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骨片封印的真相-《午夜诡话连环惊魂录》

  陈默的录音机还对着湖心亭地基的方向,屏幕漆黑,指针静止。

  他没有移开设备,而是将红绳从麦克风上解下,缠回左手腕。冰晶在风衣肩头凝结,发出细微的“咔”声。

  “阶梯在下面。”他说,声音压得很低,“往深处走。”

  林小棠扶着断裂的围栏站稳,右手掌心传来一阵干涩的灼热,像是皮肤下有细沙在流动。

  她没说话,只是点头。秦月的直播设备外壳结了一层薄霜,屏幕熄灭,但内部仍有微弱震动,仿佛某种信号仍在持续传输。

  苏明远收起枪,目光扫过地面残留的血字痕迹,最后落在陈默身上。

  “你左臂的裂纹还在发光。”

  陈默卷起袖口。裂纹边缘泛着冷光,内部结构如同玻璃层叠,隐约可见螺旋阶梯的倒影在深处延伸。

  他用测灵仪轻触裂纹,仪器刚启动便冻结,液晶屏炸出蛛网状裂痕。

  “不能靠仪器了。”他把测灵仪塞进风衣内袋,从内衬取出一支银簪——簪身刻着模糊的符纹,尖端残留着暗褐色的痕迹,是上一次刺破粘液时留下的。

  四人沿着湖心亭石阶下行,地面逐渐由湿泥转为坚硬的灰岩。

  空气温度持续下降,呼吸在镜面般的岩壁上凝成霜字,反复浮现:“第七位见证者 1995”。每走一步,霜字就重新凝结一次,像是被某种频率不断刷新。

  陈默取出录音机,重启至白噪音模式,麦克风朝向岩壁。声波扩散后,霜字的生成速度减缓,但并未停止。

  “它不是在警告我们。”林小棠贴着岩壁前行,右手轻抚过霜面,“它在确认身份。”

  她突然停步,指尖停在一道不起眼的裂隙前。皮肤下的纹路微微亮起,随即熄灭。她低声说:“生辰波动在这里,很弱,但和名单上的频率一致。”

  陈默蹲下,用银簪刮开岩缝边缘的冰层。下面露出一块灰白色物体,质地非石非陶,触感温润却带着死寂的寒意。

  他用匕首撬出整片,一块约手掌大的骨片被取出,表面刻满细密朱砂字迹。

  “刑警队全员生辰。”苏明远凑近看,“编号、出生时辰,一个不落。”

  秦月举起设备,试图录像,但镜头刚对准骨片,屏幕便剧烈抖动。声音频道自动开启,尽管现场无人说话,直播间的观众却同步听见了一种持续的摩擦声——像是刀刃在骨面上缓慢刮动。

  “不是我发的。”秦月立刻关机,可声音仍在持续,从设备扬声器中传出,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陈默将录音机靠近骨片,白噪音与摩擦声叠加,形成一段可辨的节奏。他调出上一章保存的童谣频率,两段声波波形完全重合。

  “声音来自封印本身。”他说,“它在自我激活。”

  林小棠盯着骨片,忽然将右手覆在表面。新生皮肤接触的瞬间,骨片背面泛起一层乳白色光泽,人脸轮廓缓缓浮现——女性,长发,面容清冷,嘴唇微动。

  “是周怀安的妻子。”苏明远后退半步。

  林小棠闭眼,感知从掌心涌入:不是记忆,不是影像,而是一段被压抑的意志。那女人的口型清晰可辨,无声说出三个字:

  “他骗了。”

  陈默盯着骨片中央的空白区域。那里本该刻有第七位见证者的生辰,却只有一圈被朱砂涂改过的痕迹,像是有人强行抹去了信息。

  “命格被篡改过。”他说,“不是遗漏,是掩盖。”

  他取出银簪,用匕首划破拇指,将血涂在簪尖。银簪触血的瞬间,表面符纹泛出微光。

  “以见证者之血,逆写命格。”

  银簪刺入骨片中央。

  没有声响,但空气骤然凝滞。骨片表面的朱砂字迹开始褪色,而背面的女人脸庞剧烈扭曲,嘴唇开合速度加快,仿佛在尖叫。

  整个地下空间温度骤降,岩壁上的霜字不再浮现,取而代之的是整片镜面开始结冰,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将四人围在中央。

  苏明远试图后退,脚踝却被冰层封住。秦月的设备彻底冻结,外壳裂开,内部电路结出冰晶。

  林小棠想抽回右手,却发现手掌与骨片黏连,皮肤下的纹路疯狂闪烁。

  陈默仍握着银簪,左臂裂纹剧烈发光,内部阶梯影像开始旋转。他用红绳一端缠住手腕,另一端死死按在岩地上,试图锚定意识。

  冰层蔓延至天花板,空间完全封闭。

  陈默感觉冰层中的寒意直逼骨髓,脑海中飞速回溯着骨片、生辰、封印之间的关联。

  就在意识即将被冻结吞噬之际,眼前骤然一变——刹那间,所有光线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悬浮在空中的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祭坛,弥漫着神秘而压抑的气息,与如今的湖心亭结构完全一致。

  十二名身穿旧式警服的人神色庄重地站在柱位上,手持铜镜,镜面朝内,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而又神秘的仪式。

  周怀安站在边缘,手中握着一面古镜,镜中映出他妻子的身影。当时,这看似普通的仪式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关乎生死的秘密。

  仪式开始。

  咒语声响起,能量汇聚于中央镜柱。就在最后一道符文即将闭合时,周怀安的手猛然一顿。他没有完成封印动作,而是看向镜中妻子。

  女人微笑,主动迈出一步,魂体撕裂,化为光流涌入镜柱。封印完成了一半。

  但阵眼处,第七个位置空着。

  一人本应站在那里,却在最后时刻转身逃离。阵法失衡,能量反冲,祭坛崩塌。

  周怀安扑向镜柱,却被弹飞,左臂断裂。他爬向废墟,抱着碎裂的镜面痛哭。

  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

  冰层开始龟裂。

  陈默猛地抽回银簪,骨片从中断裂,朱砂字迹瞬间化为灰烬。林小棠的手掌脱离,整个人后仰倒地。苏明远挣脱冰封,喘着粗气。

  “不是失误。”陈默盯着断裂的骨片,“周怀安故意停手,因为他知道妻子会自愿献祭。但真正导致仪式失败的……是第七个人逃了。”

  秦月颤抖着打开设备,直播界面恢复,弹幕空白。几秒后,第一条消息浮现:

  “你们看到了吗?”

  紧接着,第二条:

  “第七位见证者……是逃兵。”

  陈默低头看向左臂。裂纹中的阶梯影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刻在玻璃层内的小字:

  “1995 陈默”。

  他缓缓卷下袖口。

  林小棠撑着地面站起来,右手掌心再次发热。她没看陈默,而是盯着骨片断裂处的断面。

  在最深处,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形状像是一枚银簪的印记——与陈默手中的那支,完全吻合。

  她张了口,声音沙哑:

  “这封印……是不是早就被破过一次?”