的、超越一切声响的终极崩解。

  空间如同脆弱的镜面寸寸碎裂,时间之河被粗暴地截断、蒸发,物质与能量在法则的冲突中哀嚎着归于混沌……

  修仙宇宙,在绝望的挽歌中,彻底毁灭了。

  当凌衣的意识从无边的黑暗与撕裂的痛苦中艰难复苏,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道笼罩在无尽柔和光辉中、如圣如神却又模糊不清的身影。

  那光影以宏大而悲悯的意念向她传递信息:

  她是在一次针对盘踞于诸天万界夹缝中的小型犯罪集团的剿灭行动中被解救的。

  被发现时,她的身体与灵魂已被残忍地分解成无数碎块,正经历着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执法者,光明一,向你问好。”那光影的意念如同晨曦,温暖而包容,“抱歉,我们发现得太迟了。你的世界……应该已经被它们彻底抹去。”

  冰冷的真相如同淬毒的利刃,瞬间杀死了凌衣残存的希望。

  她这才知道,这些毁灭她第二家园的恶魔,名为“里礼敌文明”。

  它们的科技水平相当于皇者境界中的第三步,是为“伪皇者”,因未能真正超脱单一世界的束缚,故而不受超脱界的直接监管。

  一次阴差阳错的机会,它们掌握了能够穿梭不同世界、并快速解析与适应当地法则的禁忌技术。

  它们在统治的宇宙奉行着最原始、最残酷的黑暗森林法则,对任何被发现的异世界,只有一种态度……彻底的毁灭。

  原本,一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无法直接作用于法则迥异的另一个世界。

  作为“伪皇者”的里礼敌,本不可能用修仙宇宙的法则去毁灭它。

  但它们竟掌握了将某种特殊本源强行复制、压缩、制造成恐怖炸弹的可怕技术。

  在本源炸弹引爆的瞬间,同位阶无限的剧烈冲突如同奇点碰撞,最终导致了世界的彻底崩塌与归零。

  更让凌衣绝望到骨髓的是,里礼敌之所以盯上修仙宇宙,根源竟在于她!

  它们毁灭了她的故乡宇宙,并从宇宙残骸遗留的信息中,追踪到了她这个被空间隧道送往异宇宙的“火种”。

  奉行着斩草除根的信念与黑暗森林的冰冷逻辑,同时也觊觎着她这个“穿越者”身上蕴含的研究价值,它们跨越了时空的壁垒,悍然降临修仙宇宙,将其化为废墟,并将她捕获、肢解……

  严格来说,当时的凌衣已经“死亡”——身体与灵魂被拆解得支离破碎。

  但对于真正的皇者而言,这种程度的损伤,只需一个念头便能逆转,将她完全复原。

  然而,对于她那两个早已在时间长河中化为虚无的家园,即使是皇者,也无能为力。

  光明一沉重地告知她:

  祂们这支小队只是皇者阶层的执法者,有能力复原在祂们“眼前”被毁灭的世界。

  但对于那些在“过去”就已彻底湮灭、连世界本源都被抹除的世界,祂们回天乏术。

  要逆转毁灭的过去,从绝对的虚无中重塑一个完整的世界,唯有那皇者的下一境界、那些在诸天万界难以寻迹的“大帝”才能做到。

  可惜,这支小队,并没有这样的至强存在。

  “但大帝……又怎么会为我出手?”凌衣的眼中交织着苦涩与绝望,话语中满是苍凉,“诸天万界,与我遭遇相似者,何止恒河沙数?几乎无穷无尽!每个人都渴望逝去的故园重现。如果大帝一一回应,纵使伟力无穷无尽,精神也终有疲倦之时。而我……”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自嘲:“一个连世界都未能超脱,连皇者都不是的‘凡人’,有什么资格面见大帝?更别论结交……”

  故乡已逝,归途断绝。

  光明一无法将她遣送回不复存在的世界,便将这位饱经沧桑的游魂,带到了超脱界庇护下的一个附属小世界暂居。

  在得知了“皇者”、“大帝”以及超脱界那宏大得令人窒息的格局后,凌衣死寂的内心被点亮了。

  一个前所未有的、极其宏大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要攀登那至高无上的帝座!

  她要掌握逆转混沌、重塑乾坤的伟力!

  她要将那两个化为虚无的家园,从冰冷的寂灭中拉回!

  她要……回家!

  “三百亿年……”凌衣的声音像是从时光隧道的尽头传来,带着穿透无尽岁月的疲惫与无法抑制的颤抖,“我耗费了三百亿年,从一介凡躯,一步步攀爬至皇者第四步的巅峰。”

  她缓缓摇头,话语里似乎承载着足以压垮世界的沉重:“然而,在通往大帝境界的最后一步前……我彻底迷失了方向,寸步难行。”

  皇者至大帝,无路可循,无径可走。

  唯有等待那虚无缥缈、不可捉摸的“道机”降临。

  为了这一缕或许永远也不会垂青于她的契机,她已经枯等了两百亿年。

  漫长的等待,足以让星辰诞生又寂灭,让热情化为冰冷的顽石,让满心的期待被时间研磨成麻木的尘灰。

  “两百亿年……又算得了什么?”凌衣的声音空洞而遥远,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平静,“有的皇者前辈,熬过了比‘永恒’本身还要漫长的岁月,直至此刻,依然在绝望的等待中徘徊,不能窥见那‘道机’的一丝踪影。”

  “皇者,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得到长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但她的话语里却显露出绝望的死寂,“这本是恩赐,却成了……永无止境的折磨。”

  “在了解到那些前辈永恒的等待与绝望后,我的心逐渐……死了。”

  “回家的希望在等待中慢慢熄灭,那成帝的道路,成为了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些曾经新奇的体验已经不能勾起我的兴趣,我只想寻找一个与地球相似的平行世界,像一盆花草般,静静地‘养老’。”

  “这样的世界,我已漂泊了五个。如今,是第六个。”她望向窗外的星空,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每当人类文明的足迹从银河系的摇篮中启程,迈向系外的无垠深空……我便悄然离开。因为那里,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家园’。”

  “直到……我遇到了你。”少女缓缓收回目光,眼波流转,如同沉寂亿万年的灯塔重新点亮,她面带笑容,温柔而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小星衍,你可知道,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漫长的岁月长河里……”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发现稀世珍宝般的悸动,“你,或者说……眷顾着你的那位存在,是我所遇见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位格超越皇者之上的存在!在此之前,我未曾真正见过大帝,或许……是他们不愿让我察觉到存在。”

  凌衣坦然地迎上陈星衍的目光,没有丝毫掩饰:“不可否认,我最初的动机……并不纯粹。尽管我对身为地球穿越者的你天然抱有极大的好感,但最初对你的关注与接近,很大程度上,是怀揣着……讨好你,或者你身后那位至高存在的念头。直到……”

  她的声音骤然柔软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暖意:“你将那枚戒指,递到了我的掌心。”

  少女缓缓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

  她仿佛在重温那一刻指尖触碰戒指的冰凉与随之而来的、颠覆认知的信息流,又像是在感慨命运那难以捉摸的转折。

  “那枚戒指……让我看到了‘道机’之外的另一条路,戴上它的瞬间,我便拥有了‘伪大帝’的权柄!那掌控法则的深度与广度,足以……将我那两个化为混沌的家园,重新拉回现实的光明之中!”

  “但是,”凌衣猛地睁开眼,一把紧紧握住陈星衍的手,那力道传递着她内心的激烈挣扎与无比的真挚,“就在我即将付诸行动的那一刻……我……害怕了。”

  她的眼中充满了毫不作伪的担忧与珍视:“我……已经将你,小星衍,深深地、不可替代地……放进了我的心里,你成为了我此刻存在的无数世界中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我绝不能容忍因为我的自私与贪婪,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危险境地!”

  “这枚戒指的价值……”凌衣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它‘无上限提升一个大境界’的伟力,足以让诸天万界疯狂,连真正的大帝都会为之侧目……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保不住它!”

  “即使是戴上戒指、拥有伪帝之力的我,也绝无可能抵挡来自暗处、来自更高层次存在的觊觎,一旦暴露,你……一个尚未超脱的凡人,将首当其冲,陷入绝境!”

  她的目光锐利,话语却带着关心:“小星衍,你要明白……对于超脱者而言,碾死一个凡人的‘罪孽’轻如鸿毛!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让他们去抓捕一个犯下同等罪行的超脱者来‘抵罪’罢了。”

  “唯有当你成为‘皇者’,真正‘超脱’于世界之上,你的生命才会受到超脱界铁律的庇护……到那时,若有超脱者再敢动你,便需……偿命!”

  “所以,”凌衣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带着一种托付未来的决然,“成长起来吧,小星衍!姐姐……等得起,你已经让姐姐在绝望的深渊里,看到了刺破黑暗的第一缕曙光,姐姐绝不会为了自己五百亿年的夙愿,就自私地将这缕希望的火种……推入吞噬一切的烈火之中。”

  “等你真正登临‘皇者’之位,成为超脱者,拥有足以自保的力量之时……”凌衣凝视着陈星衍,眼中的力量因誓言而坚如磐石,“姐姐就欣然接受你的礼物,那时,姐姐这跨越了五百亿年漫长岁月的归家之梦,终将得以实现。”

  言罢,少女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深邃的夜空,仿佛穿透了无数宇宙的壁垒,望向了那早已不存在的坐标点。

  归家……归家啊……五百亿年的漂泊游子,那浸透了烟尘与血泪的灵魂深处,永不熄灭的呼唤。

  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